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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谁之错?(1 / 1)

他是土生土长的北疆之人,对北疆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是拜火教最初的几名弟子之一,对引他进入修行界的教主深感恩德。

他是最隐秘的那个祭司,弟子们对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他姓严名克。

他与杨启良一同站在大雨之中,听着城外的喊杀声,他的身体有些冷。

城墙上的战斗早已结束,秋水城并没有因为他而打开城门,那些忠于他的弟子们没有回来,结局可想而知。

刚才空中那朵怒放的玫瑰花他没看见,但是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消失了,那是属于红鸠的气。

“束手就擒吧,你们没有胜算的。”杨启良淡淡说道。

“说不定吧,也许把你抓住就能有一丝胜算呢?”严克笑道。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严克没有接话,而是仰着头感受着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

北疆很少有雨,因为北疆太冷了,落到地上的都是雪或者冰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教主对他说的计划,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开始很小,最后很大,有些肆无忌惮。他甚至笑岔了气,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杨启良冷冷地看着他,手中长枪抖动,哪怕倾盆大雨也不能近了他的身。

“我真的很想问问为什么。”严克收起了笑声轻声说道。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中原人就配享有这片肥沃的土地。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资格将我们赶到贫寒的北疆。我更想问问,你们中原人是不是都很虚伪。”

“我在秋水城潜伏多年,以为已经了解了你们中原人,但是我发现原来我还是不理解你们。”

“因为你们比我想象中更虚伪。明明挣着钱,却说自己亏了;明明占了理,却还假仁假义的放了;明明想杀了我们,却还想与我们和平共处。”

严克突然恍然大悟道:“或许,这就是你们能霸占中原如此多年的原因。”

杨启彦不答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答,严克说的很有道理。

人本就是虚伪的,不是么?

或许只是因为北疆人挣扎在生与死的境地,没有时间去考虑尔虞我诈吧。

严克握紧了拳头,他猛然用力,双拳便被火焰所覆盖,这大雨都无法将其浇熄。

他目光狠厉,踏着雨水冲向杨启良,火拳不停地砸向杨启彦,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他的拳法或许因火的原因,直来直去,又或许因他是北疆人?

杨启良没有时间考虑,因为他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若是不反击,再这么下去就只能挨打了。所以杨启良枪尾横扫,将他逼退后便反守为攻。

长枪上附着着灵气,使得银枪更亮,硬度更强。拳枪相碰,发出金属的撞击声,可想而知严克的拳头硬度堪比长枪。

秋水城内禁空结界开启,二人不能御空,于是他们只能从地上打到了屋顶,又从屋顶回到地上。整条中央大街路边的房屋都被二人溢出的灵气毁掉小半了。

严克一拳重重击在银枪上,两人都被震退数丈远。

杨启良的胸前有一个深深的拳印,他知道自己的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严克的左臂上多了几道长长的伤口,可以看到臂骨。

杨启良觉得该结束了,严克也觉得是时候分出胜负,所以二人下一刻都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枪子诀中杀伤力第三的招式,银龙戏珠。比杨进使用的银龙见月更强,所需枪子诀的修为更高。面对长弓时,他没有用这招,因为他知道尽管用了长弓依然能躲开,因为这招的速度并不快。

银枪在杨启良手中散发出很强的光,随后光芒内敛,银枪恢复平静,但是枪上危险的味道却让严克谨慎起来。

他右拳的火焰凝集,如一只拳套般包裹住右手。高温将落在他身边的雨水都蒸发成了蒸汽,一时间他身旁蒸汽缭绕,如下凡的天神般。下一刻二人同时动了。

杨启良手中长枪舞动,发出阵阵低吼。长枪化作一轮银月,他一声大喝,那轮银月突然变成了一只细长的银龙!

