让她擦背，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边，再往下一点。”
齐氏气归气，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帮姜甜擦起了背，不过完全心不在焉，拿着汗巾在一个地方胡乱揉搓。
姜甜感受到她的消极怠慢，也没有生气，指挥着她该擦哪里，哪里该使劲儿。
于是在两人的明争暗斗之中，姜甜擦完了身子，不再觉黏糊的她，跑去后院溜达了一圈儿，姜大柱已经磨好了刀。
野猪被结结实实捆在了长凳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焦氏赶紧端着盆上前把猪血接了进去。
处理这头猪估计还需要很长时间，姜甜也没有在这里多留，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她就回了屋。
床上的赵子祁还在睡着，姣好的容颜夜色都遮掩不住，姜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嘴角带着笑，在一侧躺了下来。
本想着睡一会儿再起来去后院看看，结果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身边已没有了赵子祁的身影，姜甜猛地起身出了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的腥味儿。
“大嫂。”
厨房里烟囱里冒着烟，姜甜一看到就赶了过来，只看到了在烧火的焦氏。
“你醒啦，俺给你打水，你洗洗脸。”
一看到姜甜，焦氏满脸的笑意，站起身就要去给她打洗脸水，却被姜甜给挥手拒绝。
“不用，俺自己打就行了。大嫂，娘他们呢？”
“爹跟你大哥去镇上卖猪肉了，娘他们在西厢房织布纺线。早饭给你留着呢，你快洗漱吧，俺给你把饭端出来。”
焦氏一边回答着，一边面带笑意去把给姜甜留的饭端了出来，猪血炒韭菜。
蝗虫来临的时候，他们一家把菜园子的菜不管长没长成全都收了个干净。
收完放在地窖里，可惜了那么多韭菜，坏了一大半，这些是从那些快要腐烂的里面择出来的。
“你这锅里煮的是猪下水吗？”
得知姜远山跟姜大柱已经去了镇上，姜甜有些失望，本来她还想跟着去来着。
不过失望片刻，她一边洗漱，一边继续问道。
“是猪下水，俺们用锅底灰洗了好久，还有猪蹄子。”
猪下水卖不上价钱，不如留着自己收拾了吃，至于其他部位都是能卖钱的。
但爹说昨天夜里姜甜回来的路上，嘀咕了一路说要啃猪蹄子，这四只猪蹄子就全部留下了。
“洗了好几遍，煮的时候还过了一遍血水，放心吧，不臭的。”
姜甜洗漱完，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掀开锅盖伸头朝锅里瞅了一眼，又凑近闻了闻。
刚闻完，一旁的焦氏就打趣道。
“啊，俺去吃饭了。”
一大锅的猪下水，虽然没有放花椒、香叶，但放了八角跟桂皮，还放了一些大酱，看起来还不错。
不过猪下水可得使劲儿煮，现在才煮了不到半小时，姜甜不着急，端着她的早饭就吃了起来。
等吃完了，孟氏舀来一些杂粮面，在锅里烀起了饼子，一烀一箩筐。烀完饼子，姜远山跟姜大柱还没有回来，而天却逐渐阴沉下来，还刮起了风。
“这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天一阴下来，李氏就跑了出来，抬头望天，看着天上打南边滚滚而来的黑云，她嘴里念叨起来。
蝗虫刚过去，庄稼全没了，这时候下雨，有个屁用。
“还真下雨了。”
李氏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子就砸在了她的脸上，既惊又喜，随即担心起姜远山跟姜大柱。
也不知道他们往回走了没有。
“没下啊。”
听闻李氏说下雨了，刚出门的齐氏伸出手去，半天也没见一滴雨落在她的手上。
干巴巴的地面上也没有打湿的痕迹。
没下吗？
李氏微蹙眉头，朝地面上看去，好像真没有下……或许只下了刚才那么一滴。
不管下没下，天阴了，风也越刮越大，本来燥热难耐的天立刻变得凉爽起来。
两刻多钟后，姜远山、姜大柱拉着一辆空架子车回来了，两人面带笑容。
李氏一看就知道肉卖完了，于是赶紧让龚氏打洗脸水，让焦氏去盛饭。
“老大媳妇，不着急，等俺把钱一算，再盛。”
猪肉全卖了。
卖了多少银子，他也没有细数。
说好了收入按人头均分，待会儿数一数，分一分，连带着煮好的猪下水一起送去二房、三房。
“行，那就等会儿吧。”
听姜远山这么说，李氏跟焦氏说一声，让人把架子车拉去了后院。
这头野猪个头不算大，抛去血、内脏，肉差不多只剩下一百八十斤左右。
猪肉一斤11文钱，野猪肉一斤14文钱，加上猪尾巴、猪头、猪睾一共卖了2两600文。
上山的人一共有10人，当时说好姜甜出力多，占5人份，共计14人份。
每人185文。
少的凑个整数，多的也凑个整数。
一家子人算个账，算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放学回来的姜扬指导下，才算明白了。
“真麻烦。行了，老三、老四你们去送银子跟饭，去了之后把账目说清楚了。”
算了半天，姜远山一点耐性都没有，气得把钱分好，嫌弃地朝姜三柱、姜四柱挥了挥手。
姜三柱、姜四柱行动也快，把东西送到就赶紧往家里赶，结果俩人刚一进院门，哗哗的雨就砸在了地面上。
“这场雨要是早十天下该有多好。”
望着门外的大雨滂沱，姜家一家人挤在堂屋里，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猪下水，一边感慨着。
地里的庄稼就算是没旱死，也被蝗虫吃光了，但要是雨提前下，说不定也不会出现蝗灾。
“可不是咋地。不过等雨下了过去，咱们就赶紧把地翻出来种上芋头。”
地能等人，但人等不了地。
正好趁着这场雨，种上芋头跟谷子高粱，这样就能早一点秋收。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这里受了灾，上半年会不会免除赋税。
搁在以往的情况是会免的，但免不免，还得等通知。
“嗯嗯。”
芋头往年他们家就种一点，因为种芋头需要水多，还要多上肥料，所以今年就没种。
如今雨水下来了，种上一些，等收获之后，能多存放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