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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1 / 1)

第一女宗师恐怖如斯!甄掌门眼看顾深雪站在嘉仕兰身边,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连孩子都有了,眼中全是泪:“你口口声声这条龙不是你生的……你好狠!”

顾深雪照单全收,如数奉还给嘉仕兰:“你好狠。”

嘉仕兰神色淡定:“你为了救星绽,放出了小九,总要扯个谎把这事儿遮过去。若是小九落到了青芜君手里,你真以为他审不出个来龙去脉?除了把小九认下,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而且,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无论如何不够格成为具灵宗的女主人,王伟的婚也算退了。这不是一箭三雕,皆大欢喜?”

顾深雪:“救人,退亲,勉强算双雕。第三只雕,是哪只雕?”

嘉仕兰歪头一笑:“你猜?”

看他眉眼含春,通体舒畅,顾深雪立马反应过来,不再与他多嘴。她和王伟约定救下沈星绽后就去城南月老庙碰面,她没有修为,还要徒步行走。她转身就走,嘉仕兰却黏了上来:“这都猜不着?——傻雕。”

顾深雪:“???”

顾深雪抬手就要打人,嘉仕兰扯起袖子,风情万种地挡住了自己的脸。见拳头没有落下来,才露出一只内勾外翘的眼睛,在袖子背后张望她:“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这样对我?”

顾深雪:“沈星绽可是你的师弟。”

嘉仕兰:“那又怎样?我偏要听你说谢。”

夜深人静,两人在街头巷陌并肩而行,夜色幽寂。“快。”

他拖腔带调的,衬得话语里撒娇的意味更加清晰。顾深雪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嘉仕兰,你可别忘了,今日展修会上,你对我大打出手。今晚算你识相,你我两清,我凭什么谢你?”

嘉仕兰唇边笑意更浓:“你我两清?哦~这么说,你这是原谅我了?”

顾深雪脚步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他套路了。仿佛要印证她的猜想,嘉仕兰从袖子里勾出一杯桃花奶茶,擎到她手边。嘉仕兰:“尝一尝,全糖的。”

见她沉默不语,嘉仕兰又放软了声调哄道:“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都是甜的,好不好?”

顾深雪静默良久,挪开了目光,慢条斯理摘下腰间的锡制酒壶,饮上一口。顾深雪:“不知玄龙老祖为何三番四次赠我奶茶。小姑娘才喝那甜酱蜜气的玩意儿。本座嗜酒,不爱甜。”

嘉仕兰失笑:“怎么,你就不是小姑娘了?”

顾深雪一愣。嘉仕兰把桃花奶茶塞进她手心,提起弄月,温柔的剑光照亮了前路:“某些人识人不清,到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地步,真叫人放心不下。”

奶茶的温度渗入微凉的掌心,顾深雪撩眼:“嘉仕兰,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我的企图,你看不出来吗?”

嘉仕兰转身,风流倜傥的眉眼镌刻着丝丝缕缕的宠溺,“小姑娘一人走夜路,我也故意陪着她走夜路。路也漫长,夜也漫长,我趁机与她说多两句,好让她早日成为……我的小姑娘。”

午夜,城南月老庙中闪着一星灯火。神龛后的茅草堆里,金甲少女正抱着浑身浴血的青年,手中擎着一碗焦黑的药汁。王伟:“你伤得很重,气息也紊乱,来,干了这碗药。”

沈星绽身为炼器师,对药理也略通一二。眼前这碗药汁,比师兄的心还黑,还散发着诡异的味道,显然不能救死扶伤,还有可能杀人灭口。沈星绽撑开她的胸膛:“不不不。仙师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从小对药过敏,不能喝药。”

王伟把他搂紧了,仔细去看他的脸色:“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能喝?过敏就过敏,有喝药要紧吗?”

沈星绽推开她,强撑着病体坐起来,缩到神龛底下:“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在牢狱中喝过很多药了,真的,云浮山的医官颇有一些窖藏。”

他忍着浑身病痛,挤出一个带泪的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快好了?”

王伟平日里喝药爽快,最看不起这等推脱之人,脸色微沉:“这么说,你能喝别人的药,却不能喝我的药。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吗?”

沈星绽冷汗津津:“这话说的!仙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敬仰仙师还来不及,谈何而来的看不起!只是我药量不好,实在不能再喝了,修为也浅薄,仙师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好药。”

王伟被他叽叽歪歪说烦了,把他抓进怀里,嘴里塞了个漏斗。王伟:“这药就是为你特意煎的。今日,你喝也是喝,不喝也得喝!”

