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隐情(1 / 1)

燕枫夙抬抬手,止住了门前站着的小宫奴已经喊到嘴边的喝唱。

隔着虚掩的半扇殿门,瞧见钟翠宫的下人被遣散了干净,一想到挺拔的身姿站在殿中,负着手,一副并不着急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毕竟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母亲,燕枫夙一眼看出淑妃的面色过于苍白了一些,且脸上的笑意也牵强了些。

“妾不明白太子所言,实在是身体不适,太子还是先回去吧。”

大燕的太子,身份无比的尊贵,饶是她们这些嫔妃是皇帝的女人,只要不是中宫里的那位皇后,在太子面前,只能以贱妾自称的份。燕枫夙在门外瞧着自己母亲这副低人一等的样子,即愤怒又无力的默默攥起了拳头。

燕行歌站在大殿上,目光含蓄,像是在瞧着强装镇定的淑妃,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向来恃宠而娇在宫中横着走路多年的淑妃莫名被震慑于这道不明意味的目光之下,她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无意识的揉着,直到燕行歌轻笑出声,“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不是一个明白人,那本宫只好说给明白人听。”

说着,燕行歌随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子,他抬手,行云流水一般向着淑妃行了一个告退的礼,举步欲离开的时候,偏偏又被淑妃急切的唤住。

“太子留步!”

听着这声音中的着急与惶恐,燕行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停住步子,却并不准备在淑妃放弃垂死挣扎前再与她废话,依旧背对着淑妃,语气轻淡淡的问道,“娘娘还有何事。”

淑妃深吸了一口气,美目中满是挣扎,颤着声音问道:“太子准备如何,将这件事告诉陛下吗?”

燕行歌知道这是淑妃的死穴,她在宫中张扬跋扈这么多年,树敌早就数不清楚了,即便是事发之后皇上可以望着以前的情分饶她一命,但是一旦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单单是宫里的这些女人,就足以生吞活剥了她。

“既然娘娘不肯告诉本宫实话,本宫也只好将手里的证据移交给父皇,向来这后宫的事,父皇查起来更得心应手些……”

他话未说完,淑妃的本来就敷着香粉的芙蓉面上已经惨白的不成样子,失声阻止道:“若是妾将一起都告诉你,太子能不能高抬贵手!”

燕行歌终于肯回头,瞧了一眼这个一向被自己父皇宠在手心里的女人,微微挑动眉梢,“看本宫的心情。”

她还不想死!活着的欲望熊熊燃烧在淑妃的双眼中,她不再犹豫,开口道:“好,我告诉你,都告诉你……”

“母妃在说什么呢。”

燕枫夙笑着从殿门前踏了进来,步子生风,一副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样子,他笑望着燕行歌,眼中却慢慢都是警惕,“太子殿下也在。”

燕行歌没有理会这忽然冒出来的变数,只是看着那人的笑,默默在心中吐槽,这大燕第一忍士,当数这位五皇子殿下,甭管在政和殿上被自己怼的多么厉害,下一秒还是能那处一副将自己当作亲兄弟的样子。

奇怪的是,淑妃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从燕枫夙身上掠过,这种奇怪的现象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虽说淑妃和燕枫夙是亲生的母子关系,但这些年,淑妃宠冠后宫,燕枫夙却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皇子,并未因母亲的受宠身份尊贵到哪里去。

宫中也有传言,陛下正是因为淑妃不喜这位五皇子,自己也跟着不喜欢这个儿子,钟翠宫的气氛一时因燕枫夙的到来变得异常的尴尬,燕枫夙却浑然不觉一般,笑着自顾自的说道,“母后在和太子殿下说什么呢,不如让儿子也听听?”

见淑妃娘娘不理自己,甚至颇是有些心烦的闭上双目,燕枫夙的面上难看了一会,但是很快,那笑又重新堆起,这次却是向着燕行歌没话找话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来这钟翠宫,所为何事?”

紧接着不待燕行歌回到自己又道:“即便是太子殿下有行走后宫的权利,但是臣弟以为,还是应该避一避嫌吧。”

燕行歌斜视了一眼这个十分热衷于处处给自己挖坑下套的兄弟,也是觉得有这个他在场,怕是很难再从淑妃的嘴里问出什么来,淡淡道:“自己问你母妃吧。”

言罢转身离去,一时大殿空寂,只剩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淑妃和自燕行歌离开后面色就骤然阴沉的燕枫夙,目送着燕行歌正真走远,燕枫夙才装过神看向面色还是很苍白的淑妃,淑妃闭着双目,修长的五指拢着佛珠不断的转动着。

“呵。”燕枫夙冷笑了一声,瞧见自己所谓的母亲捏着佛珠的手顿了一顿,他嘲讽道:“母亲真的以为所谓的佛祖会救你?”

