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他的狠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慢慢地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这个时间点，整幢房子里一片寂静，似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卧室里开着壁灯，微弱的光线下，能见度很低。
但她仍旧可以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慢慢地靠近了，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封庭渊。
他喜欢半果着身体睡觉。
上半身肌肉的线条非常完美，性感。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也没有冷情。
仿佛他仍旧是以前的封庭渊，那个会在打雷下雨的黑夜里紧紧地抱着她，哄她睡觉的封庭渊。
那个跟她手牵手，跟她一起将同心锁挂在了锁心桥，要跟她一生一世的封庭渊。
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顾晓缇难免心中还有些不舍。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几次都很想放弃他，可是，此时，她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站了一会，她感觉到了卧室里有明显的酒味，定睛看时，这才发桌面上放着一只空置的红酒瓶。
看来他在睡前喝了红酒，还是整整一瓶。
他是半侧躺着，一只手枕头脑后，一只手还按着太阳穴。
睡梦之中，他的浓眉紧皱，表情很凝重。
他是头痛病又犯了吗？
因为头痛无法睡眠，他这才喝酒的吗？
突然间，他的手臂动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嘴里呢喃了一句，“顾晓缇……”
她心中一暖，想着还以为他清醒过来了，但很快他的手又松开了，随后，他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
原来，刚才只是他的梦呓而已。
在他的梦里，他仍旧是封庭渊，他仍旧记得她吗？
她怔了一会，赶紧从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今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放轻了脚步，推开卧室轻轻地走出来。
此时，简直就是万籁俱寂，从楼上到大厅里，没有一点声音。
她快步走下台阶，然后前往许老太太的房间。
她今晚上要做的事情，就是查看凶案现场，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进门之后，她马上将门给关上反锁好。
然后开灯。
许老太太的卧室已经被整理过了，被子等物品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面上还摆放着遗照。
看着许老太太的遗照，顾晓缇心里一阵难过。
这个待她亲善的老人家，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担心会错过一些细节，这便拿出手机拍摄了现场的环境。
被整理过的房间，并没有留下任何细节。
只是，桌面上仍旧摆放着她以前给许老太太熏香的灯，以及用过的银针。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又或者即便是有线索，应该是被杀手给清理掉了。
顾晓缇很快便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便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一阵冷风吹来，让这哭声显得更加凄惨。
顾晓缇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顺着走廊悄然前行，出了走廊之后，在后花园与围墙的交界处，一棵大树的后面。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跪在地上，一边烧着纸，一边失声痛哭。
“老太太，你死得好惨，是我对不住你！你当年好心肠地收留了我们母女，而那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对你下毒手。老太太，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孩子。你若是在天有灵，你就惩罚我好了！那孩子不懂事，她太年轻了，被名和利蒙住了双眼，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惨白的月光下，顾晓缇很快认出来，这女人竟然正是花姨。
这大半夜的，花姨正在躲在这无人的地方，烧纸祭奠许老太太。
听她刚才所说的话，与其说是祭奠，其实更像是忏悔。
这花姨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孩子害了许老太太，难道她知道真凶是谁？
那么，花姨的孩子又是谁呢？
顾晓缇默默地看了一会，这便慢慢地走开了。
她知道，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她快速地穿过走廊，再回到大厅里的，突然又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书房里慢慢地飘了出来。
这样的场面，让她想到了上次在香港周家时见到的情形。
她惊恐地后背紧贴着墙壁，不敢再动弹了。
眼看着那黑色的影子，由楼梯一直飘到了二楼，再慢慢地消失在了封庭渊的房间门口。
这是幻觉吗？
为什么每次只有她能够看见？
就在此时，花姨的身影从后花园里跑回来。
顾晓缇也不敢再耽误了，即便是心里害怕，也赶紧匆匆地上了二楼，进入了封庭渊的房间。
当她进入他的房间时，一切跟刚才离开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
就仿佛她看见的黑影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微怔之后，她走进了衣帽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后半夜，她疲惫地睡着了。
次日上午，她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起身拉开门，这便看到了封庭渊站在门口，眼神冷漠地看着她。
乔安也站在封庭渊的身后，小声地劝着，“表哥，你冷静一下！再给她多一天的时间考虑。”
乔安看向顾晓缇的时候，眼神也是闪烁的。
因为，她跟顾晓缇原本约定的是三天时间。
现在才两天，封庭渊突然变卦，让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好了，你先去休息，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封庭渊的话里透着冷漠。
乔安也不敢继续顶嘴了，只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封庭渊，你病了！”
顾晓缇认真地看向封庭渊。
他的脸色很差，比昨天看起来更加憔悴，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黑气。
封庭渊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道，“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考虑好了没有？”
“你说给我三天时间的！现在才两天……”
“我没有什么耐心了！要么，你今天就跟我说清楚！要么，我送你去坐牢！两者你选择其一。”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像你这样穷凶极恶的女人，留在封家就是一种危险。我不能让封家的人处在你的威胁之中……”
顾晓缇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看来，一定是有人在封庭渊的耳根吹了风。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地逼问她。
要么，她就承认自己杀了许老太太，要么，就去坐牢。
这两个选择，其实根本就没有区别。
就在今天，她就要跟封庭渊决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