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卖这么快！”旁边一个卖鸡的不乐意了。
千云只剩下傻笑，小男孩始终没从书里抬起头来。
他爱书如痴，始终坚信书中自有黄金屋。
千云拉着车子继续走，人群减少，走入一个小巷，很破落的房屋，没有走进就闻见一股鸡屎的味道，还能听见鸡在打鸣。
小男孩皱了一下眉，从书中抬起头。
“姐，我去找先生了。”
千云回头，小男孩已经利落的跳下车跑了。
“你跑慢点！”不放心的叮嘱，看着那个身影远远的走了。
拉着车子进了房子，把放在院子的角落，就进了房间。
“咳咳咳……”刚进去就听见不断的咳嗽声，一个老妇人正佝偻着孱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倒水。
“娘！”千云着急的喊一声小跑过去，抢过妇人手里的碗，要把人扶到床上去。
“娘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妇人却不领情，想要推开千云的手。
千云死死抓住不松手，也不说话，就这样和她飙着。
“咳咳咳……”夫人一手捂住嘴开始咳嗽，脸上全是难受的神情。
“娘，你先上塌，要什么我给你拿！”最终还是妥协在咳嗽声中。
妇人也许难受的厉害，点点头被千云搀扶着走向了床。
扶妇人上了床，千云又赶紧给老妇人递水，在旁边看她喝完水才放心。
“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去喂鸡，不要想着帮我什么了。”扶老妇人躺下，千云不放心的叮嘱着。
“凡儿呢？”
“去找先生了。”
“哦。”老妇人了然的点点头，放松了身体。
千云看她没什么事，才去外面拿起一个袋子，在里面挖了一碗稻糠，就去给鸡喂食了。
抬手，擦擦额头上晶莹的汗珠，看了看太阳，觉得现在做饭还早。
去屋里拿出来积攒已久的脏衣服，提了水就开始敲打。
没多久，门口就这样有了动静，千云抬头看去，发现是千凡回来了，千凡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屋里。
“凡儿回来了。”千云开心的迎上去，而千凡好像并不喜欢她。
因为她，他老被人嘲笑，有个浑身发臭的姐姐，难受的皱皱鼻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千云站在屋门前怅然若失，心里有点难过，但还是跟上去。
“凡儿渴了吗？”看他在倒水却发现到不出来一滴水，千云走上去，才发现自己还没烧水。
“嗯。”小男孩轻声却有些不耐。
床上的老妇人起来了，千云递着壶正准备出去看见她起来又要回来，被瞪了一眼，只好无奈的拿着壶出去。
“凡儿，今天学的怎么样。”老妇人上去慈爱的摸摸他的头发。
“娘，夫子今天教了课文呢！”小男孩兴奋的上去撒娇，在妇人怀里蹭了又蹭。
妇人慈爱的摸着他的头发。
“咳咳咳咳……”妇人的咳嗽唤醒了小男孩撒娇的神智。
从妇人怀里抬起头来，帮妇人顺气。
“娘，你没事吧。”
妇人面前的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咳咳咳咳……没……咳咳，没事……咳咳……”不断的咳嗽声却暴露了她想掩藏的。
“娘！”千云被咳嗽声引来，连忙跑过去。
“娘，你快点上床吧，这样不好。”妇人被千云搀扶着上床。
“凡儿，娘没事，快去看书吧。”目光慈爱的看向男孩，忽略了眼前尽心尽力的女孩。
男孩乖巧的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一头扎进去了。
千云收起心里的酸涩，把老妇人安置好，又去煎药了。
“咳咳咳……”老妇人背对着男孩，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咳出来，一看枕头全是红色。
惊恐的擦擦嘴，看向男孩，发现他在专心看书，才松口气，把枕巾拿起来放到被窝里。
千云用手巾端着滚烫药进来，笑眯眯喊道：“娘要药剪好了，快起来喝药。”虽然隔着手巾也烫，但是千云依然扬起笑容。
“咳咳咳……”老妇人咳嗽的想要坐起来，男孩立刻懂事的去服。
千云把药放到桌子上，一勺勺的喂给老妇人，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凡凡，你先出去玩会。”老妇人看见千云脸色不对，就对旁边的小男孩慈爱的笑道。
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却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他隐隐感觉要出什么事。
看着小男孩走出去，老妇人回过头难得朝千云笑了。
牵起千云的手，笑的很是慈爱。
“千云，我想你也知道，你是领养的，所以自从有了凡凡之后我就对你不怎么亲了，他爹去世后，我更是厌烦你，现在我快不行了，我自认为对你不好，但是看在我们好歹给你一个家的份上，请你照顾好凡凡，好吗？”说着，眼泪忍不住留下。
千云也想哭，但是为了不让老妇人担心，吸吸鼻子给她擦擦眼泪。
“你放心，只要我有饭，他决定有，没有他也会有！”
妇人看着千云这样满意的点点头。
夜里，千云躺到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心里烦躁不看，掀开被子，走出去。
“咳咳咳咳……”那间房还亮着灯，里面传来不断的咳嗽声。
千云皱着眉推门进去。
床上的妇人听见推门的声音，立刻把咳出血的手帕藏起来。
看见是千云松一口气。
“千云呀，怎么还没睡？”
千云不说话，走过去把妇人藏的东西揪出来，老妇人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千云颤抖着，眼里的泪终于控制不住了。
“咳咳咳……千云……”老妇人尴尬的咳嗽着，喊了名字不知道说什么。
千云颤抖着跪倒老妇人床下，悲泣着。
老妇人摸着千云的头，时不时咳嗽。
第二天，老妇人脸色蜡黄，却还是下了床，一大早就替千云喂鸡。
千云看见着急的走上去，抢回喂鸡的东西。
“娘，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千云把东西放下，想要扶老妇人进去。
老妇人却不愿。
两人争执吵醒了千凡，千凡推开门看见这一幕撇了千云一眼就跑到老妇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