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全殁的一息之后。
狗熊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小猴,木头看过了胸口还插着敌方长枪的鹰少爷。
深知自己体内情况的鹰少爷,没有多问,也开不了口,艰难的摘下了腰间的匕首,递向了狗熊和小猴所站方位。
狗熊不是第一次和威远镖局一起出任务,他知道这柄匕首的含义,轻轻将小猴向前推,并提示到:“他希望飞鸾回家,继任镖局少主之位。”
小猴快步走到鹰少爷面前,轻轻接过了他手中的匕首,用坚定的声音承诺到:“飞鸾与我同届,我回到军中后,定将信物转交。”
得到肯定承诺的鹰少爷,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哥!”凤小姐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从木头怀中接过了鹰少爷的遗体,嚎嚎大哭。
这时,受了惊吓的罗晓曼母女,刚刚敢把脑袋伸出马车窗口,看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她们看到的是,指着她们脑袋的六把重弩,同时也听到了木头冷冰冰的话语:“下车!”。
……
威远镖局所有镖师,全是退伍军人,自然知道刚才来袭击的是什么势力——绝对是敌方正规军装出来的劫匪!
要是一般劫匪,即便不来一段,“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也会先喊话,后动手;毕竟劫匪的主要目的是劫财,又不是害命,害命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威远镖局常走这一段,黑白两道早已打点到位,遭受袭击的概率本就极低。
更重要的是,刚才来袭击的力量层次,一名溶血期、八名锻骨期,换算过来,就是一名团长、两名营长、六名连长!
乖乖!一个团的中高级军官,来了一大半!
之所以不带兵,或许仅仅是为了事成之后少分钱而已吧!
何况,若不是狗熊在,本来这股力量就吃定了威远镖局!
是怎样的利益,能驱动敌方正规军一整个团?
这对母女的所有仇家联合起来,也给不出这样的利益!
这样分析过后,镖师们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对方藏有猫腻?
……
心中有鬼的罗夫人,哆哆嗦嗦的拉着罗晓曼走下了马车。
而完全不知道她母亲隐瞒了什么,知道也不会在乎的罗晓曼,充分发挥了她无知无畏的大无畏精神,继续开嘲讽:
“你们想要做什么?!自己没用!死就死了!还要赖我们不成?!”
抱着鹰少爷的遗体痛哭的凤小姐,被罗晓曼这句“死就死了”给惊醒,站起身就一巴掌轮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过后,罗晓曼被掀翻在地,未能吐出的脏话被迫咽回了肚里。
这还是凤小姐手下留情了,不然锻骨期高手一巴掌过后,罗晓曼还能留有命在?
不待被打蒙的罗晓曼起身,木头就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句:“搜!”
于是众镖师七手八脚的将罗夫人、罗晓曼按在地上,由镖局唯一的女性凤小姐,对这两人开始一寸一寸的搜身。
搜身没用多长时间,凤小姐就在罗晓曼挂在胸口的银镜背后的暗匣里,找到了一枚通体幽绿,绿豆大小的丹药。
见多识广的铁柱,瞅了一眼丹药,冷笑到:“太玄碧玉丹!白银万两啊!好!很好!我们这些兄弟们,死得一点都不‘冤’!”
铁柱还不知道,这一枚太玄碧玉丹,此时在遵宁镇的价值,不是白银万两,而是白银五万两!
这枚太玄碧玉丹,被凤小姐转交到了木头手上,木头却没多看一眼这价值万两白银的丹药,装回那银镜背部后,就直接抛回了罗晓曼耳边,同时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到:
“我们不是强盗,这就算是万两黄金,我们也不会占你们分毫!”
“但你们隐瞒了关键任务信息,合约就此解除,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
“至于我儿子的性命、我手下十六位弟兄的性命,我自会找天续斋要回公道!”八壹中文網
说罢,木头扬了扬手中记录影像的血符,意思是证据确凿,你们别想赖账。
猴子看着突然说话如此流利的木头,忽然明白了木头不是真的木讷,只是之前有个好儿子代其发言,他乐得轻松罢了。
而如今不但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还不得不用年近半百的身躯,挑起生活的重担。
此时的李博瀚,还不知威远镖局的悲剧,其实与他有关。
准确的说,是和李家老祖布置的任务有关。
……
处理完罗家母女之事后,众镖师很不客气的征用了马车,将重伤的八名练皮期镖师抬上了马车。
都是经验丰富的退伍老兵,还在空中翻滚时,就吞下了藏在后槽牙下的续命丹药。
因而虽然被锻骨期击飞又摔落,内伤非常严重,但也没有性命危险,只是在续命丹药的作用下昏迷而已。
靠着潜力药剂强撑着对罗家母女搜身的凤小姐,此时业已精力不济,靠坐在马车驭位上,脸色苍白的大口喘息着。
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木头停止了收敛战友遗体的动作,走到女儿身边,递过一枚续命丹药——他以为女儿藏在后槽牙中的丹药在战斗中遗失了。
但凤小姐却摇头拒绝了这枚丹药,在喘息了一阵后,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凤小姐,冲李博瀚喊道:“小猴!过来!让姐姐抱抱!”
听到凤小姐这话的木头和狗熊均是哑然失笑,皆以为凤小姐是舍不得这和他弟弟同龄的小猴。
这是相识一天来,凤小姐首次对李博瀚开口说话,李博瀚只感觉凤小姐的声音,比她的脸色还寒冷,但他终究和凤小姐不熟,以为凤小姐性格如此,却听不出凤小姐声音中包含的浓烈仇恨。
而狗熊虽然战斗经验丰富,但终究不是特务出生,加上对威远镖局又没什么戒心,因而也没看出凤小姐抱小猴这事儿有什么猫腻。
就这样,凤小姐如愿以偿的在拥抱小猴时,将手心的追踪药粉,抹到了小猴皮甲的背面。
“害了我哥性命,就想这么走了么?!”这是凤小姐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有些事儿,长辈们能看开,晚辈们未必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