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雕琢块璞玉，不能激进得要有耐心，手上的动作多余了易碎，理应松弛有度，往往对璞玉的成形恰到好处。
而这块璞玉，好比是夜流山。
这下功夫雕琢的人，自然就是衢爷。
也正因如此，衢爷会在夜流山晨练后，将冥想纳入下午的修习计划中，让其负累的身骨得已歇息。
白夜山观武学以剑术闻名九州。
对于剑法的修习，夜流山每日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钻研。
通常是负重晨练之后，再而穿上练功服运剑。
而练剑的对象，就是那四只灵猴。
现在，夜流山正处在被它们包围的趋势。
灵猴不敢伺机上前，抬手执木剑定在原地，唯有其双眼的瞳孔缓缓流转。
夜流山嗤笑道：“怎么，几日未见，胆子小了？”
灵猴们回以‘咿咿呀呀’声反驳。
一时间，空旷的片林里响彻灵猴们的示威声。
“这才对嘛。”
夜流山手掌一抬，解腰系带，横空扔剑柄。
随后，运转内力施展蝶步轻缀地面，浮空而起。
‘锵’一一
抽鞘拔剑。
他横握利剑，往下方灵猴站着的位置，挥出四道剑气。
如虹贯日。
气浪滔天。
灵猴们倒也机灵，眼见剑气将至，四处分散逃窜。
紧接着，他们又汇聚成一点方向，以接力的方式将其中一名猴子扔向空中。
它的头颅向前，笔直挺进。
夜流山暗道不妙：
“不好，灵猴的头颅如铁。”
夜流山咬紧牙关，在空中侧旋，躲开灵猴的重记头槌。
但下一秒。
灵猴竟在空中翻滚起来，让它的速度得已停滞，稳稳落在树梢枝头上。
衢爷瞧见这幕，大感兴趣。
它们不断刷新着衢爷对低等妖兽的认知。
“这些灵猴怎会如此机灵？”
“实不相瞒，这四只灵猴偶然间被我师傅所救，带回观澜山已有十余年之久。”
衢爷不忘插上一句：“你师傅到底是活菩萨。”
夜流山怀念起戴观澜佝偻的背影，其一眸一笑一口吻。
不由自豪的说道：“也许吧。”
接着又道：“切莫小瞧它们是低等妖兽，会栽跟头的。”
“这话谁说的。”
“嘿嘿..也是我师傅。”
“可惜了，于你师傅吾亦无缘。”
闻言，夜流山侧过头去，皱起眉头。
“你今日怎么神神叨叨的。”
衢爷不以为然，淡淡的说：“这么看来，它们都开启灵智了？”
夜流山点了点头，
“嗯，是我师傅开的。”
“它们竟..竟撑过了？”
夜流山疑惑不已，说：“衢爷何意？”
“妖兽若要强行开启灵智，无异于在黄泉地府走上那么一遭，轻则失去神智，重则丧生。尤其是低等妖兽成功的几率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既已救回，你师傅怎忍得下心。”
“可能是动用白夜山观的秘法吧。”
“那日你去观澜山藏经阁残址观摩藏书，我有幸窥探一角，能被九州武者称为‘妖学’的白夜山观，又怎会败于区区世俗的皇朝呢。”
衢爷或许是感到可惜，他激动地手舞足蹈：“它（白夜山观）的武学可是超越当今世上武学好几个先前的时代啊！”
夜流山叹息道：“超不超越我无法考究，但它的覆灭却是因为‘情’之一字。”
“情吗？”
“是啊，‘情’。”
两人一前一后对话间，浑然忘却将四只灵猴的存在。
木剑划破虚空，唰唰地径直飞来。
衢爷率先惊觉，大喊一声：
“小子，小心...”
“我的乖乖，这难道便是失传许久的飞剑术？”
夜流山侧头躲过，拔起半截剑身格挡木剑。
随后又有几柄木剑而至。
夜流山连忙下腰，木剑在他的头上略过，不足半米距离。
吐槽道：“还是老样子，下手没轻没重。”
灵猴身法鬼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只迅速在夜流山的身后出现。
熟知它们套路的夜流山，轻蔑地笑了笑。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苦修三月的成果。”
说完，夜流山也不含糊。
他佯装吃惊的模样，往后倒下。
然而就在灵猴得手之际。
夜流山转守为攻，敞开后脚，踹其灵猴奔袭而来的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绊倒灵猴，而后抓住灵猴握剑的手，吼了一声，将它的身子甩了个跟头，重重砸下地面。
‘嘭通’一一
地面被生生砸出个大洞。
仰躺在地面上的灵猴，其双眼泛白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解决掉了一只。
夜流山眼眸生电，脱下练功服，收剑入鞘。
其内力肆意释放，狂暴如潮。
心声暗道：
合力或许不是你们的对手，
倘若逐个击破，击败它们搓搓有余。
眼下便是对灵猴树立威信的时候。
“衢爷，我问你，四减一等于几？”
后者下意识地回道：“三啊。”
随即，他反应过来，对着夜流山破口大骂：“臭小子，你当我是弱智不成。”
夜流山莞尔道：“非也，四减一等于零。”
“嗯？”
衢爷呆了，摆弄着双手的指头，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
“怎么会是零呢，明明就...”
衢爷还未说完，夜流山一记剑招修罗们-黑切就已斩断一排树木。
很快便找到了躲在暗处的第二只灵猴。
夜流山蝶步连缀地面，对向他飞来的数柄飞剑，轻易侧身躲了过去。
眨眼功夫就来到第二只灵猴眼前，也不给其反应的速度，夜流山内含强大劲力的拳头瞬击在灵猴的肚上。
灵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被击飞数十米远才停了下来。
“第二只。”
躲在暗处的剩下两只灵猴，躁动了起来。
毕竟，从来都是它们扒了夜流山的衣服，何尝沦落到现在四只小队仅剩两只的地步。
“拳赋内力，小子你这是破了四境了？”
“未开辟三旋气海，我便不会破四境。”
衢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觉悟不错，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