说罢就强灌了进去。药汁下肚,沈星绽眼前瞬间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在这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扭曲世界里,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顾深雪自台阶上缓缓走来。沈星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王伟怀中挣出来,扑倒在地,抠着地砖,嗓音沙哑地喊:“救——命——”王伟眼前一亮,目不斜视地从他背上踩过去,冲顾深雪一抱拳:“我已经如你所言,把你的朋友劫出了牢狱。”

顾深雪:“青芜君现在也已经在去移山派退婚的路上了。”

王伟喜形于色:“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也太强了吧!”

顾深雪恼羞成怒:“管你什么事?!”

王伟笑意顿收:“……我只是感慨一句。”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擐甲执兵的云浮山警修进了门。顾深雪使了个眼色,王伟眼疾手快地灭了篝火,三人隐在殿后。路人甲:“……真是的,大晚上的还要挨家挨户搜查,血魔老祖也太能跑了。”

路人乙:“真想辞了这工作。”

路人甲:“喂,你这未免太丧了吧?来大姨夫了啊?”

路人乙:“你是不知道,今晚仙门盛宴上,出了多大的事!”

路人甲:“不就是血魔老祖跑了吗?”

路人乙:“切,这算得了什么?你有所不知,今晚,原本是青芜君的场子。他素来为人高调,要当着众仙家的面,迎娶方才成为仙道第一女宗师的未婚妻。然而谁也没想到,宴会之上,玄龙老祖竟奉子逼宫!原来这女宗师竟与他,未婚生蛇啊!”

路人甲:“!!!”

路人乙:“师宜宫风花殿那个场面你也知道,全修真界叫得上名的都在那里了,只有我们,在扶风城里的瑟瑟春风中站岗。”

路人甲:“妈的,老子也不想干了。”

两个没有亲眼吃瓜的修士,心灰意冷地在月老庙里随便走了几步,就离开了。王伟打亮了火折子。前后几句话的功夫,她的眼神已不再单纯,变得饱经沧桑。王伟和顾深雪对着火折子,默然相望。半晌,王伟开口:“所以,现在外面都在传,我背着青芜君和玄龙老祖偷情,对吗。”

顾深雪:“……”王伟:“我只是让你帮我退个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顾深雪:“那,我帮你把婚结回来?”

王伟:“你叫什么名字?”

顾深雪:“顾深雪。”

王伟坚毅的脸上写满了心如死灰:“就算我是玄龙老祖的粉丝,你也不能这么搞我,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粉他,还怎么跟其他姐妹相处。偶像是用来瞻仰的,不是用来传绯闻的。从今往后,你做你高高在上的王伟,我当我江湖草莽的顾深雪。不论是定亲,离婚,还是怀胎,生子,你和青芜君、玄龙老祖三个人的孽缘,你自己去背负。”

顾深雪:“好。”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这件事是她没有办好,她是个有担当的女人,不推脱。王伟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幽幽拎起了自己的长剑:“时候不早,我还要外出猎杀血魔老祖。”

顾深雪:“等一等。”

地上趴着的沈星绽心跳一窒。顾深雪从怀里掏出一袋打包好的吃食:“给你。”

王伟接过来一瞧,都是风花殿里的精致菜肴。王伟的眼睛重新亮了:“顾深雪……王伟,你竟当真给我带了夜宵?”

顾深雪:“是你自己哭着求我给你带的,王伟。”

顿了顿,“顾深雪。”

王伟:“我只是没想到,你当真记得。”

顾深雪:“我又不是你们移山派的人,脑袋空空,说过的话转眼就望。”

王伟举起了手中的烧鸡,冲她潇洒一扬:“虽然你辱我师门,但是,谢谢啦。”

她走到窗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紧盯着顾深雪手中之物:“这桃花奶茶是不是也是给我……”“不是。”

顾深雪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然后生怕被她抢走似的,叼住了芦苇管。王伟伤心欲绝地翻窗而去。顾深雪嗦着桃花奶茶,走到沈星绽身边,踹了他一脚:“血魔老祖,起来。”

