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王爷真正的安排还在后头。…………宫中,输液过后,姜庆央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无比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一根绳索缠住了,然而那绳索的根部,却缠绕在他自己的手上,他挣扎的越厉害,绳索就缠绕脖子越紧,他越难受,挣扎的就更厉害,整个陷入了恶性循环。等到姜庆央醒来,满头大汗,次日的阳光透过窗扉洒在他的脸上,微凉之中透着一股难得的暖意。姜庆央支撑着想要爬起来,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他这才看清楚床边的情形,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几个皇室兄弟,以及床边角落里站着的姜伊罗和祁烨寒。他们两个状态倒是还不错,垂着头,一副十分顺从的样子。老皇帝握着姜庆央的手腕,“都说你恢复的很好,朕就放心了。”
姜庆央趁机说道,“父皇,儿臣总是这样躺在宫中休息也不是个办法,儿臣想还是回庆王府调养吧,就是不知道小高僧方不方便跟着儿臣一起过去。”
老皇帝蹙起了眉头。自从这次庆王受伤,“小高僧”的真实面目算是彻底曝光在他的面前了。好在老皇帝也想得开,本来儿子姜庆央就是跳起来最高,非要调查小高僧的人,如今既然将一切都说开了也好,免得他又要在朝堂上公然质疑小罗大夫,为自己徒增烦恼。“你们自小都是待在宫中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等再过个一两日,你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小高僧自然也用不着了。有太医院那边的人跟着就行。”
言外之意,小高僧可不是给你御用的,这是朕独用的,之所以借给你几天,乃是看在你生命垂危的份儿上。“父皇,儿臣还是觉得……”“如今,你也跟小高僧和他的徒儿朝夕相处了多日,当着你诸多兄弟的面,朕倒是想问问你,你现下还想要继续调查他的底细吗?”
老皇帝挑了挑眉头,神情中颇有微词。这是父子之间短暂的对峙,很明显老皇帝在用姜庆央身上的伤威胁他。虽然被开膛破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若是一个皇子经受过这样的救治,不知道传出去又要被妖魔化成什么样子。这对于姜庆央未来的人生道路,势必有所影响。若是姜庆央还想继续稳坐在庆王的位置上,继续稳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当下这个时候,他只能顺着老皇帝的意思走。老皇帝看中的就是这一点,眉梢微挑,等了半天,笑了起来,“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放弃了。”
姜庆央表情极度的难看,像是张口打哈欠,却迎面吞了一嘴的苍蝇。看得姜伊罗和祁烨寒爽歪歪。王爷们假模假样的看完了姜庆央的伤情,向皇帝告辞之后,便退出了大殿,只有照王,依旧等在房门外。老皇帝又跟姜伊罗和祁烨寒“感谢”了一番,带着廖公公出了门。照王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外,乖乖跟在老皇帝的身后,走出去很远了,老皇帝才放慢了速度,“有什么话,巴巴的在这里等着我,还不说,朕就要回去了。”
照王赶紧快步迎了上去,“父皇,儿臣有意再娶以为侧王妃,还请父皇允准。”
老皇帝脚步一停,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以郭家现在的情形,的确不太适合站在你身边了。”
听出老皇帝并没有很排斥自己的建议,照王心中一喜,“儿臣只是……想到兄弟们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想到自家院子里子嗣单薄,甚为孤寂,想着这么多年跟照王妃虽恩爱,但家中始终少了孩童的热闹,所以就……”“很好,需要朕为你张罗吗?还是你自己?”
“儿臣自行张罗即可,庆王这边的事情已经让父皇焦头烂额了,不敢再叨扰父皇。”
照王今天的目的达成,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他转身的样子,潇洒而决绝。廖公公看着看着,陷入了沉思。老皇帝却是扯起了嘴角一抹弧度,“听闻他最近在跟几个文臣良士来往,朕还当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解除了照王的禁足,但并不代表老皇帝就彻底放松了对照王的警惕。他特别关注了解除禁足之后照王的动向,发现他跟几个文臣良士的来往过于密切。还以为是庆王的受伤激起了照王的某根神经,如今老皇帝松了一口气。几个儿子都是什么样的料子,老皇帝心知肚明,照王实在不是坐龙椅的料子,就算是站在辅佐的位置,他都要再多锻炼几年,方才够资格。所以,若是动那些不改动的心思,无异于找死。如今,听着照王自我交代了,老皇帝心下一松,只要不是朋党之争,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是,若这个时候照王再娶,怕是要受人议论啊!”
廖公公小心提醒。郭家刚倒,照王就忙着给自己张罗侧妃了。“皇家一向凉薄,往常他们受着皇家的恩惠,享受旁人不能享受的,关键时候就要承受坠落之后的失落感。”
老皇帝并不把这当作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