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丹观主攥攥有些发汗的手。他晓得加持符，但都是用来加持功法的，从没听说过还能提高炼器的成功率。道门炼器不止看运气，还得看命，有些道人倾尽毕生心血也洗炼不出想要的品阶。他正好就是这种，成功率太低，每到关键时候就会失败。真能如小道姑所说，哪怕只提高十分之一的成功率，一万两银子都值了。要不试试？赤丹观主拿出一万两银票，买下鬼眼泪套装。——次日。乔凌去城门口与殷实汇合。赤丹观主激动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云华上师！”
“你要同去看风水？”
“不不不，我想再买五滴鬼眼泪和五张加持符。”
“观主这么快就试出效果了？”
“我，我…”赤丹观主老脸涨得通红，活了半辈子，徒子徒孙无数，头一回在晚辈面前这么尴尬，说：“我昨天回客栈就试了，原本昨晚就想去找上师，又怕打扰上师休息，这才按捺一.夜，迫不及待跟殷公子在这等上师来……”“所以？重点是啥？”
乔凌听了个云里雾里。赤丹观主的老脸更红了，就像煮熟的虾，“我…我，我昨晚拿客栈茅房的木头试了试，那木头一下子就有了灵性，都能镇宅了。”
“不会是茅房里的搅屎棍吧？”
乔凌随口一猜，没想真猜准了。赤丹观主尴尬得无地自容，“……上…上上上师，云华上师，我…我盼着把炼丹炉往上拔个品阶，又怕鬼眼泪和加持符的效果没有上师说的那么好，所以就，就……”赤丹观主说不下去了，追悔莫及，拿什么试不好，偏要拿茅房里的搅屎棍，这是在羞辱云华上师啊！这下好了吧，云华上师把鬼眼泪和加持符扔茅坑里，也不会卖给他。马上给云华上师行大礼赔不是来得及吗？要他磕头都行。但乔凌说：“我这会要去给殷公子看风水，那就这样吧，赤丹观主，你回客栈把钱准备好，我看完风水就来找你，你跟我回灵灵堂拿货。”
“真的吗？上师还肯卖我鬼眼泪和加持符？”
“嗯，你花钱，爱怎么试怎么试，我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不，你都成我回头客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乔凌说，冲赤丹观主笑一个。她是真不生气，搅屎棍都能洗出灵性来，可见鬼眼泪和加持符的套装组合有多厉害。殷实撩开马车的门帘。乔凌一猫身坐进去，跟殷实先走了。赤丹观主直到马车跑得不见影了，才收回有些发呆的目光，叹了口气，心说早知如此，真真真该在玄阳观的时候就巴结云华上师。——殷实新盘的地离璃城不远，坐马车半小时就到。原来是一片废弃的果园，差不多有一座足球场那么大。此地背靠山前靠水，稍加布置就是聚财宝地。“殷公子，你眼光不错。”
乔凌说，手里拿着罗盘，朝着果园深处走去。殷实亦步亦趋，挺诚实地说：“算我运气好吧，这块地不便宜，肯接手的人少，我无意间得知，想着手头有笔闲钱就盘了下来。”
“多少钱？”
“一千万八百万两。”
“……”土豪！！她认识的人里面，秦少已经算有钱的了，不过秦少的钱是在黑市一点一点赚的，殷实则是有一堆土豪祖宗，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坐拥金山银山。逛完果园，乔凌捡根枯树枝，蹲地上画了个大概的布局图，“在这里修大屋，供奉你们家祖先的牌位。两边可以修厢房。正中心的位置摆一口大水缸，记得一定要用门外的溪水。围墙外的这两个位置，种上高大的树木。”
乔凌圈出水井的位置，递给殷实一道符，“在这里打口水井，把这道符烧成灰烬后洒进井里，别的就没什么了，具体动工修建的时候我再来。”
“行。”
殷实挺爽快，出手越发大方，递来一万两银票。乔凌只收一千两。她推还回剩下的九千两银票说：“我这趟干的活只值这么多，动工的时候再说还要收多少，现在收多了我舍不得退出来，收少了又亏了我自己。若殷公子不嫌，就帮我多介绍些买主吧，兴许有一天，我的生意会做到璃城来。”
“没问题，云华上师，我交定了你这位朋友，盼着你来璃城。”
殷实说，对乔凌的好感度和信任度直线上升。没有人拒绝过他的钱，她是头一个。乔凌也觉殷公子人不错，友情赠送一卦，“要不了多久，殷公子该又要添美妾了。”
“上师连这都看得出来？”
“风.流倜傥说的就是殷公子你，家中已经有好几房美妾了吧。”
殷实难得脸上一红，倒也诚恳，“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盼着我早早开枝散叶，十六岁那年，我爹给我纳了一房妾，十年过去，一共给我纳了五房。”
“你一直没孩子，对吗？”
“嗯，我很少在妾室的屋里留宿，之前有一小妾怀过孩子，但生下来三天就没了。”
“也许新添的美妾会给殷公子一个惊喜。”
“那就借您吉言了。”
乔凌笑笑，殷公子是多子多福的面相，等子女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她没忘赤丹观主还在等着，便不多留了。殷实送乔凌去客栈接赤丹观主，留下马车送乔凌和赤丹观主去黑市入口。乔凌直接回了灵灵堂，卖给赤丹观主五套鬼眼泪和加持符。赤丹观主赶紧递上五万两银票，“多谢云华上师，我明日起程回南境，若是还有需要，我能不能派弟子前来购买鬼眼泪和加持符？”
“能，但我收了钱后，要另外派人将东西送到你手中，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弟子，而是东西值钱，我不想出差错。”
“云华上师思虑妥当，就按上师说的来。”
赤丹敬乔凌一杯茶，想起乔凌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他暗暗发誓，回了南境一定好好试探星归观主。就算做狗，他也要做云华上师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