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笑了笑，没有立刻应声，倒是一旁的刘队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赵晴和靳琛、张檬三人。普通人感受不到异能场的变化，不过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他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之前那一瞬间的不同。
“这位是警局的前辈，靳老。”他介绍了下，张檬笑着上前挡在了靳琛和赵晴前面，刘队能察觉到的事情，他也看得出来。虽然对面的人不见得有恶意，可还是小心些才好。“我叫张檬，领队。”
“张队长好年轻。”靳老笑着点头，“走吧，一起再陪我这个老头子去现场看看。”
“现场我们已经看过了。”靳琛开口，婉拒了靳老的邀请：“我们现在想再去见见当时在场的两个女生。”
靳老一愣，回头看着靳琛：“这么说，你们看出了什么？”他说着脸上露出关切之色，靳琛垂下眼帘，淡淡道：“是有些发现，所以想跟那两个女生核实下。”
这话引得刘队不由侧目，狠狠瞪了跟着的赵瑜哲一眼——他们有发现，你怎么不早说？
赵瑜哲被瞪得莫名其妙，这三个人去了厕所只随意看了看，只有那女的推开门看了两眼。这要能看出什么来，除非这三个人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
这话却没办法当面说，他偷摸看着刘队一行人离开，这才试探着开口：“我说，张队你们真看出什么了？”
“有必要骗你们吗？”张檬笑了下，回头看向赵晴，“对吧？”
赵晴点了下头，只回忆之前看到的情形，若有所思道：“确实需要跟那两个女生好好谈谈。”说着她看了一眼靳琛，他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可不像是随意推辞的，不过他怎么知道她的想法的？
靳琛笑了下，“看完现场再跟目击证人谈，这不是正常顺序吗？”
两个女生没有去上课，学校的教导主任听到警方还要跟他们谈话，脸色不太好看。这位李主任一边带路去暂用的会议室，一边说：“还请几位注意下影响，我们这毕竟是学校。学生也都属于未成年的范围……”
张檬轻笑了下，“李主任放心，只是问问她们当时的一些细节而已。”他说着走到了对方前面，伸手推开了门。
会议室里两个女生拘谨地坐在角落，听到门开立刻跳了起来。
“警察还有些话要问你们……”李主任开口，就被张檬打断了，“李主任，我们想单独跟这她们聊聊！能给我们安排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吗？”
李主任话一顿，脸色铁青地看着张檬。
“我说过了，她们是未成年人，在她们父母没有抵达学校之前，我们学校有监护的责任！”
“那就找个教室，李主任在教室外面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赵晴突然开口，看着李主任吃人一样的目光瞪过来，只是勾了勾唇角，“放心，我们问话的时候会开执法记录仪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张檬，之前在警局的时候记得有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张檬来的匆忙带了吗？
张檬立刻转头看向赵瑜哲。赵瑜哲连忙点头，“我们带的有！”说着看向李主任，“请准备闲置的教室吧，我这就把东西拿来。”他说着拉着李主任匆匆离开，引得张檬笑着摇头，“等我们回去，这小子怕是要吃点儿苦头。”
赵晴不以为意，只目光转向在角落里待着的两个女生。
“李慧？”她叫了一声那个短头发的女生，“我们先和你谈，可以吗？”
李慧紧张地抿着唇，一双眼睛四下看去，不见李主任的身影嘴巴就抿得更紧了。赵晴耐心等待着她，半响才听到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好。”
就算再不情愿，李主任也很快安排了空着的一间音乐教室出来。她和另外一个女生最后站在外面，张檬亲自陪同，留在里面问话的赵晴和靳琛则由赵瑜哲陪同。
“李慧，你和靳悦悦是同一个宿舍的，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你们一起起床上厕所，为什么要一起？”赵晴看着面前的李慧开门见山。李慧迟疑了下，飞快看了一眼摄像头，还有桌面上放着的录音笔，“之前宿舍里有人玩镜仙……我胆子小，半夜想上厕所又害怕，就叫了靳悦悦一起。”
“镜仙？”赵晴扬眉，只觉得这些小姑娘真的是作业太少了，竟然会玩这种东西。
李慧点了下头，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李主任，回头才低声说：“老师不让我们说，说是影响学校形象。可是……我们请镜仙的时候用的就是靳悦悦的小镜子，在去厕所的路上她还给我看过……”
所以，当时她没有看清楚的东西，就是靳悦悦手中的镜子？
赵晴脸色一紧，直接看向靳琛。
“齐咚！”
