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万·安瑟尔终于停笔,整张纸都是名字,古新月看了一眼,她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
“你怀疑对象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判定的。
“'这当然不是最终的,要顺藤摸瓜。”多万·安瑟尔说,“徐万安,坐这里。”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徐万安其实一直在这里,他不放心古新月单独和多万·安瑟尔相处,因为她的想法总是很危险,不管不顾的。
之前听古新月说过多万·安瑟尔的事,对他大概有个印象,但确实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况。
他坐到旁边,不知道多万·安瑟尔要做什么,但是他的语言和行为已经说明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这点他不担心。
“首先感谢你,虽然古小姐愿意帮我,不过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同意大概不会这么顺利。”多万·安瑟尔笑着说。
“那是会长的决定。”
多万·安瑟尔只是笑,“我说的你们应该不相信,所以先从你开始吧,当初发生了什么,把你记得的一切都告诉我。”
徐万安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回忆像潮水涌上。
微笑的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地看吸血鬼。
多万·安瑟尔握着他的手,“你必须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所以想一下,慢慢说。”
冰冷的感觉,不仅是他的手,还有他的眼神。徐万安冷静下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因为大家总是充满悲伤和同情,不愿意触碰。
徐万安抽回手,他说得对,多万·安瑟尔必须先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而他是最好的人选。
多万·安瑟尔把纸翻到背面,“你说吧。”
徐万安的父母都有工作,所以他从没想过他们会是吸血鬼猎人。
那天他放学回家,过了一会他们也回来了,但他们看起来很紧张。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小安,你……”
爸爸抓住妈妈的手,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如果只有我们……但是小安怎么办?”
“现在把他送到公会去,会长会长替我们照顾他的。”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快走!”爸爸大喊,推了他们一把。
徐万安最后看到的是爸爸的背影。
妈妈拉着他跑,他从来不知道家里有一个密室,妈妈把他推进去。
“妈妈!”
“我们爱你。”
妈妈关上门,只有一条缝隙透露微光。
他听到脚步声,不急不缓,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然后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徐万安凑到缝隙,努力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滴液体滴到他的脸上,温热的充满腥味,是血。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不敢动。
他看到妈妈倒在地上,然后是布满了玫瑰刺青的手臂,和鲜血一起,诡异而艳丽。
外面变黑了,安静了,过了很久他才爬上来。徐万安看到妈妈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血迹已经变成黑色。他走到客厅,爸爸趴在地上,朝着里面的方向,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阻止凶手,给他们争取逃跑时间吧。
眼泪留下,徐万安抑制不住哭了起来,他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他停止哭泣,先报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号码,会长,这是他们提到的会长吗?
电话接通了,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你是谁?”
“我……”徐万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了,孩子,只是你在那里是吗?”
“嗯。”
“我去找你。”
很快林远志就来了,看到这个场景他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查看徐万安的情况,安慰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志慢慢给他解释,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
也许是他身上沾满了妈妈的血,吸血鬼没有发现他。
后来报警以入室抢劫结案了,永远不可能找到凶手。
他们不知道这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徐万安不能待在这里了。林远志带他去公会,他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和他一样的人。
古新月也是第一次听,徐万安在说的时候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多万·安瑟尔只是听着,没有一点反应。
“手臂上有玫瑰刺青,两只手都有吗?”
“只看到一只手。”
“左手右手?”
“右手。”
“男的女的?”
“不知道。”
“当时是夏天?”
“对,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吸血鬼感受不到冷热,但为了伪装还是会配合季节改变装扮。”
“可是你一直都穿正装。”
“因为我是做生意的,正装什么时候都不奇怪。”多万·安瑟尔说,“吸血鬼很少有纹身的。”
“你认识吗?”古新月说。
“不认识,不过有这么明显的特点就好办了。”多万·安瑟尔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年前。”徐万安说。
“也不是很久。”
“你这么说很有把握的样子,可不要空给别人希望,说大话。”古新月说。
多万·安瑟尔笑,“我不能保证,如果我找到他,你想怎么做?”
徐万安一愣,什么意思?
“我帮你杀了他,还是你要自己动手?”
“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在讨论这个?”古新月说。
“要我说就是找到了直接解决,如果要活口难保不会有意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把尸体带回来就行。”徐万安说。
“好。”多万·安瑟尔起身。
“你要去哪?”
“睡觉,我累了。”
“我给你安排另一个房间。”徐万安说。
“能安排在莉莉娅旁边吗?”多万·安瑟尔说,“我还要给她喂多几次血。”
“可以。小古,你也去休息吧。”
古新月点头,可以看出来徐万安现在心情有点不好,可能是回忆过去吧。比她想象得要更惨烈,能这样说出来,还是在吸血鬼面前,很不容易。
徐万安走在前面,夜深了,大家已经睡了。
“你好像有话要说。”多万·安瑟尔说。
“你真的能找到吗?就凭一个纹身。”
“如果你没有一点点相信就不会问我,不是吗?”多万·安瑟尔说,“这个交易会很公平,你们得到的绝对比付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