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山瞪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把他..杀了？”
仅一瞬就将六境强者扼杀在雪里。
“杀了便杀了。”林常青无所谓的说，随后他走到凉透了的陈珂身前，手里往他身上不断翻找，最后才将陈珂手上带着的那枚纳戒取了下来。
等等，许士畔呢？
夜流山警觉过来，回想起那个善于躲在暗处的‘毒蛇’道士，却发现浓雾散去，怎么也找不到其影子。
“不用找了，你以为道家之术是什么？道士又岂会那么容易落入敌人的手里。”意思就是道术玄奥神秘，许士畔早已一溜烟逃出，不知所向了。
江湖之上，类似于杀人越货的事情可不在少数，尤其是在往生城这一带，更是不计可数。
林常青将纳戒原先主人的残念抹消，丢给了夜流山。“拿去。”
“就这么给我，不后悔？”夜流山疑惑道，只觉手里接过的戒指，格外的烫手。
“行了，别婆妈了，给你就拿去。”
“再者而言，若你到我这境界，所谓的钱财（法宝，武学秘籍等等）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林场青说起此言，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说的不假。
“得嘞。”夜流山连忙将戒指揣进兜里，身怕自己那位称为财奴的师兄中途醒了过来。
“这小子，你要怎么处理？”林常青走到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费琮德面前，冷漠地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给你磕头，磕九个响头。”费琮德语无伦次说道，哪还有什么门派内层弟子的高傲风骨。陈珂就在他眼前死去，一股浓浓的畏惧之意像是恶魔那般不断敲击着他的心灵。
咚咚咚...
“求我无用，陈珂是你招来的。”
“前辈你放过我...放过我吧！”费琮德磕完头后，竟不知羞耻的抱住林常青的大腿。
“若前辈放我回玄门，我..我向掌门引荐你成为玄门供奉，可好？”似乎是抱有一丝希冀。
但，可能吗？
玄门供奉？也配？
“你当我林常青第一天出来江湖上混吗？”说完，震开费琮德那双抹了鼻涕的手。鄙夷的说。
江湖上的恩怨，哪有隔夜报的道理。
就如阎王爷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曲义相似。
“不想死，去求求我的客人呗。”
“干我们这行啊，没有点待客之道还会有什么回头客。对吧？”林常青这句当然是说给夜流山听得，他极为痛快地将这个难题抛向于后者。
见夜流山拿起断截宝剑犹豫不决。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林常青想起如夜流山这般年轻时，对于危及性命之人哪还有半分心慈手软。
手起刀落，岂不快哉？
可当今世下，已不是穷山涉水出刁民的年代。
林常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欲解决面前嚎哭哀求成泪人的费琮德。
‘吭哧’...
忽闻，在他耳边响起了利刃穿膛而过的声音。
夜流山灰袍染血。费琮德胸膛上溅起的鲜血已有数滴落入他俊俏的脸上，没有渗人亦没有狰狞更没有流露出疯狂，表情看起来平淡，像是闯荡多年江湖的老手。
“这样便可以了吧。”断截宝剑上沾满了敌人恶臭的血液，夜流山厌恶地横甩而出。
“嗯。”林常青淡淡回道。
紧接着，他又搜刮起费琮德身上值钱的东西，“我呸，狗屁的内层弟子，身上的灵石还不够老子去往生城的风月之地歌舞萧瑟几回呢，老的也穷，小的更穷，还让我去当他们劳什子的客奉，就这？”
“得，还想着废物利用，连阔剑也崩碎了。”
...
搜刮过后。
“给你给你，老子看着碍眼。”
忒...好一个粗鄙的黄口老儿。
“老头儿，当今世上还能有什么能入您老眼啊。”夜流山收好了在林常青看来不值钱的东西，出言嘲讽。
“嘿.还真有。”
“只不过物是人非喽。”
夜流山撇了撇嘴说“像你这么样的老头儿还有人惦记，真乃幸事。”
“怎么，我很差吗？你有没有听过，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段轶事？”
“你说的我不清楚，我只看过我师傅平日看的书籍上面所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少年口中的师傅，他也有这般恶趣？
林常青听闻此言，思绪飘絮。
回想几日前，他身披破烂旧裳，头戴斗笠的来到观澜山，便听山下之人言传‘先生’事迹，为求破镜欲以登山拜访。
“你还是来了。”
一道传音响彻脑海。
震动他心。
只觉此语，愈发熟悉，似曾耳闻。
“你是谁，可是山上的‘先生’？”林常青不解问道。
“莫非你来这里，不是奉意而为？”
“幻剑，林常青！”
奉意而为？
林常青反复琢磨，不明觉厉。
可他脑海运转飞速，再结合种种，传这道声音的身影在脑里愈发清晰起来。
“你...你是戴观澜？”林常青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在下。”
林常青的确是奉意，但却苦寻多年戴观澜无果。
没想到命运使然，二人却在观澜山一山上下相谈。
“可你不是传言经脉尽断。为何...”话音未落。
“我与你在大荒交手数次，对你的气息也是熟知些许。”戴观澜笑道，接着说“我虽已成废人，但曾经实力养成的感知力可并没有消失。”
林常青一听，急了。“好啊，老夫找你多年，可你倒好，躲在小小的凉国僻壤里，装起高人？”
“九州大荒难道还有我能生存的地？”戴观澜反问道。八壹中文網
“既然你有幸来我观澜山下，我便做这么个东道主。也不管你是奉谁的意，效忠的主子是谁。此番与你交谈也不为别的，看在往日交情份上帮我个忙，如何？”
“凭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老夫帮你？”林常青嗤之以鼻，不屑说。
“你的脸面莫非比许凤仙还大，如若是，当我没说。”
阴险小人，竟搬起剑道大公许凤仙的名头，简直不可理喻。
一番挣扎过后，最终林常青无奈的妥协说“哎，罢了罢了！要老夫怎么帮。”
“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嚷嚷着下山出城镇，说什么经营铺子养活观澜山上师门众人，野心不小文本上到处都是记录往生城的事迹。”
“可否劳烦您老，护我徒弟路途周全。”
“你...老夫允了！”
原来，这才是戴观澜几日前对蓝染生所说的‘礼物’，而非后者猜想的夜流山。
于是便很好解释，为何在驿站林常青会以挑车马夫这一角主动请缨捎师兄弟二人去往生城。
再之后，也就有了营寨相处的事。
当代戏角，非林常青莫属也！
....
“老头儿，老头儿？”夜流山在其眼前不断晃手。
不禁质疑，怎么好好的还发起呆来了。
“哦？”林常青回神清醒了过来。
“有这闲情遐想，你还是看看怎么用你那破烂的马车携我师兄弟二人去往生城吧。”夜流山指了指前方停靠在一处的马车，马车的帘子顶处因为自己心急迎接费琮德的剑气破了个大洞，就连车轮边上的支架也因先前的争斗中亦不能幸免，也不知还能不能坐人。
所幸的是，林常青的马儿波澜不惊，应该是跟随其主见过不少大场面。
“无妨无妨。”
“大不了路上抢一辆。”
“公子，和你说个事，方才你所说，‘先生’所看的书籍能否借于老夫观摩观摩。”
“抱歉，没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