只有齐咚利用镜子抓人才更容易遮掩残留的异能，而回溯中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也有所解释了。被模糊掉的，正是靳悦悦手中的镜子。可是，如果是齐咚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替代了靳悦悦，反而只把靳悦悦抓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没有立刻讨论，只继续问李慧当时发生的事情。等着李慧出去，另外一个女生也被带了进来，这次没有学校的老师干扰，两个女生都说出了一些之前没有提到的情形，也算是有所收获。
等他们从教室出来，正好碰到了回来的一行人。
刘队眼神不善地看了看张檬等人，笑着问道：“张队可有什么发现，竟然还动用了执法记录仪，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
“学生在老师在场的情况下，毕竟会下意识听老师的话。我想私下跟她们聊聊，学校的老师不同意，这才麻烦了些。”张檬这边还不知道赵晴和靳琛都问出了什么，不过对上刘队却没有半点的退让，只笑着说：“还好有所收获，不然白白麻烦了一场我就真的该赔礼道歉了。”
“发现了什么？”事关案子，刘队神色一变，顾不上跟张檬较劲，转头看向了赵瑜哲。赵瑜哲见状立刻把两个女生多说出来的一些细节说了个清清楚楚，一行人边说边走，等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赵瑜哲偷偷瞟了一眼靳琛和赵晴，凑到刘队身边低声说：“之前他们还说了一个名字，叫齐东……”
“你怎么不早说！”刘队啪得一声把赵瑜哲给拍了回去，“继续跟着他们，有消息立刻报给我。要是真让他们先找到了人，咱们刑警队的脸面可是就丢到h市了！”
赵瑜哲退了出去，看着刘队弯腰上车，这才连忙回去。
这边靳琛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清楚，张檬正皱眉苦思，“这个齐咚比齐各还要难缠，齐各最起码受限不能一去千里之外。齐咚，只要有镜子，她似乎都可以去。”
“我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直接顶替了靳悦悦。”赵晴看向靳琛，“如果我是齐咚，我就顶替了靳悦悦，然后连续抓走几个学生，事情一样会闹大，而且因为我们对靳悦悦都不熟悉，只要小心谨慎不留下痕迹，我们查到靳悦悦身上的可能性不大，她露出破绽的几率自然不会高。”
靳琛皱眉沉思，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晴见状心中莫名一紧，竟然生出了不好的念头。靳琛却没有留意到她，反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靳琛立刻开口：“是我，那一天在火车上被齐咚顶替的那个女孩，最后找到了吗？”当时情况太复杂，不管是赵晴还是靳琛最后都把那个被齐咚顶替了的小女孩给忘记了，现在听到靳琛问起，赵晴手微微一紧，就敏锐地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那女孩中途突然消失，后来有人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哭声才又找了回来。”
赵晴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齐咚倒是没有抓走那个女孩。再抬头看过去，只见靳琛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些，他谢过了对方正想挂断电话，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带着焦急传了过来。
“我刚刚网上查了下，那小女孩又失踪了！”
“失踪？”赵晴微微挺直身子，和靳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沉声道：“什么时候？”
“就在当天，下车之后，那女孩在火车站失踪了……”火车站龙蛇混杂，是人贩子喜欢的聚集地之一，若是大人不留心，人贩子眨眼就能够把孩子给抱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放在此时却有些让人深思了。
“齐咚她为什么……”赵晴心中有所猜测，又觉得这猜测有些可怕，不由看向靳琛。两人目光在车中交汇，一时间靳琛竟然看懂了赵晴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他说，心情却有些沉重。而就在这个时候，车门被打开，赵瑜哲去而复返，“我给你们当向导。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他话说完才察觉车中气氛不对，正想开口问，车门就又被打开了。
被刘队尊称为靳老的老人站在车外，“前面那辆车人有点多，不介意我坐这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