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看到”的！
高宗唐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赵晴。
“你们又回去靳家老宅了？”
“那是我家，我带着女朋友回去，应该没有必要向特别行动处报备吧？”不等赵晴开口，靳琛就笑着回应了高宗唐的指责，“既然特别行动处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自己追寻答案难道也不可以？”
“你当然可以自己追寻答案。”高宗唐刻意加重“自己”两个字，“赵晴是你的女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异能很容易跟其他人的异能产生共鸣，进而发生不可控制的危险？”
危险？
赵晴扬眉，想起第一次她要回溯的时候曾经被靳琛阻止过。
“老师，我……”
“我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更清楚。”靳琛毫不退让，脸上虽然未见凝重半分，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不一样了。他看着高宗唐，“所以，你要跟我们合作吗？”
合作？
高宗唐迟疑了下，一瞬间竟然有种被靳琛看透的感觉。
他目光在在场的几个人脸上滑过，盘算着心里的想法和跟靳琛合作的可能性。半响，他突然放松下来，重新倒在了沙发中，“靳先生，先说说怎么合作吧？”
“怎么合作，难道不该是你来说吗？”靳琛的目光没有看向高宗唐，反而落在了赵晴的身上，若有所指。“我想，你在今天晚上来之前，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一直沉默着看两个人交锋的赵晴被看得莫名其妙，只靳琛的眼神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她扭头看向高宗唐，果然高宗唐也看了过来。
为什么这两个人都看着她？他们的合作，跟她有什么关系？
赵晴眉头扬起，带着谨慎的审视：“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而没有知道的吗？”
高宗唐避开了赵晴的目光，一旁靳琛发出了一声轻笑。
赵晴立刻看向他，靳琛倒是没有回避，反而直直看着赵晴，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深思的意味。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他说，然后说出来了一个名字，“齐各。”
这件事情，跟齐各有什么关系？赵晴思路断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连上。齐各现在在特别行动处，高宗唐如果从齐各口中知道了她对靳琛的重要性……
所以，高宗唐现在已经猜测到了靳琛回b市是因为他能够恢复异能。而所谓的合作，是指——
“老师，你想要得到什么？”她是高宗唐一手带出来的，也曾经“看到”过高宗唐的过往，甚至因此昏迷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看来，她看到的也不太可能是完整的过往。最起码，她不知道高宗唐究竟能够通过和靳琛合作得到什么他所想要的。
高宗唐吐了一口气，“这次的火灾会被压下来，是因为特别行动处上面有人压着，这点你们应该都猜测到了。事实上，这些年有不少类似的事情。我是一个高级行动员，也只能负责‘行动’，想要干涉更多，就必须再往上一步。”
这些都是赵晴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她不在乎特别行动处的任何事情，对于她来说只有完成任务，积攒贡献点，照顾疗养院的赵雨。现在听到高宗唐这么说，她心下一动，没有贸然开口。
“那就以这次火灾当做合作的开始吧。”靳琛说，然后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记号笔，开始一个个询问受到火灾攻击的人的姓名。
除开靳哲的母亲秦静和靳二月，其他人都跟靳琛没有直接联系，是这些年来附庸到靳家的一些人。这个结论让赵晴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于龙和那个小女孩是为了对付靳琛。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是要对付整个靳家。
不管是靳琛还是靳浩博又或者是依附到靳家的那些异能者。
“这样就对了。”靳琛缓缓开口，打断了赵晴的思路，“那些人想要给我一个机会。”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然后停在了一处：“如果我猜得没错，下一次着火的地方，应该会有这里。”
赵晴顺着靳琛的手指看过去，那是b市中心一处高档别墅区，不过那里究竟住着谁，她就不清楚了。靳琛的手指修长、挺直，落在地图上的指尖因为往下压指甲下血色褪去露出些许白色。赵晴突然想起了两个人十指交握的情形，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下，然后就听到高宗唐和靳哲同时开口。
