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冲上去看热闹了。偏厅假凌欢被拥挤的人潮阻隔在了门外,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拨开人群。发现情况完全不如所料。一眼看穿的偏厅里,姜伊罗手持腰带泰然坐在太师椅上,单腿威风凛凛的踩着椅座,脸上的笑容绚烂又美好。而姜沐烟呢?被捆了手脚,抓猪似的四肢朝天。用来捆手脚的,赫然是她自己的腰带。裙裾下的亵裤和里裤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但凡这会儿有人踹她一脚,让她侧躺着,半边臀部就要露出来了。“不是说在打架吗?”
有人小声嘀咕。但看这场景,分明就是姜伊罗单方面攻击,姜沐烟单方面挨打啊!跟“打架”完全沾不上边!“姜伊罗,这里是太皇太后的宴会,你怎么能公然动粗呢?简直不成体统!”
假凌欢虽然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场面,还是顺着计划往下进行了。一声呼喝,震慑的现场鸦雀无声。姜伊罗懒懒的抬起眼眸,远远对上假凌欢慑人的压迫,从容的扬起嘴角一抹恬静的笑。“我这妹妹非要把自己屁股上的胎记亮给我看,我说这里是宴会,不成体统,她偏不停,扯起就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了,要不是我拦着,这会儿她已经把自己剥光了。”
姜沐烟听她倒打一耙,脸色涨紫,目露凶光,“你胡说,胡说!”
“要不是我把她手脚捆住,死死拦着,南坡侯府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身为长姐,我这都是为她好。”
眼都不眨的编瞎话,一脸的诚恳,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姜沐烟嘴都要气歪了,正要辩白,忽听她把话题转回到了正轨。“她非说我腰间的胎记没了,我想着亲姐妹之间,在这里讨论胎记,不合时宜。”
慈眉善目,当真如大姐姐一般看向姜沐烟,“如果你答应不再脱衣服了,我就放了你。”
“快给我解开!”
姜沐烟龇牙咧嘴,完全忘了替自己解释。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摆脱这挨宰的猪的姿势!“你说胎记?”
假凌欢才不管姜沐烟的脸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姜沐烟狼狈的捆好腰带,整理完衣裙。再抬头,对上所有夫人、小姐鄙夷的目光。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咬牙忍住了,顶着一张红如猴臀的眼睛,“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大姐的腰间是有胎记的,可刚刚见她换衣服,腰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日子特殊,我本不该说这些的,但……家母刚刚离世,南坡侯府鸡飞狗跳,本该撑起后宅的长姐整日不在家。”
“你们能感受到我的那种无助吗?大姐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她自小乖巧懂事,连跟母亲顶撞都不曾。最近的大姐,陌生的我们都不认得了,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最后几个字,姜沐烟放慢语速,加重了语气。围在门口的女眷们愕然当场,都听出了姜沐烟的意思。……这是要公然怀疑姜伊罗的身份啊?!说到这个,倒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姜伊罗近期,一再成为活跃京都谈资的热点。跟她从前庸庸懦懦的形象太不相符了。别说姜沐烟怀疑,就连他们这些外人都怀疑!“这个疑问在我心里埋藏很久了,今天趁着大姐更衣的机会,我想着印证一下,结果……胎记没了,大姐,我现在还肯给你机会,听你一句实话,若是你不好好解释,这事儿可大可小。你顶着‘姜伊罗’的身份名号游走在宫内宫外,见陛下、见娘娘,甚至要跟北烨王成婚。如果你不是姜伊罗……可别连累我们南坡侯府。”
欺君之罪,轻可一人死罪,重可株连九族。如此看来,姜沐烟着急要看姜伊罗的胎记,也就变得情有可原了。众人期待的看向姜伊罗,等着她的答案。假凌欢笑得肆意张扬,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澎湃了,“姜伊罗,你倒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