*沈星绽呼吸紧促,毫无反应。顾深雪又踢了两脚,沈星绽这个怕痛怕死的家伙,依旧没有反应。她眉头一簇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蹲身将他从地上抠起来,撸高他的袖子蒙了张丝帕在他手腕上,悉心把脉。把着把着,顾深雪先是一忧,随即一喜。忧的是,沈星绽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喜的是,沈星绽不知经历什么机缘,入魔了!短短半日,他体内仙气尽数变作魔气。横冲直撞,十分强横,与他修仙时的无能为力判若两人。眉心之间,她手绘的莲花妆早已晕了。可底下,生长出一朵真正的红莲业火!看他业火的形容与色泽,隐隐有艳冠群芳之相,与年幼时的她相比,也毫不逊色,当真是个修魔的好苗子。好好栽培,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成为魔道之中的风云人物,名副其实的血魔老祖。顾深雪当机立断,为沈星绽护持。不过,二十多年前曾有过这么厉害的魔头,且尚未出道便名满天下。名气,实力,样样不缺,却非但没有被父亲招徕于千绝宫中,她这个小辈也完全没有听闻过血魔老祖的尊名,委实有些奇怪……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衣袂飘飘的身影走进她眼里,停在三步以外。“说好的去睡觉,原来是这个睡法。”

嘉仕兰怀抱弄月,斜倚在月老庙退了漆色的立柱边,在满地清光中眼尾轻撩,“请问,我师弟,有那么好睡吗?”

*方才顾深雪惦记着要来月老庙与王伟、沈星绽会和,让嘉仕兰送到朝阳坊客栈即可。嘉仕兰虽然帮了她,还满嘴骚话,但她还没蠢到将嘉仕兰当做自己人。只是没想到,这条老龙,心眼还挺多。此时被他撞破,顾深雪心念电转,将沈星绽放倒,故意显露出他额头的魔道业火,淡然问道:“有事吗?”

嘉仕兰果然见之色变。他冲上前,修长食指按在沈星绽手腕上,放出一道雪白灵光,游走他全身。雪白仙气立马被魔气所反噬,回到他身上时,将他击退了两步。嘉仕兰捂着胸口稳住身形:“他入魔了?”

顾深雪:“如你所见。”

嘉仕兰大感震惊,盯着沈星绽憔悴的形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他侧过脸,眼神微寒:“是你做的?”

顾深雪沉默不语。嘉仕兰很快收回了目光:“不说?看来不是。”

顾深雪心中一动:“你怎知不是我做的?”

嘉仕兰:“我师弟虽然恶名昭彰,但在今晚之前,都还只是个三流剑仙。展修会上若不是你在背后唱双簧,他在我手下,根本讨不下半招。若你要让他堕魔,不必等到今晚。”

顾深雪:“那我偏要等到今晚呢?”

师弟入魔,嘉仕兰心情不善,嘴角浮现出略带恶劣的嘲讽:“尊座今晚忙着与青芜君你侬我侬,竟还有空腾出手来对付我师弟?那为何到我这里,就是朝阳坊里一声再会?我贵为普天之下唯一一条真龙,修真界唯一一个大乘后期,为何在尊座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是仕兰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顾深雪:“???”

眼看话题朝奇怪的地方去了,空气中浮动着浓浓的醋意,顾深雪克勤克俭地将话头主动捡回来:“我虽然没有亲自诱他入魔,但你师弟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血魔老祖,我最尊贵的盟友与同道。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嘉仕兰呵呵一笑:“所以你要带他走?”

顾深雪:“不错。”

嘉仕兰:“好啊,那也把我一并带走。”

顾深雪:“???”

月色下,嘉仕兰笑得眉眼弯弯,说的话却极为阴阳怪气:“你有所不知,我们师兄弟最是情深义重。师尊在时给我们算过姻缘,我俩若要成亲,最好入赘给同一个女子。”

顾深雪:“……我没要嫁给他。”

嘉仕兰笑容顿敛:“你最好是。”

顾深雪默了片刻:“你,不杀我们吗?”

嘉仕兰微微一怔,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沈星绽是我师弟。我今日方知,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坏事做尽,极尽污蔑之能事,还诱他入魔,想致他于死地。我不将凶手找出来千刀万剐,却去杀我的师弟?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人吗?”

“至于你。”

嘉仕兰低声一笑,“为什么总觉得我要杀你?”

顾深雪垂下了眼睛:“我是魔。”

嘉仕兰:“这世上的魔修并非全是穷凶极恶之徒,像星绽这样意外入魔的也不在少数。”

顾深雪:“我不是意外入魔,我是天生魔种。”

嘉仕兰:“那又怎样?闻魔色变,遇魔便杀,怎么,魔修天生低人一等吗?”

