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玥便在一旁闲闲的目睹着凶巴巴的挞拔达迩由母老虎变成小白兔的过程,心里感慨着果然是人都有天敌,天不怕地不怕的挞拔达迩还不是看到燕行歌后就瞬间灭了霸气。“本宫说过,不想看到自己的后院起无谓的争端,公主现在既然已经是本宫府上的侧妃——燕行歌悠悠的看了挞拔达迩一眼,顺势松开了他抓着的挞拔达迩的手腕,挞拔达迩像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目,身子向后踉跄了一步,可扶住她的,只有身后那圈小婢女,从头到尾,燕行歌没有一点动作的意思。
“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做到了侧妃的位置,就应该好好听话,不要再胡闹了。”
挞拔达迩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面,是她和燕行歌的儿子啊。可是眼前的这个俊美如斯的青年,却从未在意过,眼下也顾不得害怕,声音尖利的喊道:“自我从宫里回来,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若不是我在此为难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见也不见我一面?”
琅玥厚着脸皮站在两位大神之间,男人分明是自己的男人,莫说燕行歌不喜欢挞拔达迩,就算是相识,也是自己和燕行歌相识在前,此刻的挞拔达迩满脸怨气,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杀意,倒是很像……自己是那个拆人姻缘的狐媚子?
燕行歌懒懒的瞧了一眼挞拔达迩,那种目光很是伤人,像是懒得再和挞拔达迩多说一个字一样,可琅玥却知道,他上前一步,刚刚好挡住了挞拔达迩看向自己凶狠的视线,甚至,广袖下,燕行歌的手出其不意的抓住了琅玥的手,甚至有意无意的在她的手心画着什么。
琅玥觉得手心一阵轻微的痒意,偏偏现在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也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很欢乐的一面,只能忍着。
“本宫与公主的这段姻缘,公主像是不清醒的样子,怎么,需要本宫与你再强调一遍吗?”透过燕行歌身子未能完全遮挡的缝隙,琅玥瞧见挞拔达迩的眼圈红了,她微微咬着唇,一字一顿的问道。
“燕行歌,你非要为了她,羞辱于我吗!”
“本宫并未觉得此为羞辱,而是……”燕行歌漆黑的眸子动了动,说话的声音低沉有力,“事实。”
什么狗屁事实!她不要!只要她还是太子侧妃,这场琅玥之间的较量便不死不休!不…....就算是自己不是什么太子侧妃,只要自己抱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她和燕行歌之间斩不断的联系。
挞拔达迩像是想通了什么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琅玥和燕行歌眉头齐齐的皱了起来,心道这个女人怕是离疯子也不远了,她这点癫狂的笑容,不大像是在得意着什么,更像是在自己可怜着自己。
燕行歌很害怕这个女人疯起来会伤害到琅玥,侧着身子将琅玥护了个周全,冷目看着挞拔达迩,依旧坚持着将话说清楚。好好的提醒着他们这桩婚事的由来。
“你应当清楚,本宫娶你,不过时候迫于两国的邦交,于私情而言,并无一分感情。”
他就这么说出来,当着满院的丫鬟小厮的面,挞拔达迩笑够了,慢慢直起身子,伸手擦干净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对站在一起的男女,他们互相依偎的画面刺痛了她的双目,真是一对璧人,相配非常。
“燕行歌,那你也给我听好了。”
挞拔达迩站直身子,还不忘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为了维护自己的最后一点骄傲,面上带着倔强的笑容道:“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只要我挞拔尚有一息尚存,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至于你——”她将目光转向被燕行歌护住的琅玥,像是威胁,又像是宣战,“本公主期待着你嫁进来,本公主一定会和你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刻意家中了声音,听的琅玥一阵后背发寒。
瞧着全场寂静,像是也达到了自己威慑的接过,挞拔达迩满意了,在自己身边丫鬟的搀扶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原地空留着琅玥和燕行歌,这两个主子什么尿性大家是心知肚明的,总之琅玥在的时候,太子爷是不希望有外人打扰的,至于侍奉什么的就更不用了。
人都走光了,燕行歌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抱自己的媳妇了,他敏感的发现琅玥微微僵住的身子,微微戏谑的声音在琅玥的头顶传来,“莫要告诉本宫,你这是怕了?”
