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女人回家?”
“杀人灭口?”
任砷靖和冷清缦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任砷靖眉心微微蹙起,“我什么时候带女人回家了?”
一米八几的男人生气起来,压迫感十足,蓝兰兰瑟缩了一下,狠狠咽了口口水。
怂了一会儿,蓝兰兰觉得不对劲,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是任砷靖,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蓝兰兰仰起头,梗着脖子回道:“经常!”
任砷靖失忆了。
他演技过人且非常自信,除了闻析和蓝兰兰知道他失忆之外,其他人完全没发现他失忆一事。
而蓝兰兰和闻析,一个估摸着已经忘记他失忆了,另一个没有刻意把他当做失忆的人看待,以至于他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失忆一事。
但他的的确确失忆了。
他不记得自己带女人回家的事。
不记得等于没发生,这就是任砷靖的逻辑。
“我没有带女人回家。”任砷靖斩钉截铁道。
蓝兰兰气得要死,指着任砷靖的鼻子大骂道:“你有你有你就有!”
冷清缦看了会儿眼色,觉得这场面像极了哥哥嫂子吵架吵着吵着就要离婚分家产。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冷清缦为人处世磨练出来了,拉着蓝兰兰的手往沙发带,“兰兰,你别急,坐下好好说。”
蓝兰兰急得厉害,声音里带着哭腔,好似随时会哭出来一般,“他撒谎,他真的带女人回家了!”
委委屈屈的调子,好似真的捉奸在床一般的笃定,冷清缦嘴角抽了抽,“这个……我表哥今年都二十八了,男人嘛,有生理需求很正常。”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任砷靖坚决不背任何黑锅。
冷清缦瞪了眼自家不懂事的表哥,“我这正劝着呢!要不你来?”
任砷靖真就自己上了,他就算不说话,也好过冷清缦胡说八道!
拎开冷清缦,任砷靖坐在蓝兰兰边上,蓝兰兰一脸嫌弃的移了八丈远。
冷清缦乐呵呵的看戏,随便嘲讽了自家表哥一番:“人参精,你离人家远点儿!兰兰一单单纯纯的小姑娘,肯定嫌弃你这个带女人回家的臭男人!”
任砷靖一个眼刀扫过去,冷清缦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拉了张椅子,跨坐在椅子上,双臂叠放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臂,纯看戏。
若不是她要保持身材,她真的很想边嗑瓜子边看戏!
冷清缦不捣乱了,任砷靖看向躲他跟躲瘟疫似的蓝兰兰,眉心紧紧皱起,“有这么怕我?”
蓝兰兰还没回话,冷清缦又管不住那张总想挤兑任砷靖两句的嘴,“人家怕你杀人灭口。”
任砷靖忍无可忍,从沙发站起来,走到冷清缦面前。
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外面投射进来的光,光线瞬时暗了好几度,冷清缦感觉周遭凉飕飕的,渗人得很,“你……你要做什么?”
任砷靖抓着冷清缦的领子,把人拎起来,打开门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关上,把人给隔离在了外面。
“砰砰砰——”
“人参精,我包还在里面!”
任砷靖去给冷清缦拿包的功夫,冷清缦就已经从拍门发展到了踢门。
duang!duang!duang!
任砷靖打开门,冷清缦一脚踢过来,他立即闪开。
一脚踢了个空,冷清缦劈了个叉。
“啊啊啊!”
幸好任砷靖眼睛手快拉住冷清缦,才没让她大腿屁股摔地上。
将人扶起之后,任砷靖把包包挂在冷清缦脖子上,毫不留情将人推出去,如法炮制关上门。
冷清缦看着离鼻尖不到十厘米的门,气得想要杀人。
冷清缦把包包挂好,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盛世城打电话。
“盛世城,你认识的人多,你知不知道有谁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
冷清缦被赶走,蓝兰兰莫名感到害怕,不住的往后缩,缩到了沙发边上。
见任砷靖不断靠近,蓝兰兰眼睛越瞪越大。
该不是她抖出任砷靖不堪的私生活,任砷靖真的要杀了她灭口吧?
蓝兰兰余光往窗台瞟,估摸着所有可能的逃生通道。
“绝食自杀都干过了,还怕死?”
蓝兰兰仔细一想。
也是哦。
她又不怕死,怂什么?
有了底气,蓝兰兰冷静多了,脑子也变得好使不少:“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以前的事?”
“照片不需要记忆,看图说话并不难。”
“那花盆的事呢?”
