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为华亚传媒旗下的演员,确实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因为拍戏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可都会压在公司头上,听陆敬乔这么一提醒,夏如初识相地坐回病床上。
他见她坐回去,瞟了一眼后,便什么也没说了。
病房里死一样的沉静,夏如初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很难受,现在的沉默完全不像下午时候的安静,多了一丝压抑的气息,她翻了个身,尽量避免着与他相对。
大概一刻钟后,韩倩回到了病房:“陆先生,如初。”
夏如初回头:“我姐姐已经走了吗?”
“嗯,刚刚已经坐汪泽的车走了。”
瑞金医院的住院部,一辆豪华轿车从楼下驶出,朝徐家汇路上行去,汪泽开着车,对夏如月说:“现在回去吗?”
“嗯,回我爸妈的别墅。”
汪泽望了她一眼:“今天,不去我那儿?”
“不去了,今天爸妈打电话,让我回去陪陪他们。”
车子继续前行,夏如月这么说,汪泽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有些紧。
汪泽将车子开到一处无人的林道上的时候,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昏黄的光线从上头落下,将前排的位置照亮。
夏如月奇怪:“你怎么停下来了?”
汪泽看了看她,牵起一丝微笑:“今天不如……就别回去了吧?”
“为什么?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
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可你昨天都说要陪我的,没有提前告诉我要回去。”
她蹙了蹙眉:“这有什么好值得提前打招呼的?不过是回去看爸妈而已。”
汪泽按下她的椅子,慢慢倾身过来,浓浓的男性气息压过来:“这样不好吧,突然改变主意这叫失信。”
她拍了他一下:“什么失信不失信的,走开啦。”
照往常他肯定是听话地推开了,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汪泽竟然固执得没动。
夏如月感觉到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舍不得你。”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腿侧,灼热的温度从牛仔裤外传了过来。
“泽,别这样,我今天没心情。”
他变得有些固执:“为什么没心情。”
“好啦。”
“我偏不。”
“……”夏如月蹙了蹙眉,似乎有点不高兴。
可是,汪泽完全不顾及她的不开心,手一点点深入她的里衣。
“汪泽!”这下,夏如月是真的不开心了:“我现在要回去。”
她的口气很不善,弄得汪泽一蹙眉,兴致被破坏,他也蹙起了眉:“既然你想回去,那我现在就送你。”
说着,他开动了车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
病房里的氛围一直很沉闷,陆敬乔坐了半个小时后,韩倩在夏如初的授意下说:“陆先生,现在也不早了,如初这里有我照顾呢,不然您先回去?”
陆敬乔缓缓抬起头,没说话。
夏如初赶紧说:“是啊是啊,这里有韩倩,你还是先回去吧。”
见她们两人都这么说,陆敬乔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
“嗯。”
他离开了病房。
盯着陆敬乔完全离开的身影,夏如初终于呼出一口气,拉住韩倩的手:“呼!谢谢你啊韩倩。”
她摇摇头,搞不懂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哎,下次这样的事情可别让我帮忙,看见陆敬乔我这心脏就倍感压力。”
“是是是,下次一定不麻烦你了。”
“如初,我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想问陆敬乔和夏如月……”
她顿了顿:“好端端地,你问他们干什么?”
“我只想问,陆敬乔和夏如月是不是还有瓜葛,为什么感觉他们俩之间怪怪的,或者说……我觉得夏如月有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你想太多了吧?”夏如初赶紧打断她。
“如初,不是我要想,只是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了,感觉那种东西你也拿出来说,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她不太想听这样的话,再说了陆敬乔和夏如月的事情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与陆敬乔的关系,被契约绑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已。
“好吧,好吧,就当我多嘴了,不过如初,我今天睡哪儿?”
“睡哪儿?你要睡这里吗?”