被人这么威吓了一番,琅玥心理也会说不出什么滋味,说怕吧,也犯不上,主要是她的心理在惦记着另外一回事,有些分神。可瞧着燕行歌那吓唬小孩一般的神色,又忍不住反击。
“谁让你后院女人这么多!”
而且一个个耍了一通好心机。只要燕行歌一天表现出宠爱自己的样子,她们就一天不闲着,想着法的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燕行歌竟然还有意思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中有些讨好的意味,“只有一个,也算是多么。”
一个?难懂他还不知道锦素和敏锐之流的心思?琅玥有些可怜自己,光是看得见的敌人就这么多,在暗处默默喜欢着等着和自己抢男人的姑娘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
“闭嘴,不准反驳!”琅玥佯装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燕行歌很是上道的做出一副闭上嘴巴委屈兮兮的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这样一副好看的皮囊,只要被那双眼睛看上一眼,什么人大概都会心软吧。
琅玥开始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没有定力,又忍不住问道:“你方才在我手心里写的什么啊。”
提起这个燕行歌就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道:“你没有猜出来吗?”
说着,用期待的眼神瞧着琅玥,琅玥有些羞愧,干咳着解释:“我方才只顾着看你们…..吵架?”
用吵架这个词仿佛并不妥善,因为瞧着挞拔达迩那个架势,像是想把他们沉塘,哦,不,挞拔达迩怎么舍得沉塘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呢,她大概只想沉琅玥一个人。
燕行歌不死心,拉起琅玥的手,赌气似得偏偏不直言相告,而是在将琅玥的手抬在琅玥的眼前。他纤细无暇的手指蝴蝶似得在琅玥的手心中轻轻点了点。而后顺着琅玥手心的纹路。慢慢的开始写着什么。
第一个字——我。
第二个字——想。
第三个子——你。
琅玥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加速跳动着,这个太子爷,幼稚起来真的……讨人喜欢,且让人心动不已。
“瞧见了吗?”燕行歌低声问着,不待琅玥回答已经将琅玥的双手合拢,握拳,拿着人的手抵到自己的心口,隔着那些个反复的玄色布料,琅玥觉得手下的触感温暖而坚硬,有些分神的,想着这衣服下的风景定然不错,正心猿意马的时候,燕行歌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都像是低沉的敲钟的声音,只不过敲的不是钟,是她的心罢了。她听见那人在她耳边道。
“我的心说他想你,每天都在想。”
呸!登徒子!哪个信你……尽管心里对这些甜言蜜语不屑一顾,可不可否认的是,琅玥的脸已经不自觉的烧起来了,而且瞧着这程度,像是有加深的趋势。
“殿下惯会哄小姑娘开心,既然想我,为何不见殿下来宫里瞧我?”
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的腿难道就不会听听他的心的话想她就不会去看看她啊?
一提到这个,燕行歌便显得十分的委屈,恐怕连一手将燕行歌抚养长大的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自己那个平日里在政和殿不苟言笑再正经不过的儿子,还会有这样的一面……琅玥的脑海齐刷刷的闪现出这么一些个词语来。
眼前的太子殿下,不要脸的装嫩,稚气的撒着欢,十分的无赖……
“我人都走到宫门前了,却被父皇的人拦下了。”
琅玥的太阳穴跳的欢实,似乎像是听了燕行歌的话理解了皇帝的用意,“你是昨天进的宫?”
燕行歌点了点头,随后又道:“父皇特意遣了礼官来劝本宫,说是什么成亲前见面是大忌,父皇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些日子,几个御史都有蠢蠢欲动弹劾本宫的意思。”
话音一顿,看向怀里的琅玥,他们说太子最近被狐妖迷了心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矛头直指琅玥。
“本宫想着,横竖是快要成亲了,本宫也不在乎这一两面。”
反正娶了亲以后,人还不是随便他看?
琅玥心里却是明白的,太子爷说的云淡风轻的,其实是为了自己的退步找借口,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因为那些话恼人的御史老头拿捏住了他的软肋——琅玥罢了。
而燕行歌的这个软肋,又恰恰被皇帝利用了。
皇帝为什么不允许燕行歌进宫探望琅玥,其实理由很简单,那天他老人家是铁了心思要在琅玥的身上审出一个所以然来给挞拔一个交待,只是没想到最后变成这个交待的不是琅玥,而是……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