淑妃像是动了动身子,殿外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燕枫夙看似极平常的踱步到门前,抬手将殿门关上,随着一声殿门被合上的轰响,淑妃颤了颤身子,像是极害怕的样子,因是未到点灯的时候,殿中光线昏暗,她瞧着自己儿子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一些。

“还不准备说吗,母后。”

母后两个字被燕枫夙咬的他别清晰,无比的讽刺,他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虽是个皇子的身份,也就是瞧着尊贵,大家小时候一个学堂启蒙,别的皇子或调皮或捣蛋都很少得到太傅的责罚,只有他,动辄被罚在跪在青石板上,因为自己没有母后的庇护,没有人会管自己的死活。

“那是我的事情,就算是最后的后果是万劫不复,也与你无关。”

说完这计划,淑妃将眼睛重新闭上,像是不想再看到这个儿子一般,燕枫夙忽然大笑,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不敢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自己忍辱偷生,讨好太子……想到这些自己曾将受过的痛苦,燕枫夙止住了近似癫狂的大笑,一双阴鸷的双眼中满是寒冰。

“母亲多虑了,儿又何曾想过去管母亲的死活,只是儿不希望母亲的一时冲动,毁了儿子苦心经营的这一切。”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同那个男人一般,自私到骨子里。

淑妃冷冷的勾起一个笑,“你多想了,我不过是个后宫里小小的妃子,做什么事情能连累你一个如日中天的皇子?”

“做什么?”燕枫夙快走了几步,他高大的身形逼近了端坐在凳子上的淑妃,眉目间皆是不断跳动的怒火,“那就让儿子提醒你,母亲身边的丫鬟为何会出现在御书房,向来听信母亲命令的肖统领又为何对母亲的贴身丫鬟下手,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除了母亲,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像是没想到燕枫夙能将事情看的那么透彻,淑妃惊恐的抬头,正对上燕枫夙那双危险的眼睛。“你……你都知道了?”

“最蠢的不是你听信了别人的话谋害太子妃,而是母亲既然做了,就应该把这些痕迹料理干净,你落在燕行歌手里的到底是什么把柄?”

面对自己儿子冰冷的质问,淑妃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她的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一颗颗圆润的蜜色的佛珠,仿佛佛祖会帮她逃脱这种难堪的境地一般,燕枫夙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个既没脑子又软弱的女人,直到她淡淡的开口。

“我本以为允儿已经死了,没想到……”

燕枫夙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朝堂上见到的那具尸体,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微微带着些不可置信,“她没死?”

淑妃无力的摇了摇头,“看样子是肖尘失手了,她非但没死,还被燕行歌控制了起来。”

淑妃的缓慢的陷入了回忆,早膳过后她有些乏了,接过一旁小宫女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没想到这小宫女一抬头就将她昏昏沉沉的睡意全部都吓走个干净,那白净的一张小脸,再熟悉不过,可听前朝传来的消息,她这会应该已经是一具被灭了口的尸体才对。

“娘娘好狠的心,太液池的河水那么凉,娘娘也下来泡泡身子好不好啊。”

淑妃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番晕了过去,这才有了钟翠宫的人去请燕枫夙这回事,等淑妃醒来,张开眼看到的就是燕行歌了,“太医来瞧过,倒是没开什么方子,只是说娘娘,亏心事做多了。”

只这一句话,淑妃就猜出了燕行歌就是安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自己显然是着了他的道了。

听完这一切,燕枫夙的眉头死死的皱起,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今日在大殿上的那具尸体竟然是假的,燕行歌人证在手,想要揭发这件事就变得十分的容易。

“夙儿……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淑妃显然也是失了主意,再也装不下那副强迫自己不去想的样子,燕枫夙看着现在才知道苦苦哀求的淑妃,冷笑了一声,“这么大的纰漏,这是铁证,燕行歌不高发你也就算了,但若是他动了告发你的心思,你以为你跑的掉?”

淑妃眼中的希望慢慢的暗淡下来,燕枫夙的话,将她最后抱着的希望打碎,谋害皇族,特别是那侧妃的肚子里还怀有皇室的血脉,只怕自己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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