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骁要药浴，他们暂时走不了，大夫的妻子给他们安排了屋子。
苏清歌和老头在屋子里烤着火盆取暖。
“丫头，想不想跟老朽学医？”
老头在火盆里一边烤红薯一边问。苏清歌以为自己听岔了，没吭声。
“咋了，不愿意？告诉你，老头我可是从来都不收徒弟的，现在老头瞧着你对胃口，你还不乐意了？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你可别后悔？”
苏清歌见老头生气，一时间迷瞪了。
“老前辈，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老头照着苏清歌的脑袋敲了两下。
“榆木疙瘩。想不想跟老头学医？”
“想。”
苏清歌毫不犹豫，跟着老头学医，救死扶伤，走南闯北，再不用被禁锢在巴掌大的院子里，多好。有人会说她傻，放着好好地千金小姐不做，偏去干那种苦事。
如果苏清歌是原来的苏清歌，土生土长，倒也罢了。可惜苏清歌是穿越过来的，她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把她禁锢在巴掌的院子里，不久后盲婚哑嫁，从此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孝敬公婆，男人再有个三个四个小妾，生一大堆庶子庶女。
她苏清歌还不如做姑子去，还落得个清净。
现在老头说让苏清歌跟着她他学医，多好的事啊。如果苏清歌成了大夫，至少不用被禁锢在方寸世界里。
“那行，跪下磕仨头，喊师父。”
就这？就这么简单吗？不是应该摆香案请证人郑重的拜师吗？是她看错了书，还是古代的拜师本就是如此随意。
“怎么，不想磕头？”
苏清歌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跪倒在地。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苏清歌一拜。”
老头拿着烤红薯，吃的满嘴都是黑的。
“好徒儿，起来，为师给你吃红薯。”
这算是见面礼？好独特！一个红薯拐了一个徒弟，这老头生意做得不错。
有了师徒名分在，老头对苏清歌就不客气了。
“那个面条做的不错，就是太素，没点油水，大过年的，没肉不好。”
苏清歌一边啃红薯一边说。
“师父，东坡肉想吃不想？”
“也没什么太想，你要是做了，将就着吃。”
苏清歌呵呵呵笑了，这老头，明明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偏还嘴硬。
“师父，我严重怀疑你是因为想吃我做的饭，所以收我为徒。”
“做徒弟的孝敬师父，那不是天经地义？”
得，一不留神被一个老头给骗了。
“公子，公子你醒了——老前辈，公子醒了。”
雨墨大呼小叫，一墙之隔，老头和苏清歌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拿着红薯一边啃一边起身往隔壁去。苏清歌坐着没动。老头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扭过头看苏清歌。
“跟上。”
苏清歌不想去，燕云骁泡药浴，肯定要脱光了衣服的，她去，不好。
“行医治病，哪有那么多讲究。”
苏清歌无奈跟上，两个人一人拿一个红薯进了隔壁屋子，大夫也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老神医，大夫还不赶紧跟着多学点。
苏清歌进来，就看到燕云骁双眼微睁，在看到苏清歌的一瞬间，燕云骁的唇角竟然微微扬了扬。苏清歌以为自己看错了，燕云骁似乎在笑。
燕云骁看了一眼后，又闭上了眼，似乎两个上眼皮有千斤重。
满屋都是药味，木桶里的药水黑呜呜的，倒显得燕云骁的肌肤雪白雪白的。
苏清歌瘪瘪嘴，一个男人，长这么白干什么，跟个女人似的。
老头伸手摸着燕云骁的手腕，摸完了脉对苏清歌抬抬下巴。
“丫头过来摸脉。”
苏清歌纤细的手指按住燕云骁的手腕，燕云骁像触电一样，手指动了两下，眼皮也动了动，但没睁开。八壹中文網
“摸出什么没有？”
“跳着。”
一旁站着的大夫差点背过气去，跳着？要是不跳不就死了。
老头敲了苏清歌脑袋一下。
“寸关尺都如何？”
什么寸关尺？这都什么东东？苏清歌三根手指头按住燕云骁的手腕，只知道燕云骁有脉搏跳动，而且比她在山上给燕云骁把脉时，强劲了许多。
“你去。”
老头对大夫说，大夫颠颠儿按住燕云骁的脉。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什么寸、什么关，什么尺，什么心经，什么人迎，苏清歌就像听天书。
老头指点了大夫两句，大夫连连点头。苏清歌完全一个傻子。
老头抬手又敲了苏清歌的头。
“别敲，再敲就傻了。”
“本来就傻，再傻点也无妨。”
老头丝毫不吝啬对苏清歌的打击。
“好好听着。”
老头说了燕云骁的脉象，苏清歌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记下了一些。那大夫倒记下不少，一边记一边嘟嘟囔囔，最后竟然跑出去拿了纸笔，把老头说的话记录下来。
燕云骁费力睁开眼，看着苏清歌，苏清歌身上的衣服不是她的，一个肩膀很高，应该是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腿也伤了，左手包着白布，看来也受伤了。
想着苏清歌抓住狼尾巴那恐怖的一瞬间，燕云骁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师父，你说太快了，我记不住。”
“笨，再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我笨你还要收我为徒啊。你啰里啰嗦说那么一大堆，我记住一半已经是很不错了。”
老头又敲了苏清歌的头，苏清歌抬起双手捂着，老头没有敲下去。
燕云骁看到苏清歌的嘴角黑黑的，应该是吃烤红薯吃的吧。
燕云骁被雨墨从水中捞出来，现在的燕云骁彻底不能动了。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但雨墨很高兴，一边给燕云骁擦身体，一边高兴地说。
“公子，那老前辈真是个神人。老前辈一把脉就知道公子中的是黑风堂的毒，黑风堂的毒一百八十多种，他老人家怎么知道的？昨天公子的胸口鼓了一个黑黑的大包，老神医指导大夫扎针，收针之后鼓包竟然下去了好多，这会儿泡完药浴，鼓包虽然没有小，但颜色变了。”
雨墨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燕云骁虽然不能说话，却知道了他晕过去之后的事情。
燕云骁沉沉睡去，重生至今短短几天，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世间的一切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