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跟小官搞好关系。一方面,青楼是个是非之地,客人难缠,偶尔搞出人命来,若是小官每每较真,生意都没发做了。还有……”姜伊罗顿了顿,“接客姑娘的来源:有好人家卖姑娘的,也有人贩子偷来的……很多事情见得光。如果不打点好小官,谁能经营下去?”
云三目瞪口呆,这道理虽简单,列出来却让人瞠目结舌。触目惊心!“快把人叫出来,不然待会儿衙役们来了,你们就没路可退了!”
吼声传来,青楼的人士气高涨,明显没把闻七他们放在眼里。“沸城郡守是关系户吗?”
姜伊罗突然问。云三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关系户”的意思,“大概……好像……是!”
“那妥了!有好戏看了!”
姜伊罗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楼下。闻七他们根本没打算费口舌,整整齐齐一排站在那儿,让青楼打手们无路可进。一方气势凛然的等待着,另外一方如狼似虎的咆哮着。路宽驿站的喧闹声,很快就吸引了四周往来的过路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等来了沸城府衙的衙役们。二十多个人,松松散散的排开队伍,推开围聚在驿站门外的百姓们,耀武扬威的进来了。姜伊罗皱眉看着那一群闲散的仿佛乞丐组织起来的临时队伍,不敢置信的跟云三确认,“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衙役吧?”
云三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沸城平日里的安防都还不错啊!怎么衙役们是这个样子呢?”
“就你们抢了彩云阁的姑娘啊?”
衙役们上来就指着闻七几人叫号,“人现在哪儿呢?交出来!”
闻七眉宇微抬,跟着主子久了,神态反应也都很相似。他抬起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都不问来由,直接就能断案了吗?”
“老子办案无数,还需要你教?这里是沸城,老子的天下!让你交人你就交,趁着老子们都没动手,一切都好说,人交了,再赔给彩云阁一些钱,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带头的衙役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桀骜不驯的看着闻七,一双小眼努力翻着,边说话,还在一边抖腿。跟随的衙役们对他唯命是从,连彩云阁的打手们也都很信赖他的样子,仿佛他来了,就有了主心骨。“我们若是不交呢?”
“听口音,是打京都来的吧?知道我爹爹是谁吗?”
带头的衙役邪邪一笑,涨势得很。闻七失笑,“你爹谁啊?”
“这沸城郡守魏流,就是我爹。”
“所以呢?”
“我爹在京都可是有人的。奉劝你一句,乖乖听了本公子的话,不然你们一群人都得交代在这儿,何必呢!”
仿佛在好言相劝,但衙役们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好啊!那就来吧!”
魏公子窃笑一声,连退两步,随即打了个手势。青楼打手和衙役们登时冲上前去,举起兵器,肆无忌惮的砍杀起来。闻七带着白鹰卫,分分钟冲到他们人群内围,夺兵器的夺兵器,手脚并用,专朝着腹部、腿部这些痛伤处下手。没一会儿,衙役们倒成一片,还有几个青楼打手支棱着,但也受伤了。昨天夜里,几个武艺高强的青楼打手都遭了祁烨寒的冲击。所以今天能爬起来,跑到驿站来的,都是充门面,中看不中用了。闻七掐起腰,傲娇的看着那郡守公子,“回去告诉你爹,这事儿得他亲自过来处理,我们等他一个时辰,如果他不来,事儿可就大了!”
魏公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其实都不用闻七放狠话,围观的百姓们心里都清楚,“用不到一个时辰,那护犊子的郡守一定会杀来的。”
“虽然看着那姓魏的浪荡子被收拾,很是解气,但这群外来人,要倒霉了!”
眼看着魏公子带着青楼大手和一众衙役们丢盔卸甲的狼狈而逃。百姓们一边摇头一边散去,有几个好心的,凑近闻七提醒:“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郡守最疼爱他这个小儿子了,若非疼爱,也不会下放去做衙役,为的就是锻炼他!若是知道他儿子是被你们打成这个样子的,郡守绝饶不了你们!”
……这里可是沸城,魏流的天下!闻七乖乖的感谢那老百姓,很是谦虚的送人出门,命令关好路宽驿站的大门。不少留宿在这里的客人,听到是跟郡守闹矛盾的,害怕的纷纷找掌柜的退钱,夹着行李卷就跑了。掌柜的一脸委屈来找闻七,恰逢闻七在祁烨寒的房间里回话。“二位爷,这……驿站原本住了六七个房间,让衙门这么一搅合,我们的生意都难做了,二位爷行行好,要不咱们……”闻七对祁烨寒拱了拱手,忙拉着掌柜的走出了房间,直接塞给他一袋银两,“这些,够你那是六七个房间的房费了吧?这驿站我们包了,待会儿就算打砸坏了东西,也会有人照价赔偿,掌柜的安心回去待着,外头不安全,少出来!”
掌柜的掂了掂那银袋子的重量,别说是六七个房间了,就是十个二十个都够用的!“既然公子话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那告辞,告辞……”乐滋滋的走了。魏郡守踩点踩的很准,刚好一个时辰,他就来了。奢华的尖顶轿子停在路宽驿站的门外,足足一百人跟着轿子,排场十足,气场强拉开了。姜伊罗吃过早饭,正对着昨天晚上被繁乱的两个箱子发愁,忽听到驿站外面的吼声,“里面的人给我听着,郡守大人驾到!速速出来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