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昨日就看出来了,这个魏老先生是个喜欢下棋的人,可是棋艺嘛,同他的学问不成正比,实在是烂。能在傅昭成手下走过这么多招,实在让孟宛难以不怀疑,傅昭成有没有放水。可他似乎下棋十分有兴趣。用棋艺引诱,说不定能上钩。孟施屿不明白她为何说自己下棋好,瞬间就慌了,立马就要解释。“妹妹,我……”孟宛看他一眼,笑着继续道,“兄长不必谦虚,日后还能陪着先生下棋,相互切磋。”
眼中的提醒意味非常浓,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孟施屿立马就停止了辩解。两人的互动魏老先生看在眼里,他是什么人,立马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出来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哪里说的是她兄长,分明说的是她自己。昨日她同傅昭成博弈,棋艺也见识过,确实担得起“高手”两个字。她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收了这个小子,日后会同他一起下棋喽。魏老先生的心里立马来了兴趣,刚才的索然无味荡然无存。他十分心动,觉得这个交易能做。听昨日小丫头的话,教导也不过几个月。之后这丫头的兄长还要回国子监。这么想来,他也不亏。“是嘛,”魏老先生笑着道,“既然如此,老夫可要领教领教了。”
孟宛展露笑颜,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看向孟施屿,他神色还有些懵,没有明白过来。“兄长。”
孟宛出声提醒。“啊?”
孟施屿转过头来。孟宛实在是看不过他这幅呆样子了。语气中带着笑意,“兄长还不快对着你的先生行礼。”
孟施屿被敲醒,立马站起来对魏老先生行礼。“学生拜见魏老先生!”
声音洪亮,十分的激动。魏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接下来有两个年轻人陪着玩,也挺好的。“免礼免礼。”
秋氏也松了一口气,展露笑颜,用手捂着口鼻,眼眶都有些红了。日后得了老先生教导,她也能稍微安心了。最开心的就是孟老太太了,她笑得牙龈都漏了出来。孟家的长孙拜得大名鼎鼎的魏老先生为师,这是何等的荣耀,这会要让满京城的人看看,让她们艳羡才好呢。事情既然定下来,魏老就起了要走的意思。“时辰不早了,老夫就先告退了,”起身后看向孟施屿,“明日我会再来孟府,你先将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
“这就要走啊?”
孟老太太起身,想要挽留,“夫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在府中用过饭后再走吧?”
“不用了。”
魏老果断拒绝。孟老太太也不强求,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袖子里拿出个荷包来,递到魏老面前。“这是孙儿的束脩,还望魏老不要嫌弃。”
孟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没料到的是魏老摇了摇手,没有也要接受的意思。“孟老太太客气,不用了。”
孟老太太愣住了,见他神色认真,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假清高还是真的不要了。“这……”“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留步吧。”
秋氏闻言立马道,“施屿,还不快送送夫子。”
老先生一看就是不耐烦了,不是在推脱。孟施屿上前一步,立马道,“那我送送夫子。”
魏老点点头,随即两人走出正堂。孟老太太看着远去的背影,嘀咕了句,“这个魏先生还的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十分古怪。”
不过古怪也没关系,有他作夫子,她孟家的脸上都有光了。一想到这个,孟老太太的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听闻前日祖母回房后就病了,眼下可好些了?”
孟宛突然开口。孟老太太冷哼一声,“我看你恨不得将我气死才好呢。”
“祖母这事说的什么话,这可真是错怪了孙女,孙女听了可都要伤心了,”孟宛眉毛一皱,小表情委屈极了,“祖母得一直活着才好,永远不死才行。”
永远不死的是什么,不就是老妖婆嘛。“你!”
孟老太太狠狠地瞪着她,一双眼睛要吃人一样。孟宛笑容不减,“今日气得太早有些累了,那我和母亲就先行告退了。”
极为随意的行了一个礼,拉着秋氏的手腕就踏出了正堂。走到后院才停下。今日噎了孟老太太一会,心中十分满意,早上吃的糕点本有些腻味,这会都不难受了。一回头,看见秋氏忧愁的脸。“怎么了娘?”
秋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这么说你祖母,她一定会记恨你的。”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就是这个。她摆摆手,满脸不在意,“我才不怕呢。”
“宛儿。”
秋氏不赞同地看着她。孟宛不想她生气,只好暂且服软,“好了好了,祖母本就不喜欢我,我在怎么献殷勤也没用的,何必讨那个嫌弃。”
秋氏皱眉,“可你毕竟是孟家的姑娘,日后嫁出去了,孟家就是你的靠山,没有孟老太太的支持,你在夫家如何立足。”
孟宛笑了笑,没说话说。靠山?前世嫁给了傅昭成,孟家可根本算不上靠山,重来一世,她不会踏入同一个泥潭中,也没有嫁人的想法。可是这话不能这会当着秋氏的面说。“什么靠不靠山的,”她伸手挽住秋氏的手腕,脸上讨好的笑,“再说了,阿娘才是我的靠山。”
她娇俏的表情,就是多的话也不忍心说出来了。秋氏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她年纪还小呢,满满教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