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晟听了片刻，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让开了些，让老嬷嬷为萧如氏擦了擦脸。
“王妃怎么会突然昏倒？”
他沉冷的目光扫过底下丫鬟婆子，她们浑身一抖，齐齐跪了下去。
“王爷恕罪！奴婢……不清楚。”
“奴婢，也不知道……”
“王爷饶命！王妃礼佛时从不让我们在身边伺候，我们实在是不知啊！”
这样的答案，燕子晟怎么可能满意？
他随手便将手边的杯子拿起，砸到了她们面前，“都是一群废物！给本王各打五十板子！”
“王爷饶命啊！”丫鬟婆子哭喊道，“奴婢们实在不知，王爷饶命！”
老嬷嬷这时也跪了下去，“王爷！”
她看向燕子晟，说：“王妃如今病了，正需要人照顾，若是将她们都打了，谁来照顾王妃？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就算要责罚，也等王妃醒了之后再说。”
老嬷嬷是萧如氏最信任之人，燕子晟就算是看在萧如氏的面上，也会给她几分薄面。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底下跪成一团的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终于开了口，“暂且饶你们一命！”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老嬷嬷暗自松了口气，只要等王妃醒来，由她出面向王爷求情，这顿板子就可以免了。不然的话，五十大板……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大夫来了。”
那被遣去请大夫的小丫头小跑着走进来，一见燕子晟，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见过王爷！”
她身后跟着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大夫，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待凝神看到坐在床榻边的燕子晟后，也跟着跪下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都起来吧。”燕子晟不耐地说，“快过来给王妃看病！”
“是，王爷。”
大夫不敢耽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急忙放下药箱，给萧如氏探脉，过了一会儿后，又在她脸上瞧了瞧。
而后说：“王妃这是思虑过重，加之气急攻心，才会晕倒。等下草民调理气血的药，让王妃喝下去，应该就能醒了。但，心病还得心药医，王妃这病若是要根治，还得解开心结才行。”
“有劳大夫了。”老嬷嬷感谢道。
燕子晟的目光再度落回萧如氏的脸上，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
思虑过重？如氏，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十五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么？
……
药煎好之后，老嬷嬷伺候萧如氏喝了下去，天微微亮时，她醒了过来。
“王妃，您醒了？”老嬷嬷惊喜地走了过去，将她扶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萧如氏揉着额头，看向老嬷嬷。
“王妃昨夜哭晕过去了。”老嬷嬷叹了口气，“将王爷都惊动了。”
“王爷？！”萧如氏一惊，“那月儿……月儿可有被发现？”
老嬷嬷连忙道：“没有，琅月那时已经走了，王爷并未发觉异样。”
“那就好……”
萧如氏松了口气，还未等她心落回实处，就听得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什么就好？”燕子晟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如氏一惊，下意识抓住了老嬷嬷的手，老嬷嬷朝她宽慰地笑了笑，拍了怕她的手，用口型说：“没事的。”
萧如氏稍稍安下了心，扭头看向燕子晟，柔柔一笑，“王爷，让您担心了。”
燕子晟上前，坐在萧如氏床边，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就好。”
萧如氏回想起昨夜琅月临走前说过的话，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在想什么？”察觉到她的走神，燕子晟问道。
萧如氏回过神来，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琅月。而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赶出王府，接触不到燕子晟，她就算想报仇也没有法子。
等她出府后，她再派人帮她安顿下来，免得她在外颠沛流离，遭受苦难。
“王爷。”萧如氏将脑袋靠入燕子晟怀里，叹息着说：“柔儿身边那丫鬟，妾身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难以驯服，恐怕会给柔儿招来麻烦。”
“哪个丫鬟？”
“不就是那琅月。”萧如氏语气嫌恶地说，“但柔儿现在又喜欢她，妾身不好说什么，又不想平白害人性命。王爷，不如这样，你将她赶出府去吧，妾身眼不见，心也就不烦。”
燕子晟低头看她，狐疑道：“你是因为此事忧心？”
“妾身是担心柔儿，那样的丫头放在柔儿身边伺候，说不定会带坏咱们柔儿。”
燕子晟目光紧锁着她，瞧了片刻后，没发觉什么异样，便道：“那便依了你。”
“还是王爷体恤妾身。”萧如氏扯开了笑脸。
燕子晟见她神色好了许多，眉宇间的阴云也散开了些。
出了院子后，燕子晟就按照萧如氏的要求，派人去望月居，要将琅月驱赶出府。
“父王要将琅月赶出去？怎么可能！”
燕晴柔急了，她看向琅月，“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琅月一脸迷茫，“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一直在郡主身边伺候，并未见到王爷。”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晴柔将矛头对准了传话之人。
那人解释道：“回郡主，此事是王妃的意思，王爷也准了。”
“母妃？！”燕晴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她理论去，琅月，你跟我一起来！”
“是，郡主。”
传话的人阻拦不及，燕晴柔已经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母妃！母妃！”刚到萧如氏院子里，燕晴柔已经大喊了起来。
院子里的婢女们都屈身行礼，“见过郡主。”燕晴柔压根不管她们，直接冲进了卧房。
“母妃，你为何要将琅月赶走？”她气冲冲地问。
萧如氏正喝完药，听见她怒气冲冲地质问，皱起了眉头，“柔儿，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母妃！”燕晴柔撅起了嘴，气呼呼地说：“反正我不管，我不会把琅月赶出府去的，就算是父王，也不能随意把我的贴身婢女赶走！”
琅月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她听到萧如氏低声呵斥道：“你眼里可还有母妃？是不是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
“就不听！”燕晴柔骄纵地回道，“琅月是我的贴身丫鬟，不是母妃身边的人，您没权利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你……”
还不待萧如氏说完话，燕晴柔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