任砷靖没回话。
把细枝末节的小事写进日记里,这种听起来像小学生行为的事,任砷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出院之后,任砷靖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搞清楚自己成长经历的同事,也发现了自己这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蓝兰兰看着任砷靖,突然间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怕我自杀,所以让节目组还我清白?”
“嗯。”
任砷靖罕见的干净利落承认,蓝兰兰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任砷靖一直对她不错,但帮忙一直都是暗戳戳的行动,或者找她索要报酬等价交换。
帮她澄清,什么要求都没提,实在是反常。
“任砷靖,你……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任砷靖上上下下打量了蓝兰兰一番,“你有什么?”
蓝兰兰被这个问题问得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什么都没有。
没钱,没房,没工作,真真正正的三无青年!
见蓝兰兰实在可怜,任砷靖说道:“我还了你清白,你就承认暗恋我,如何?”
对于任砷靖的执著,蓝兰兰无法理解,并且绝不妥协,“我承认暗恋你,我岂不是也不清白了?”
趁虚而入仍旧未能得逞,任砷靖耐心耗尽,冷嘲热讽道:“现在知道清白重要了?”
“大晚上的上男人的车,那时候怎么没想过清白的问题?”
“蓝兰兰,你该不会暗恋裴霖吧?”
问题一个接一个,蓝兰兰应接不暇。
“等等……”蓝兰兰越听越不对劲,“我暗恋裴霖?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任砷靖冷嗤了一声,“不是暗恋他,你上他车做什么?”
“对啊,我上他车做什么?”
任砷靖出离的愤怒,“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任砷靖的脸型五官堪称完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生气发飙都特有男人味特吸引人,但只有当事人蓝兰兰能够感受到小命都要玩完的压迫力。
吓破胆的蓝兰兰眼泪汪汪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任砷靖,你别凶我。”
蓝兰兰的声音软绵又无助,就像软化剂似的。
任砷靖硬不起心肠,羞恼至极,“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闯祸。”
任砷靖:……
蓝兰兰扁了扁嘴,努力忍回眼泪,走到任砷靖面前,拉了拉任砷靖的衣袖,“任砷靖,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会儿他说他想和我好聚好散,又提起以前的事,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上了他的车。”
任砷靖冷笑,“还念旧情?”
“啥旧情啊?”蓝兰兰叹气,“我还不是想着,他当时也是会救助贫困少女的人,说不定好好谈谈能给我少点钱。”
任砷靖一巴掌拍蓝兰兰脑门上,“你脑子进水了吗?”
“哎哎哎……疼!”
蓝兰兰揉着脑门抱怨,“你打我做什么?打出脑震荡了怎么办?”
“就你这智商,脑子晃荡两下,指不定还能变聪明点。”任砷靖指腹用力戳蓝兰兰的脑门,“他当初签你,还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想让你给他赚钱。生意人的投资,你竟然当做了慈善。你也不想想,如果你长得丑不拉几的,他会签你?”
蓝兰兰沉默许久,竖起大拇指,“有理有据,拜服!”
任砷靖深感无力只能翻白眼表达自己的无语,“蓝兰兰,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
任砷靖看着蓝兰兰稚嫩的面孔,突然间意识到,他和蓝兰兰年纪差距真的不小。
天真烂漫是蓝兰兰的优点,当天真烂漫等同于不谙世事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烦恼,但这烦恼传递的情绪又并不是单纯惹人生厌。
见任砷靖不回话,蓝兰兰拉着任砷靖的手臂晃,一脸严肃的说道:“任砷靖,我真的特别认真的在听你说话。我有时候的确单纯了点,或者说蠢了点,但那不是没人告诉社会险恶吗?中小学老师教我的都是助人为乐与人为善,至于别的,我还需要点时间学习。”
蓝兰兰一脸天真眼神干净,神态气质不染纤尘。
任砷靖盯着蓝兰兰看了一会儿,败下阵来。
这就是他无法拒绝蓝兰兰任何要求的原因。
善良是美好的品德,并不能因为恶而受到谴责。受害者有罪论,永远都是不该存在的论调。
蓝兰兰噘嘴撒娇,“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
蓝兰兰竖起食指,“最后一次,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如果冷清缦没被赶出去还在屋子里看戏,瞧见这一幕一定会有种嫂子出轨之后求自己表哥原谅的既视感。
任砷靖的凤眼眯成一条细缝,“最后一次?”
蓝兰兰疯狂点头,“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