顾深雪:“魔修惯会杀人夺宝。”

嘉仕兰淡声道:“仙修在魔域也没少做杀人夺宝的事。”

顾深雪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会从一个仙修口中听说这样的话。千绝宫建立以前,魔修东躲西藏,还要被仙修屠戮洞府。千绝宫建立以后,仙修更是有事没事组团围攻。不知哪里的流言,说魔童炼药可增长一个境界的功力,那一年魔域到处都是丧子的痛哭。但这一切都被冠以替天行道之名。现在想来,前世那么多次围剿魔域,围剿她,从来不见玄龙老祖。世人都说,玄龙老祖只扫自己门前雪。她也以为,玄龙老祖两耳不闻窗外事。原来……他心里竟是如此作想。顾深雪不自然地揪紧了膝盖上的衣襟,问出了最后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我,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罪无可恕。”

说罢便屏息静气,瞧着余光中那一抹白如云雪般的袍角。“不都说了吗?从前是我没有遇见你。”

他的声音比月光更温柔,“现在,我会管着你,护着你。”

顾深雪闭上了眼睛:“你做不到。”

嘉仕兰:“你怎知我做不到?”

顾深雪:“我并非如你所想。”

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姑娘。“哦,这么厉害?原来我遇上的,是个大魔头。”

嘉仕兰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厌恶。顾深雪眼睫微动:“对。”

嘉仕兰:“那你一定很想杀我吧?”

顾深雪:“???”

“我贵为真龙之体,大乘期圆满后就能历劫飞升,人品高洁,颇能服众,正道以我马首是瞻。而且我体质特殊,滴血便有十年修为,夺我龙珠一步登天。我这样的仙修,难道不是你们魔头最爱?”

嘉仕兰拔剑,将弄月递到她手中,又站到一步之遥,执起那剑尖,抵上自己的胸膛。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顾深雪不知何谓,只能像个偶人一般由他操纵着,转眼间,已摆成了只需一步便可杀死他的姿势。嘉仕兰:“大魔头,你若想动手,我不会躲。”

顾深雪:“你【哔——】啊!”

嘉仕兰坦然自若地将自己的命门奉上:“来啊,不必客气。”

顾深雪根本没有犹豫,就丢开了他的弄月,怒道:“嘉仕兰,我劝你惜命!下次遇到别的魔修,你再像这样故意挑衅,你会死得很惨!”

嘉仕兰面上带笑,气势却丝毫不减:“顾深雪,我也劝你从此不再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因为你遇到了我。而你,杀不了我。”

顾深雪:“???”

她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是一个试探,视线就被放大的俊脸所占据。风度翩翩的神仙帝君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喂,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我才是个魔头,你才是个仙修?”

顾深雪微微后仰:“我不聋,你不哑,说话的时候,大可以离我远点。”

嘉仕兰不但不听话,还愈发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来:“顾深雪,自我一踏入月老庙,你就奇奇怪怪的。”

顾深雪:“你整个人都奇奇怪怪。”

嘉仕兰:“月老庙里,你这个小魔头,言语设陷。字字句句都在诱我动手,生怕我不拔剑砍死你。”

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那一笑眉眼生春,风情万种,还带着点藏不住的春风得意。顾深雪:“你笑什么?”

嘉仕兰:“我笑,有些小姑娘年纪轻轻,竟还学会试探起哥哥了。”

顾深雪:“!”

她的确借沈星绽入魔乘机试探嘉仕兰。但并不为儿女之事,只是想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魔修的态度是否心口不一。谁知道他竟然恬不知耻打蛇上棍,以为她有情,还自称哥哥!顾深雪的声音冷了八度:“嘉仕兰,你师弟还躺在地上看着你呢。”

“那小子四处惹事,才不要他。”

嘉仕兰伸手撩过她耳畔红凤,“来,快叫声哥哥听听。”

顾深雪:“嘉仕兰,你这么下流,枉为仙师!”

嘉仕兰优哉游哉:“不及你顾深雪半分卑鄙。”

顾深雪被他气糊涂了:“我哪里卑鄙?!”

“你试探我,也便罢了。但你的每一题,我都答了满分,就这,你连声哥哥都不肯叫,啧。”

嘉仕兰失望地摇摇头,“小姑娘,你再这样坏下去,我就只能……亲你了。”

顾深雪震惊地看了他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真身哪里是龙,你根本就是只骚鸡吧。”

嘉仕兰:“龙族家规第一条,说鸡不说吧,懂?”

*月老庙中气氛正暧昧,王伟又双叒叕从窗户里爬了进来。一边爬一边急促说道:“顾深雪,出事了,玩脱了!青芜君上我师父那儿告状,我师父要把我抓回去浸猪笼……我的妈呀玄龙老祖你怎么会在这里?!”

