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有重兵把守,可对于安南王府来说,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只是蓟都城内的人都被皇帝这一举动弄得迷茫了?安南王不是通敌卖国的叛贼么?怎么还被释放了?一时间,达官贵人们又开始了新的思量。
燕行歌知道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皇帝心软,越到中年越是如此,对同胞兄弟肯定会下不了手他早就料到会如此,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琅月在太后宫内,也听说了此事,心中气愤不已,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可以阻拦萧如氏进宫面圣,却阻止不了皇帝的旨意和行为。她心里有些责怪皇帝,为何当初听信燕子晟的话,轻而易举地就定了将军府的罪,如今却将燕子晟释放回了王府?
通敌卖国是多大的罪行?难道他也能视而不见吗?!
“琅月,琅月……琅月!”有人在她耳边大声喊道。
“啊?”琅月惊醒,回过了神来,“怎……怎么了?”
那通传的宫女道:“太后叫你过去。”
“好的。”琅月定了定神,直到将心底所有的情绪都压下之后,就跟着那人前往太和殿。
她没想到的是,燕行歌也在太和殿内。
“奴婢参见太后,太子殿下。”入了殿内,琅月行礼道。
太后看到她,笑了笑,“月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是,太后娘娘。”琅月站起,走了过去。
太后拉住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愈发地满意,“难怪太子都来找哀家要人了,果然生的极美。”
琅月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太后,随后对上燕行歌温柔的目光,脸蓦地红了,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害羞了,哈哈……”太后笑出了声,“月丫头啊,哀家现在就问你一句,可愿随太子回太子府?若是你不愿的话,大胆说出来,放心,哀家会替你做主的。”
“皇祖母!”燕行歌不满地喊了声。
太后见燕行歌急了,又是一阵大笑,她询问地看着琅月,等她的回答。
琅月抬头,看了眼燕行歌,后者一脸期盼的看着她,那双如墨的眸子里,盛了星光一般,耀眼美丽。
“奴婢……”她顿了顿,似乎听到了燕行歌屏息的声音,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自是愿意的。”
她话说完,燕行歌才呼了口浊气,眼底眉梢,是藏不住的喜色。
太后眼中含了淡淡欣慰,也有些遗憾,“哀家也喜欢你这丫头,本还想留着你多陪陪哀家和十五,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罢了……既然如此,哀家便将你赐给太子吧,以后,你便是太子身边的人了。”
燕行歌立即行礼:“多谢皇祖母!”
琅月也屈身行了一礼:“多谢太后。”
“临走之前,去跟十五道个别吧,他肯定是最舍不得你走的。”太后吩咐道。
琅月道:“是,太后。”
出了太和殿之后,燕行歌跟着琅月一起前往庆云殿,路上,他颇为得意地说了句:“早就和那小子说过了,你是我的女人,他如何抢得走?”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竟然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么多?”琅月无奈地看着他,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不管。”燕行歌牵了她的手,霸道地宣布:“任何人都不能跟我共享你,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人的。”
琅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于莫名幼稚起来的某太子,她失去了和他争辩的兴趣。
“月儿,你回来啦?皇祖母找你说什么去了?”十五皇子一见琅月,便小跑了过来,眼巴巴地问道,完全忽略了她身边的某太子。
“十五,你皇兄我还在这边呢?”燕行歌提着十五皇子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太子哥哥,你放开我!”十五皇子小胳膊小腿地,在空中晃悠了半天,都没碰到燕行歌一根头发。
琅月见状,急忙将十五抱了过来,责怪地瞪了燕行歌一眼:“殿下心智莫非真的和十五皇子差不多了?”
燕行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扭过了头,没有说话。
“月儿,太子哥哥欺负我……”十五皇子抱着琅月的脖子,委屈地告状。
琅月摸了摸他脑袋,安慰道:“没事,十五殿下是个小大人,便不和他计较了,好不好?”
