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完也是利落之人,见事不可为,直接下达了命令。 “放下兵器,骑兵下马,各自有序撤离!”
哐当哐当,兵器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九万余士兵默默的放下了武器,在军中长官的命令下,以一个还算齐整的阵型向庆国方向走去。 军队之内,气氛沉凝,却也有一股别样的松快感。 身为庆国的士兵,不少人都身经百战,并非畏死之人,主将若是一声令下,军令如山,纵然知道是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向敌人。 然而,哪怕再悍不畏死,他们也不想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秦业死后,叶完自动成为了他们的最高将领,有着大宗师发话,亦有着叶完的军令,放下武器的时候他们内心虽然有些羞耻和憋闷,却也仿佛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至少,因为这一道军令,他们很多人都能够继续活下去了。 至于此战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又会带来怎样的轩然大波,自然也不需要他们去考虑。 一声口哨响起,踏云自后方飞奔而来。 徐川瞬间飞身上马,大军则迅速让开了道路。 他高喊一声道:“师尊,剩下的交给你了!”
“你小子又跑?”
四顾剑骂骂咧咧的喊了一句,就见徐川直接策马穿过大军向西边跑了过去。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有些家伙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这下子可要倒大霉了。”
叶流云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的,继大宗师这样的怪胎过后,居然会出了这样一个刀枪不入,丝毫不知疲惫为何的怪物。 这个世界当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京都的那位有的头疼了。 他摇了摇头,也懒得看四顾剑那副眉飞色舞的神态,迈步间,便随着庆国的军队离开了这里。 很快,空旷的大地上就只剩下了大批大批的兵器,以及数万匹战马。 云之澜看着这满地的兵马,心知东夷城的一些人这两年对教育署投入巨大的怨念怕是剩不下什么了,更别说,后续的赔偿,也将是一笔可以预见的庞大财富。 不然,以他那师弟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徐川本就打算用这一次机会好好敲一下庆国的竹杠,不然刚见面,教育署的那些人就哭穷,他能受得了? 一路西去,天尚还未黑,他就到了金城。 这是韩国的都城,虽然韩国总共也只有三座城池,但这金城也依旧算是一座都城。 因为这里乃是韩国公张易之的宫城所在。 波澜不惊的入了城,并未引发什么骚乱。 因为他并未来过这韩国,虽然他杀神的名号传播极广,见过他的人却并没有多少。 而且,他曾经最为标志性的落霞剑丢了,腰上的这把宝剑也无出奇之处,偶有人注意他,也只当他是一个游历天下的公子哥罢了。 出了城,他便很有目的性的向着城东而去。 城东的尽头有一座不久前改建而成的监牢,关押了不少当日闹事的学生和老师。 监牢大门,有不少士兵把守。 因为韩国公担心东夷城会有人劫狱,那些贱民光天化日的敢与他叫板,此事可断不能轻易揭过,纵然不杀了这些学生和老师,也要给他们一些苦头尝尝。 至于得罪东夷? 诸侯国中又不止他一家取缔了学府,更何况,如今南庆大局压境,东夷怕是自身难保,他又有何惧? 监牢内部,曾经的一间间屋子被拆空,修成了牢狱,关押了学府中几十个学生和老师。 至于曾经的院子,则成了施刑的地方,一个个狰狞恐怖的刑具摆在上面,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动用了不止一次。 此刻,两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各自手持一根鞭子,狠狠的抽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他们已经承受了极大的痛楚,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有在被抽打时才会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惨叫声。 两名大汉身后,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兴奋。 “打,再打的狠一点,一会再换两个人打。”
身旁,一位仆从模样的小厮出声道:“少爷,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真把东夷得罪狠了,把那个杀神惹出来,可就出大事了。”
啪! 少爷猛地给了他一耳光,力气用的极大,把小厮嘴角都删烂了。 “呸,胆小如鼠的东西,东夷?说不准要被灭国了,怕什么,至于那个什么玩意杀神?哈哈哈,笑死爷爷我了,传言夸大其词罢了,更何况,此人两年多都没影了,骨头估计都烂了。”
少爷气喘吁吁的道:“来,另外一边脸伸过来,今天少爷我就给你好好涨涨记性,让你知道不能长他人志气,别自己威风!”
小厮苦着脸,磨磨蹭蹭的将另一边脸凑了过去。 少爷拿起手掌,哈了口气,作势瞄了瞄。 啪! 这一巴掌可比刚才很多了。 小厮嘴角烂了不说,吐的一声,还突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少爷揉了揉手,道:“记住了,什么杀神狗神的,少爷我,才是你唯一的神,记住了吗?”
小厮笑的很灿烂,露出了被打掉的牙齿。 这时,大门忽然开了。 徐川骑着马一步步走了进去。 少爷纳闷,怒了,道:“你他娘从哪里跑出来的,外面的人死哪去了,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徐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外面的人确实是死了,放心,我的剑很快,他们未必能感受到疼痛,走的很安详。”
他笑的开怀,院内的几人却尽皆心头生出一股凉意。 徐川看到了被吊在木架上的两个人,他们身上还穿着他曾经专门为学府的老师订制的一款长衫。 空气中,一股寒意忽然席卷开来。 徐川下了马,一步步走向了行刑架,他走的不快,却有一股极其可怕的威势,那少爷和小厮,以及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竟都不由自主的被其威势震慑,半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