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丝毫的作用,燕行歌轻而易举的按住了琅玥的手,即便是看到琅玥身上大片裸露的肌肤,他的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美景动情。
琅玥被按住手,无力的由着燕行歌肆意的动作,一时间觉得这是全天下最要命的惩罚手段了,她又羞又气,却无法挣扎。
“我需要看看,我的东西是否完整。”
琅玥瞪大双眼,像是被燕行歌气到,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和人讲讲道理。“我知道私逃出府是我不对,可是燕行歌,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一个东西,一个所属物,我是一个人!”
崔蕊甫一踏进房门,便被这激昂的争吵声吓到,她轻轻咳了一声,还是轻声回禀道:“殿下,洗澡水备好了。”
隔着薄薄的一层屏风,琅玥看到下人们安静有序的将洗澡水抬了进来,燕行歌似乎像是没听到琅玥刚刚发出的质问,冷着声音对下人吩咐道:“下去。”
接着,弯腰抱起被脱的所剩无几的琅玥,像浴桶的方向走去。
“燕行歌,你能不能不这样……”
瞧见燕行歌将自己放进浴桶后依旧冷着脸不准备离开的样子,琅玥又羞又臊,生怕这人准备帮自己亲手沐浴,不幸的是……被自己猜中,燕行歌修长的手拿起帕子,一点点的在琅玥的身上擦拭着。
“本宫给过你机会,玥儿。”
良久,在令琅玥惴惴不安的气氛中,燕行歌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不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琅玥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着。
燕行歌为她轻轻擦洗着头发,与之声音行成鲜明对比的是,动作温柔的一塌糊涂。“本宫给过你平等,自有的机会,而你,却选择了离开。”
像是想到了这是一种背叛,本应该气极了燕行歌却轻轻的笑出声音来,“不论是不是你本意,你既然选择了离开本宫,本宫就把你关起来,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燕行歌还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分吓到小姑娘了,结果低头一看琅玥竟然扒着浴桶香甜的睡过去了……某太子一脸不爽,却连自己都不知道,看到那张睡的一脸香甜的小脸,自己情不自禁的唇角上扬起来。
看来离开自己的这两日,这小丫头没少奔波,是真的累了吧……
琅玥一觉醒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这是在哪……难道是泡澡太舒服自己泡着泡着就睡着了?待适应了自己身处的黑暗的环境以后,琅玥才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的……地牢?
说是地牢有些不太像,毕竟这小小的地方日用的东西齐全,并且,也还算是干净……
透过上方小小的窗户,琅玥揉了揉眼睛,她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见了?!琅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原本应该有着双腿的地方空空如也,而自己的脖子上,也拴着繁琐的链子,轻轻一动便晃出了极大的声响。
“你醒了。”
琅玥循着声音看去,来的正是燕行歌,地牢昏暗,他的手中还捧着一盏在风中微微摇曳的烛火,琅玥看着自己空空落落的双腿,又看向燕行歌,不敢相信一般摇了摇头,“放心吧,本宫动作很快,你不会感到疼痛。”
琅玥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你……斩断了我的双腿?”
燕行歌的一张脸在不断跳跃的烛火中愈发的美若嫡仙人一般,他轻轻露齿一笑。
“只有这样,玥儿才不会离开本宫啊。”
在琅玥还没从他的疯狂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短匕出鞘的铮鸣之声,燕行歌手中握着匕首,小小的短匕身上反着明晃晃的光,几近要晃瞎了琅玥的双眼。
更可怕的是燕行歌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在一步一步的靠近着他,口中仍旧温柔道。
“乖,别怕,等你没了眼睛,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啊!”
