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台阶上所有的连清门人,包括修为最精深的今阚虎高洪忠等人,再也没有一个能保持镇定,全都变了颜色,有的甚至已是面色苍白,微微颤抖。独角灵兽之所以能够成为千万年前连清祖师鞠生除妖伏魔的得力臂膀,并在亿万年中被连清门宇宙魔王尊崇已极,它的实力在这一刻完全显露了出来。金、木、水、火、土五行这中,独角灵兽乃是水系的极品灵物,也是亿万年圣级魔法中的水系魔法功夫,只看它这一手凭空御水的本事,毫无借力,召出水柱之粗而且还凝结不散,甚至于盘旋在半空游动不已而无丝毫吃力的神色,灵力之强,念力之纯,力道之在,早就远远胜过了寻常人间修真之士,便是高手如云的连清门中,不要说纯以念力做到这一点,但是借用法宝能有这份水准的也没有几人。这一刻,但见天地昏暗,风云翻涌,连清门众弟子眼见灵大王独角灵兽突发千余年来从未有过的雷霆之怒,众门人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独角灵兽口中怒吼不止,双目瞪圆,眼中狂怒憎恨之色越来越浓,似乎感觉到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就是极度憎恶的东西,要与之决一死战。而盘旋在这头怪兽身前的粗大水柱游动速度也越来越快,忽地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庞大的水柱带着无尽声势,铺天盖地地打向台阶上的连清门弟子。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得半空中传来一声疾呼,“灵大王息怒!”
一道墨绿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之间出现在独角灵兽与连清门弟子中间的半空中,正是东连清门掌门人戎须道人。五年不见,也显他鹤骨仙风,丝毫没变,只是他此刻眉头紧锁,显然也对独角灵兽突然发难极为不解,但情况紧急,他身后便是数十名连清门中最优秀的年轻弟子,而前头呼啸而来的水柱里波浪阵阵,隐隐现出各种狰狞巨兽的影子,显然是往日独角灵兽杀死的凶兽,死后魂魄竟为独角灵兽摄入体内,不得往生,此刻被独角灵兽驱用在水柱之中,更增威势,以三根须戎须道人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能不为之心惊。眼看水柱迫近眼前,圣虚子玲珑道人避无可避,只得深深吸气,口中诵了一声:“无量天尊!”
双后抬起,虚空抱球,左右手成剑指秘诀,似缓实急,在身前虚画了个太极图,片刻之间这图案凌空发光,白光闪闪,瑞气腾腾,随即圣虚子玲珑道人返身,身上默绿道袍无风自鼓,霍然从他身上飘下,空中的太极图立刻如受驱使,冲到道袍之上,当时即烙在道袍上,这墨绿道袍看来也是道家宝物,受了那太极图,“呼”的一声,见风就长,片刻之间大了十倍之多,横在半空。“哗”的一声重响,独角灵兽驱使的水柱撞上了那放大的墨绿道袍,只听水柱中嘶吼连连,似乎是那些妖兽魂魄大怒狂呼,墨绿道袍重击之下,立刻向后退了数丈开外,道袍中心被水柱撞击的部位更是深深鼓出,看得出受力之大。站在台阶上几乎傻眼的连清门年轻弟子,只觉得忽然一股巨见涌来,个个立足不稳,除了几个修行深的还勉强支持,大多数人竟都是左右跌倒。众人不由得尽数失色,若没有圣虚子玲珑道人出手挡下独角灵兽这雷霆一击,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凡星星面色苍白,立足不稳,便向旁边倒去,凡点点眼角看到,刚想伸手去扶,不料自己身子歪了一下,却也倒向了另一边,自顾不暇。凡星星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放开了自己伸在怀中握着的那根“魔棒”的手,拼命伸出来想找个地方支撑一下,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一离开魔棒,那股冰凉感觉就消失无踪了。空中,圣虚子玲珑道人面色肃然,严阵以待,而在他身后,“刷、刷、刷”几声,出现了十几条人影,凌空站在他的背后,为道的是三根须戎须道人,其余的是三脉首座以及东西二脉的长者,龟裂子乌哈多与黄莺莺也在其中,个个面色严肃。连清门高手此刻尽数都在,放眼世间,遇到这种阵势,任谁也先怕了七分,偏偏独角灵兽在众连清门道行高深的掌门首座道长环视下,竟无丝毫畏惧之色,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独角灵兽原本怒火中烧的双眼忽然平和了下来,反而露出古怪神色,似是大惑不解,身前声势巨大的满汉全席也随之缓缓缩小,最后失去控制而落到地上,“哗啦啦”一声,把地上打成一片湿漉。此时,独角灵兽声势全无,但庞大的身躯耸立原地,仍然颇为可怕,只见它理也不理在凌空中的众长老,眼睛只瞪着台阶上的年轻弟子,目光扫来扫去,又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似乎也没闻出什么味道来。过了半晌,在这古怪举动重复了许多次之后,独角灵兽好象终于放弃了,摇了摇它那巨大的脑袋,返过身来,一摇三摆地走到另一块空地上,躺了下去,把头往腿上一靠,眯起眼睛,过不多久,居然又有了鼾声,大响起来。连清门众人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三根须戎须道人最快回过神来,悄悄移到圣虚子玲珑道人旁边,低声说:“掌门师兄,不宜让弟子们在此多待。”
圣虚子玲珑道人醒悟,看了一眼三根须戎须道人,点了点头,说:“你带着弟子们先上去,我去看看灵大王是怎么回事?”
说完,身子一折,便向独角灵兽飞去了。三根须戎须道人回过身子,朗声道:“刚才是灵大王是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大家不必紧张,现在凡是参加这次比武大赛的连清门弟子。依次走到太极殿去吧。”
众弟子齐声应了一声,恢复了秩序,向上走去。不过在心里,看到刚才独角灵兽那惊心动魄的那一击,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那是一个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