嘉仕兰彬彬有礼:“晚上好。”

玄龙老祖嘉仕兰,是修真界十万少女的梦想。王伟也不例外。别的少女仰慕嘉仕兰的容颜,王伟馋他的功夫。之前从别人嘴里听说顾深雪跟玄龙老祖传绯闻,她还觉得是顾深雪故意为之。现在看到深更半夜,偶像与顾深雪庙中私联,王伟才反应过来,她房子真的塌了!!她出门才多久?一个烧鸡的功夫!玄龙老祖就追来了!想不到是这样的老祖!房子塌了归塌了,玄龙老祖本人,可比贴在房间里的挂画还要英俊。王伟赶紧立正站好,从乾坤袋里翻出一支笔,同手同脚地上前递给嘉仕兰,结结巴巴道:“老祖,我是那个……您能不能……”嘉仕兰见惯不惯:“转过去。”

王伟听话地转了个身,嘿哈扎了个马步,高度和角度都完美,显然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了,让嘉仕兰可以以一个潇洒的姿势龙飞凤舞地在她背上签名。顾深雪:“……”签完名,嘉仕兰和善地问道:“你哪位。”

王伟立刻看了一眼顾深雪,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嘴了:“我……我是顾深雪。”

嘉仕兰:“???”

王伟还自作聪明地圆谎:“对,我是王伟的师姐。那个我师妹不是与你多说了几句话,青芜君就跑我们师父那儿告状呢。嗨,我知道,你们明明什么也没有,捕风捉影的事儿,青芜君可真是不懂事了。”

嘉仕兰心中暗笑,大概明了她二人玩的什么偷龙转凤。嘉仕兰故意问顾深雪:“那现在,你因为我,要被抓回去浸猪笼,这可怎么办?”

王伟:“没事,没事,不用麻烦。”

原本吧,她被师父追杀,跑来找顾深雪,希望她惹出来的事端,能包个售后。但是现在,眼看要牵扯到偶像了,她立马悬崖勒马。被迫卷入修罗场中的玄龙老祖能做什么?还不是上山求婚。师父能拒绝吗?会拒绝吗?到时候嫁过去的人是谁?还能是她自个儿不成?还不是将错就错便宜了顾深雪,当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嘉夫人?!玄龙老祖是无辜的,他不能因为自己不想嫁给青芜君,就被迫娶了顾深雪啊!王伟:“小事情,交给我,我去解决!”

顾深雪:“对,不用管她。”

“那怎么成。”

嘉仕兰把手搭上了顾深雪的肩,“总不能让你为了我,与师门决裂吧?”

王伟看着那只手,如遭雷击。兰雪竟然是真的!她的青春错付了!正当这时,外头传来雷鸣般的脚步声。袁铁头踹门而入,望见面色惨白的王伟,举起铁锤大吼一声:“小师叔!快快随我上山去!……我的妈呀,女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师兄:“等一等,玄龙老祖也在这里!”

今日,他们在街上,随便抓了个女人替小师叔上《仙女幺零幺》,就拿了魁首;他们以为这就是最野的了,没想到晚间传来消息,那替身劈腿玄龙老祖,连孩子都有了!移山派三兄弟:???这年头的路人都这么猛的嘛?事业和爱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那么硬?!比他们名门正派出身的小师叔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后来,青芜君上师门告状,师尊大怒,让他们去把小师叔这个渣女抓回来浸猪笼。三兄弟: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就只能硬着头皮先把小师叔抓回去,到时候大不了一起变猪。万万没想到,就在这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他们还能碰到人海茫茫中那位最野的替身。替身身边,还站着那个传说中一天之内完成暧昧、怀孕、劈腿、逼宫的玄龙老祖。嘉仕兰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你们好。”

压根看不出来做得出一天之内暧昧、怀孕、劈腿、逼宫的事儿,就是身上大成后期的灵压强悍得藏都藏不住。移山派弟子气焰全消,立正站好:“师叔公好!”

嘉仕兰掏出荷包:“师叔公来得匆忙,没备什么厚礼,你们莫要见怪。”

移山派弟子都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放下了锤子刀剑,一个个秩序井然地排好队,上前从嘉仕兰那里领红包,一人8888灵钱。领完钱,嘉仕兰道:“走吧,带个路,我去和你们师父说清楚。”

移山派弟子俯首帖耳:“诶。”

簇拥着顾深雪和嘉仕兰就往外去了。顾深雪:“???”

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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