是夜,一阵尖叫划过太子府的上空,琅玥正在四肢挥舞着胡乱挣扎着,却突然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的声音耐着性子安慰着她,“这是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在门口守夜的崔蕊等人从门缝中偷偷的瞧了一眼,只见太子爷神色温柔的抱着怀中的琅玥姑娘,琅玥脸色苍白,头顶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抱着燕行歌嘤嘤的哭着,声音软软的道:“燕行歌,我梦到你要打断我的腿……”
原本佯装在生气中的太子爷终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修长的五指传过姑娘长长的,柔顺的头发,声音像是带着可以让人安眠的媚惑力量。
“打断你的腿?这倒是个好法子……”
听到这句话,琅玥敏感的在人怀里抖了抖身子,像是真的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一般。
“不过……”燕行歌沉吟了一番,昏暗的烛火映衬着他的玉颜,一如在梦中那样的好看,琅玥听到他低哑的声音,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本宫怕是……舍不得。”
怀里的小人,是此生自己遇到过最珍贵的东西,如何……如何舍得伤她分毫。
怀里的呼吸声愈发的深沉而有规律起来,琅玥还像树袋熊一样吊在人怀里,仿佛这个怀抱给了她安全感一般,睡得也还算香甜。
这日天不亮燕行歌就从琅玥身边离开了,平日里早朝惯是这个时辰,崔蕊带着一众丫鬟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洗漱早膳等。
服侍燕行歌穿好衣服的时候,燕行歌的目光稍有留恋的向着身后的床上看了一眼,轻声道:“总是梦魇,请个大夫瞧瞧吧。”
像是上次去卓阳留下的后遗症,琅玥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安稳,崔蕊低声应了。
燕行歌不放心,又嘱咐道:“若是醒了,不必告诉她本宫来过。”
崔蕊这就有些不懂了,但主子们的脾气,实在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能妄言的,也就沉默着应了下来。
这日时至中午,琅玥果然悠悠转醒,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双腿,万幸,尚在。
崔蕊留意帐中动静多时了,琅玥不过是双脚刚刚从床上跳了下来,崔蕊已经携着一众丫鬟鱼跃而进。
捧茶的捧茶,漱口的漱口,分外热闹又井然有序。
见琅玥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乱打量,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崔蕊笑道:“姑娘在找什么呢。”
琅玥就像一个被撞破心思的小姑娘,伸手接过崔蕊沁了热水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没什么。”
崔蕊便轻轻笑了,“殿下不在,已经上朝了。”
“谁找他了……”想起那人在梦里,一脸阴阴沉沉,还要打断自己的腿,取了自己眼睛的样子,琅玥就有些害怕,还不知道这梦外的燕行歌要如何处置自己。
“那……他昨晚来过吗?”
睡意朦胧中的那个怀抱,那些句轻声安慰自己的话,难道是自己的第二层梦境,见琅玥果然问到此处,崔蕊微微迟疑,还是照着燕行歌的吩咐。
“不曾。”
琅玥被按到饭桌前,桌上的饭菜兼着糕点全都是废着心思准备的自己爱吃的东西,此刻她却是没有心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的问道。
“敏锐呢?敏锐公主怎么样了?已经处死了吗?”
她记得是苏长锦带人找到的自己,苏长锦不是敏锐的监斩官吗,会不会因为寻找自己而耽搁行刑?
崔蕊却是不知道其中曲折的,弯腰回话道:“姑娘,敏锐确实已经被处死了。”
琅玥重新跌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所坚守的公正,公平似乎是一个笑话,也没人理解,所有事情都照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是不是也没人觉得,沈家是无辜的。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可……”
崔蕊的眼睛不放心的看了眼还摆在桌上的饭菜,姑娘可是一筷也没动过啊。
“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知道……自己忽然从荆无错身边离开,又忽然消失这么久,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疯了一样寻找自己。
琅玥的良心有些不安,她起身想出去走走,打开门却发现自己房间前竟然站着兵甲。
“奉太子爷的命令,姑娘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朝堂上,楚家老爷子哭的声泪俱下,矛头笔直的向着燕行歌。
尽管淑妃已经不在了,可淑妃的儿子五皇子燕枫夙尚在,楚家的势力自然也没有散,昨日受伤的楚轩又是楚家的独苗,淑妃的亲外甥。
“皇上!犬子纵有不对,太子爷下手的也太重了吧,大夫说了,伤着脑袋,怕是以后有痴傻的病根!”
楚轩的脑袋,是琅玥打破的,帮凶还有挞拔琏岐,可楚轩不管,他的美人是被自己表哥燕枫夙的死对头燕行歌带走的。
楚家人态度很强横,这笔账,势必要算到燕行歌的头上。
燕行歌便显得无畏的多,楚家老头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他却一脸淡然,仿佛被告状的人不是他一样。
皇帝也很头痛,觉得自己的太子,自从卓阳回来以后,闯祸的本领是一日高过一日了。
其实这样的事,根本不用燕行歌出面说什么,皇后的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但见从为官者一列中又走出一个人,挑眉望向楚老头。
“楚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令郎怎么会出现在烟花之地,莫非是楚大人平日疏于管教……那太子爷也算是令郎的表哥了,代为管教,不足为过吧。”
楚大人快被这臭不要脸的话气掉了鼻子,他颤着手指指了又指,“好……就算犬子顽劣,不该出现在烟花勾栏之地,那太子殿下呢,缘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