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弟子杨忠、李玲等人都站在三老洞洞主易明燎身后。其中杨忠面无表情,但气色看去很不好看,而且周围四下到处有人低声谈论,不时有眼光向他这里瞄来一眼,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而连清门那里,圣虚子玲珑道人、林雨生、爱星辰大师和今阚虎高洪忠等各脉首座也都在场,包括魔怪王张显威等弟子也站在掌门玄一魔道长身后,只是人群之中,连清门中近年来最出色、风头最劲的人物魔怪王欧阳凝香,却没有看到身影。此外,年轻人凡点点也没有看到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连清册后山鞠生祖师祠堂那里。这一天天高气爽,天空中万里无云,山风徐徐,不断吹过,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若不是这凡尘俗世中还有太多恩怨仇杀,牵扯不断,这里当真便如同人间仙境一般。身后的人群之中,许多人在低声会话,隐约听来,大部分都是在谈论如今人间最大的这一场浩劫,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听在耳中,面色凝重,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声音并不大,周围人大都没有注意到,但与他并排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三老洞洞主易明燎却听到了,转过头来,他向掌门玄一魔道长看了一眼,低声道:“一魔道兄,因何事叹息?”
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苦笑了一下,微微摇头,道:“易施主,你听我们身后这些道友的私语么,少有人抱有乐观态度的。”
三老洞洞主易明燎微微一笑,道:“一魔道兄何必在乎他们,虽然如今浩劫已成,生灵涂炭,但我们此刻已是天下苍生最后的希望,面对那等穷凶极恶的妖孽魔障和怪兽,师伯你身为天下领袖,若你再无信心,又如何能面对天下苍生百姓的殷殷期望呢?”
掌门玄一魔道长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向三老洞洞主易明燎深深看了一眼,却只见此人脸色从容,似乎并没有话中有话,当下微笑道:“易施主哪里话,贫道何德何能,能当得起‘天下领袖’这四个字?此番神犬犬王和那些怪兽大劫,荼毒生灵,我们身为学道之人,又向来自诩正道圣教,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待灵应寺悬空大师到此,你我三派再连同天下豪杰,为民赴死,也不枉我们学道一场了。”
三老洞洞主易明燎点头,道:“一魔道兄说得甚是。”
掌门玄一魔道长含笑还礼,但心里却掠过异样的一丝感觉,面前的这个三老洞洞主易明燎,自来说话都谦和得体,无懈可击,但自己却似乎总也看不透此人,心里总是感觉此人似乎城府深不可测的样子。就在掌门玄一魔道长心中思量,是否要找个机会好好试试这个三老洞洞主易明燎施主呢,看他心中到底打什么算盘的时候,人群中忽地一阵耸动,掌门玄一魔道长和三老洞洞主易明燎都是精神为之一振,向山下看去,果然看见缠绕漂浮在高耸的主峰山间的白云深处,忽地金光一闪,随即迅速变大,不消片刻已经快速接近了峰顶。只见金光浮动,做一朵金莲绽放形状,在白云间飘荡而上,梵音阵阵,回荡于天地之间,诸般庄严气象,让人顿生敬畏之心。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和三老洞洞主易明燎同时迎了上去,金莲落下,摇曳闪烁片刻,金光散去,现出灵应寺悬空大师为首的数十位佛门和尚。为首的悬空大师容貌一如当年,慈悲祥和,金红禅衣,宝相庄严,手中握着一串深色檀木念珠,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在他身后,站着的是身材高大,手持“化生金钵”的师弟悬方大师,之后还有十数位灵应寺高僧和二代弟子,僧人悟相、悟善等早已声名大噪的佛门弟子也在其中。掌门玄一魔道长走上前微笑道:“悬空大师,你可总算来了,大家可都盼了许久啊!”
灵应寺悬空大师微笑点头,道:“让诸位施主和一魔掌门久等了,老衲惭愧。”
这时,站在掌门玄一魔道长身旁的三老洞洞主易明燎朗声笑道:“大师,可还认得我么,多年不见,当年的知交旧友,你可不要都忘记了才是!”
灵应寺悬空大师向三老洞洞主易明燎望了一眼,表情明显为之一怔,连一向挂着的笑容也收敛了片刻,然后眼前掠过一丝赞叹神色,道:“难道这位施主,竟是易明燎易老洞主么?”
三老洞洞主易明燎大笑,施礼道:“正是老夫,见过方丈大师。”
悬空大师欠身回礼,微笑道:“早就听说三老洞道法精深,尤以《圣魔仙记》那《神书》中的纯阳境界更是神奇,易施主心志坚定,天赋超群,莫非已臻‘纯阳’之境么?”
三老洞洞主易明燎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一震,三老洞道法向来在正道圣教中以秘密著称,远不如连清门和灵应寺两大门派那般名动天下,一提起连清门那《圣魔仙记》中《圣书》那“太极混沌道”或者《圣魔仙记》中《仙书》那“大乘佛法真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此番他进入华夏族中原地区,遇见中原地区两大门派领袖,竟然先后都被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和灵应寺悬空大师看出自己道法、佛法境界,一想到这其中关系,他忍不住心中暗生狐疑:难道我门下竟有内奸细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