银龙脱手而出,带着风雷之势冲向严克。

严克挥拳,银龙与拳头相碰,发出轰隆声响。靠近严克的屋子瞬间崩塌,若非杨启良已命人遣散了居民,只怕仅这一击便要死许多人。

烟尘将严克淹没,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严克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但是他整条右臂已经不见了。

杨启良的长枪插在他身后左右摇晃,似乎在雀跃着。他走到严克身后,拿起长枪。

“那些北疆人是无辜的,还请你们绕了他们,哪怕是虚伪的,也好。”严克说完后便栽倒在地。

杨启良长长叹了口气,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口中涌出。他大声呸了一下,将口中鲜血全部吐干净后,便扛着严克向城门走去。

又一道熟悉的气息消失了,红炎目光黯淡,没了刚才那番凌厉的气势,躲开黎庶的攻击后她便拉开了距离。

黎庶也感受到了,城内的战斗已经平息,消失的气息不是杨启良,那必然是胜了。

他与红炎实力相当,两人战了数百回合,除了给对方的身体上增添了不少伤痕外,谁也不能奈何谁。

红炎的长袍已经被雷劈得焦糊了许多,长袍变成了紧身短裙。黎庶也好不到哪里去,甲胄早已碎裂掉落,黑色的军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刀口,左手手掌的袖口都烧糊了。

“是时候停下了。”黎庶说道。

“为什么要停?”红炎笑得有些勉强,她说道:“这场战争迟早会来,北疆与中原早晚一战,既然如此,提前了不是更好?”

“你们想战,但是他们呢?”黎庶长棍指着下方还在厮杀的两军质问道。

红炎闭口不语,这是教主的计划,作为对教主最忠心的祭司她自然要实行到底,但是,她也是北疆人啊。

红绸离去时尚为北疆求情,她又怎么能完全狠下心让他们全部去死。

战至此时,北疆军伤亡两万余人,就算报仇也已经够了吧。

红炎想到此说道:“我的任务到此结束,至于能不能让他们停下,就凭你们的本事了。”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的玉石,捏碎的瞬间阵阵青光将其包裹着冲向远方,消失在天边。

黎庶知道那是一些大门派都会有的保命手段,想要追是不可能追上的。

他落到地上,正好在研卿身旁,对着研卿微微一笑。

战斗如此长的时间,他自然知道她关注着自己。

“你还好吗?”黎庶问道。

研卿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剑英没事吧?”黎庶接着问道。

研卿皱着眉摇摇头,黎庶便知道事情不容乐观。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两军都有些疲惫了。还未过河的北疆军因为雨势太大也停止了过河,河岸上变得泥泞不堪,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黎庶调息片刻后大声喝道:“都住手!结束了!”

这声音被他用灵气加持,瞬间便传遍了整个战场,连对岸的北疆军都能听到。

“你们的祭司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再争斗下去!不然只会死更多无辜的人!”

若是在之前这样喊出声来,绝不会有人听他的,但是现在不同,所有人都累了。

手累了,脚累了,嗓子也喊哑了,心也累了。大雨使劲的拍打着每个人的身体,似乎也在劝说着他们停止。

不知是谁的武器先丢下的,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声的,整个战场上没了喊杀声,只有大声嚎啕的声音。

北疆人在哭,他们的至亲许多战死在了这里;杨家军的子弟兵在哭,他们许多兄弟都醒不来了。

雪舞派与剑宗的弟子在哭,他们的师兄弟姐妹,有一些再也见不到了。

研卿突然也很想哭,因为身旁有个厚实的肩膀能借给他依靠。

哭声震天。黎庶抱着研卿站在雨中,心中悲凉。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战场,他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战场无情,不过半天时间死伤数万人,哪怕他是修行界中人,心中依然被震撼着。

大雨将战场上的血水冲到了秋水河中,河里的鱼也安静着,看那被染红的河水在雨中沉浮,或许还有一些渡河未果的亡魂。

至此时拜火教领头的三人中两死一逃,大部分弟子都被雪舞派与剑宗弟子击杀,还有一小部分见事不对想要逃,却被雪舞派与剑宗愤懑的弟子们全部抓住,无一逃脱。

北疆军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杨家军在李石阡和杨降有意控制下也没有为难他们,双方在战场上清理着死者。

但是有些人注定会更悲伤,因为他们的亲人或许没了完整的身体,甚至有些人都被踩成了泥,任谁都无法认出。

这就是残酷无情的战场。

当拜火教被擒的弟子老实交代出北疆被献祭的村落并非中原人所为时,所有北疆人心如死灰。一直被他们奉为圣教的拜火教,竟然才是真正的刽子手,那他们这一战是为了什么?死了如此多的同胞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已经没有泪能流出来了,甚至有些麻木。

这一切是谁的错?北疆人吗?中原人吗?还是拜火教吗?

黎庶觉得罪魁祸首是那个黑袍人,若非他利用北疆与中原的矛盾,怎么会有这一战?

或许有一天能够再见吧,如果再见,他定然要用手中的木棍问问他,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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