十五皇子点头,大方地表示:“好吧,看在月儿的份上,我便原谅太子哥哥吧。”
琅月看他小大人般的模样,轻笑出声,“多谢殿下,殿下您比某些人可懂事多了。”
琅月口中的‘某些人’佯怒地瞪了她一眼,“月儿这是在挑战本宫的威信?”
“奴婢不敢。”琅月抱着十五皇子往旁边走了两步,远离了正在闹情绪的‘某些人’,打趣地说。
燕行歌倒没去追,他知道琅月是想自己亲自和十五说她要离开的事,也许,在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真正将十五当做一个有自己独立思想的孩子吧。
她是如何跟十五说的,燕行歌并不清楚,可从殿内传出的十五压抑的哭声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燕行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进去,琅月却红着眼眶跑了出来,拉着他就走。
十五稚嫩哽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月儿,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琅月停下步伐,没有回头,“殿下,你是个小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不是吗?”
“可是我想月儿了怎么办?呜呜……”
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分离,怎么也做不到洒脱。
琅月眼眶又红了起来,隐约有泪花闪烁。
燕行歌无奈地看着就像是生离死别的二人,好笑道:“又不是今后都见不着面了,这么伤感作甚?”他揽过琅月,微凉的指腹拂过她的脸,“若是想十五了,我带你入宫来见他便是。”
“真的?”琅月惊讶抬头。
燕行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又何必骗你?”随后,他朝十五皇子道:“十五,若是想出宫的话,记得和皇祖母说一声。”
十五皇子听懂了他话中之意,惊喜道:“太子哥哥!我可以去你的太子府玩,是吗?”
燕行歌淡淡挑眉,“当然可以,不过,不许偷跑出宫,必须让皇祖母知道。”
“好!多谢太子哥哥!”十五皇子破涕为笑,对着琅月大喊道:“月儿,等着我去太子府找你玩!”
琅月转过身,朝他笑了笑:“好。”
想起自己刚才的囧样,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燕行歌并未笑话她,反而紧紧牵住了她的手。
“果然,小孩子就是烦人。”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耽误了我们出宫的时间。”
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底有细碎的流光闪过,温柔似水。
虽然太子府她已经很熟悉了,可此次进入太子府,是太后赐给燕行歌的,名正言顺,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不需要再畏惧流言蜚语。
不过,她依旧住在原来的院子,燕行歌除了偶尔对她有亲昵的动作外,并未要求她侍寝。
琅月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也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这些情绪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因为萧如氏听闻她入了太子府之后,一直想见她,都被琅月拒绝了。
然而这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见琅月,在太子府外等了大半天也没走。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琅月还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再次见面,她是太后身边备受信赖的婢女,也是太子身边最受宠爱的女人,而她,却是叛国王爷的妻子。
琅月没有理会萧如氏是怎样的心思,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萧如氏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哀伤而无奈。
这么些日子,这个女人眼里,已经少了软弱,而多了些坚毅,两人眉目间,看着更像了。
而琅月,也更厌恶她这个样子!
“月儿,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萧如氏终于开口,语气犹疑,带着猜测。
琅月冷笑,“那些事?不知王妃指的,是什么事?”
“王爷他……不可能会与西凉勾结,那些证据,是不是你指使人伪造的?”
“你在质问我?”琅月语气更冷,看着萧如氏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萧如氏有些慌乱,“没,我……我只是……”
“王妃。”琅月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一些事情,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在安南王出事的时候,我正因为被他的那些手下欺辱,泄露了女人的身份,被关押在囚牢里,若不是太子殿下袒护,我现在已经是被处死了。”
萧如氏震惊地瞪大了眼,嘴唇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
“还有……我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试问一下,一个低贱的奴婢,怎么可能拿得到安南王的印章?又怎么伪造得了书信?我知道你想替安南王洗脱罪名,可是你也犯不着拿我去顶罪吧?”
琅月依旧在笑,可眼中神色却愈发地冷,也愈发地哀凉:“是不是……只要我存在一天,你就永远无法心安?所以,你费尽心思地想要除掉我!哪怕是用这种毫无理由的猜忌,也要让我承担上罪名,好保全你爱的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