“靳浩博！”
“三叔？！”
赵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抛诸脑后，看着靳琛指下那一点。
“还是用瓷娃娃当做媒介吗？”她皱眉，看了眼客厅里挂着的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从靳家老宅到昨天的行动，都证明了想要用这种方法杀死异能者的可能性不大。”于龙的黑色火焰确实很厉害，可是不确定性实在太强了。
“他人就在b市，截止昨天所有的行动实际上都只是前奏而已。”靳琛说着手指抬起，低头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地图：“依照我猜测的话，只怕等那些来b市贺寿的人匆匆离开，他就要下狠手了。”
赵晴和靳琛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及于龙的名字，高宗唐见状怎么还不明白，只笑了声。
“说好的合作，这么试探有意思吗？”
“既然是合作，那就要看看高先生能提供的帮助有多少了，不是吗？”靳琛不以为意。
高宗唐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于龙！”
……
开诚布公之后，双方的合作进度一下子飞涨。只是，就连高宗唐也不知道于龙身边那个小女孩的身份。而赵晴那天“看到”的情形也让高宗唐惊讶不已。
“我还从未听说过异能爆发太早，异能者停止生长的事情。”他回头查了一下特别行动处的资料，再见面的时候还是摇头：“没有任何消息。”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权限不够。”靳琛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半响才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查过靳家的记录，那时候有过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激发异能的安排。就在出b市不远的一座山上。那地方现在已经开发出来成为旅游区的，不过二十多年前，还是一片荒凉……”
高宗唐对于权限不够的说法不置可否，倒是对靳琛提起的那一场大规模的激发异能的活动很感兴趣。
“这么巧，我也查了一下。”他说着拿出了一份资料，直接丢在了桌子上，“那几年靳家适龄的人口不少，五年内进行了三次激发异能的活动，而且都在是那个区域。”
赵晴拿起资料低头飞快翻看了下，三次激发异能的活动，参加的人数有七十八人，其中成功激发异能的有五十三人，十九人失败，六人死亡。
她记得特别行动处的一个报告，近十年来，每年在特别行动处安排下激发异能成功的人数不到三十，而机缘巧合像她这样激发异能的人数更是一直在十到十五之间徘徊。
二十年前，靳家五年内三次激发异能的活动就产生了五十三个异能者，而且参加的总人数才七十八人，这样的成功率实在是让人咂舌。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她没忍住开口问了下，靳琛轻笑出声，“据我所知，靳家选择这个地方作为激发异能的场所，第一是因为足够大，荒山野岭，也足够危险。不过，特别行动处恐怕不这么想，所以那地方在成为旅游景点之前，也曾经被三番五次的检查。”
高宗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迎上靳琛似笑非笑的脸，只淡淡道：“所以，我又去了一趟警局，调查了靳家那三次活动期间，在那附近的失踪人口。”
靳琛不以为意，给赵晴倒了杯茶递过去。
高宗唐摊手，“没有任何线索。”
“这不让人觉得意外。”靳琛说：“我也查了，靳家虽然不如特别行动处那样有特权。不过，人脉还是有的。实际上，我让人查了整个b市的失踪人口，符合条件的小女孩有近百个。”
赵晴扬眉，想起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惊讶。
“再晚些时候，那些小女孩的照片会送过来。”靳琛低头看了下手表，“不过，这次你约我们出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高宗唐点头，“所有外地来b市参加寿宴的异能者在这几天都离开了。甚至有些b市的异能者都暂时离开了。我们没有在任何一家找到成型的瓷器碎片。不过，起火点的灰烬被仔细检查，有所发现。”
“只这些？”靳琛扬眉，“似乎不足以让你特意跑来见我们。”
高宗唐点了下头，“当然还有别的东西。”他说着拿出第二份资料，那是一个u盘，递给了靳琛。“有关于龙的资料，我调阅了十多年内的所有有关火灾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做删选。我大致上看了几眼，简单来说，还是有所发现的。”
“最早一起类似的案子，发生在五六年前。还有——”
拿起u盘的赵晴听到这句话顿了下，抬头看过去。
高宗唐看着她点了下头：“还有当年赵家的案子，在几个关键点上也有共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