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蝎林芷寒说了好一会才大致说完今日局势,末了迟疑了一下,又道:“师娘,还有一件事,弟子不知该不该说……”爱星辰大师闭起双眼,似乎在听了刚才蝮蛇蝎林芷寒说的事情之后在思索着什么,闻言淡淡道:“寒儿,有什么你就说吧!”
蝮蛇蝎林芷寒应了一声,道:“是,师娘,那师侄说了。今日连清山三岭五寨齐聚主峰,其余三岭五寨的首座都去了,只有你没去,龙吟寨山峰的林师伯几个人,对师侄抱怨了几句,还让师侄转告师娘,说是大家都是连清门一派,同宗共祖,要师娘你这位长辈也站出来说话。”
说完,蝮蛇蝎林芷寒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爱星辰大师,却只见爱星辰大师漠然以对,既没有发怒,也没有答应,只是闭目沉思着。爱星辰大师不说话,蝮蛇蝎林芷寒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过了片刻,爱星辰大师才缓缓开口,对蝮蛇蝎林芷寒道:“寒儿,你刚才说除了我之外,其余三岭四寨的首座都去了?”
蝮蛇蝎林芷寒怔了一下,点头道:“是,师娘。”
爱星辰大师看了蝮蛇蝎林芷寒一眼,道:“寒儿,西岭是谁去了?”
蝮蛇蝎林芷寒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师娘突然单单跳出西岭来问话,迟疑了一下,道:“师娘,是过世的玲珑大师兄与师嫂坐下七师兄陈龙洲。”
站在一旁的魔怪王欧阳凝香脸色悄悄暗淡了下去,眼中隐约有几分苦涩掠过。爱星辰大师脸上也有些暗淡,叹了口气,道:“那,寒儿,除了他,西岭还有谁去了?”
蝮蛇蝎林芷寒道:“西岭众位同门师兄师弟都在服丧,所以只有陈龙洲师兄一人前去,只是陈师兄也是身穿孝衣的。”
爱星辰大师默然片刻,淡淡道:“他们也不容易啊……你可是去安慰一下那个陈龙洲了么?”
蝮蛇蝎林芷寒吓了一跳,平日里爱星辰大师对待弟子颇为严厉,对这种事情更是严格,蝮蛇蝎林芷寒与灵珠陈龙洲暗中相恋多年,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心中早就七上八下,生怕师娘责怪,此番爱星辰大师突然提起,当真是连冷汗都出来了,迟疑了半天,才低声道:“师娘,我,我是看陈师兄他真是挺可怜的,所以一时心软,这才,这才上去跟他说了两句。师侄,师侄我绝不敢违背师娘你的教诲的。”
爱星辰大师默默看着蝮蛇蝎林芷寒,蝮蛇蝎林芷寒一颗心直跳的越来越快,不知是否要受到师娘责罚了。谁知片刻之后,爱星辰大师忽地一声长叹,道:“寒儿啊,你也不必如此害怕,师娘没有怪你的意思。”
蝮蛇蝎林芷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师娘,你说什么?”
爱星辰大师淡淡道:“寒儿啊,眼下西岭那边正在守孝,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再过一段日子,你就叫那个陈龙洲过来提亲吧,反正他现在大小也是一脉首座了,并不辱没了你的。”
蝮蛇蝎林芷寒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像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似的,真是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明白平日里一直对此事坚决反对她的如同恩师般的师娘,如何就突然改变态度了。爱星辰大师坐在竹床上,看着前头那个弟子面上浮现出幸福中夹着惊讶的笑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默然想道:“寒儿啊,或许早点想通了,她也会有更多的快乐吧!”
魔怪王欧阳凝香从旁边走了过去,搂住蝮蛇蝎林芷寒的肩膀,轻轻抱着师姐,眼中也满是为她高兴的光芒,轻声道:“师姐,恭喜你。”
蝮蛇蝎林芷寒激动之下,忍不住眼眶微微红了,眼中盈盈泪珠欲滴,连忙用手擦拭。爱星辰大师看在眼中,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寒儿啊,不过,我就是答应了你么,怎的就高兴成这样?”
蝮蛇蝎林芷寒有些尴尬,脸颊泛红,对着爱星辰大师跪拜了下去,轻声道:“师侄多谢师娘的大恩大德。”
爱星辰大师注视蝮蛇蝎林芷寒良久,摇了摇头,柔声道:“罢了,寒儿,你起来吧!”
魔怪王欧阳凝香从旁边将蝮蛇蝎林芷寒扶了起来,爱星辰大师目光柔和,看着蝮蛇蝎林芷寒道:“寒儿,将来的事,师娘也不能再替你做主了,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了。”
蝮蛇蝎林芷寒心中忽地一酸,长久以来她早将爱星辰大师看作亦师亦母的人,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爱星辰大师挥了挥手,道:“好了,寒儿,你今天来回跑了一趟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蝮蛇蝎林芷寒语音哽咽,道:“是,师娘,那师侄就告退了。”
她说着,慢慢退了出去。魔怪王欧阳凝香跟在她身后,送他走了好远,这才返回。精舍中,师徒二人默然相对,半响过后,爱星辰大师忽然苦笑一声,道:“香儿,我以前是不是都错了,害得她受这等相思之苦,也害了你。”
魔怪王欧阳凝香走过去在爱星辰大师面前轻轻跪下,低声道:“师娘,我们都是你一手养大,教诲成人,只有我们做错的分,绝不敢有丝毫怨恨师娘的意思的。”
爱星辰大师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魔怪王欧阳凝香乌黑柔软的秀发,叹息一声,道:“香儿,你起来吧!”
魔怪王欧阳凝香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爱星辰大师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了。魔怪王欧阳凝香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师娘,我有一事想说。”
爱星辰大师睁眼看向他,面色重容,淡淡道:“香儿,你是想说主峰那里的事吧?”
魔怪王欧阳凝香点头道:“师娘,正是。如今西岭的玲珑大师兄和师嫂都相继离世,而掌门玄一魔师伯他……只怕真的难以回头了,我们为何还不将真相告知其他同门,就算为了连清门的面子,但至少也得知会其余二岭四寨的首座于主峰的张显威张师兄才是啊!”
爱星辰大师默然片刻,道:“你说的没错,香儿,这些我都想过了。”
魔怪王欧阳凝香一怔,道:“师娘,那你怎么还……?”
爱星辰大师苦笑一声,道:“香儿,你是说我既然想到了怎么还不告知他们?傻孩子,你又想过没有,我们说出此事之后,却会又多少人相信我们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