“对啊,我这几天的职责就是照顾你,这可是陆先生吩咐的。”
“这怎么好,虽然你是我的经纪人,可我也不好让你整夜在这里照顾我啊!回去,你赶紧回去。”
“这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即便陆敬乔不说,我也会留在这里照顾你啊。”
夏如初拉住她的手:“韩倩,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但我只是发烧,真的不需要照顾,你先回去吧。”
“可是……”
“好啦,别可是不可是的了。”
后来,在夏如初的百般坚持下,韩倩终于还是离开,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盖好被子啊!别又着凉了。”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婆妈:“嗯,嗯,嗯,我知道啦。”
韩倩走后,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夏如初躺在枕头上,彻底放松了。
病房里很安静,外面的走廊也很安静,由于这里是高级病房,所以病人并不多,夏如初看着窗外又下起的夜雨,心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
莫名其妙心情变得糟糕,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那种抑郁,自己都控制不了。
可能是环境太安静的缘故,她脑中渐渐浮现出以前的过往,那是大学时候,与陆敬乔相处的点点滴滴,夏如初嗤笑一声,好像自己的回忆大部分都是与陆敬乔有关的。
高中的生活,夏如初除了那次摔到腿与陆敬乔安静地度过最美好的一段外,其他的时间,重新恢复到了互相保持距离的状态。
虽然,大学夏如初很想与陆敬乔考到同一所大学,但最后没有达成所愿,与他分离,这好像是早已注定好的命运,陆敬乔去了武汉,她留在上海,而沈晨逸和夏如月,分别去了另外两个城市,所以大学之后,他们分道扬镳。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充满趣味,没有承重的学业压力后,大家就像天上鸟一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夏如初进入大学后,也确实感觉到了那种美好的氛围,可是当别人参加联谊会,笑得无比开心的时候,她却没办法发自真心地笑,因为总感觉心里缺少了点什么。
高中生活虽然压力大,可那个校园里却有她时时刻刻记挂的人,而现在,没有了,所以她总是觉得空络。
上海与武汉隔了1223公里,这意味着她与陆敬乔隔了1223公里的路程,对于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而言,1223公里并不算什么,她坐个飞机一个半小时就能达到,可人心却不是距离能够衡量的。
大一上半个学期,她一直没和陆敬乔有过任何联系,因为她不敢见他,因为高三毕业那晚的事情,让她没有勇气去见他,这个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青葱花样的年华,谁的心底都藏过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而陆敬乔就是她心底的那个人,他不仅是她心底的,还是许多其他女生心底的。
高三毕业那一年,夏如初所在的一班和陆敬乔所在的四班,同时跑到了学校附近一家田园餐厅举办毕业晚会,餐厅的环境很好,有假山,有流水,简直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当时一班在庭院左侧,四班在庭院右侧,各自聚集在一起吃饭。
毕业那天的上午,当夏如初知道四班的毕业晚会也举办在田园餐厅,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当即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她想,她想将心底藏了那么久的秘密说出来,她想向陆敬乔表白。
做出这个决定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惴惴不安了一整天。
到底表不表白?将那些说出后她会不会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没办法做决断的她,头简直都要想爆。
最后,她甚至跑到学校花园,摘了一朵可怜的玫瑰花,开始碎碎念。
“表,不表……不表,表,不表,什么?竟然是不表?这不科学!”
虽然纠结了很久很久,但夏如初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心底最想说的话。
晚上,田园餐厅非常热闹,两班的人聚集在一起,闹哄哄地差点将餐厅给拆了,大家太开心,因为终于可以逃脱秦优高中那个牢笼,或许所有人里,只有她一个人是紧张和不安的。
陆敬乔是班里的优等生,这次又考了武汉最好的大学,大家自然不忘各种抬举。
四班的班长站起来:“陆敬乔,这次你考得那么好,要不要站起来对大家说几句话?”
一听到陆敬乔的名字,夏如初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被班长点名道姓,陆敬乔当然得站起来,但他性子本来偏冷,举起酒杯的时候,没说太多的话:“我这次发挥得也不算太好,大家干一杯吧,希望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好!说得好!”班长第一个叫起来,带动着其他人跟着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