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歌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害怕,唇角缓缓勾起,这丫头,装的倒是挺像的。
“本郡主问你话呢!”
“适才王妃派人来,说是尚轩阁中有了新的簪花式样,想将之前她送与郡主的这对金钗打样重做。奴婢见望月居中婢女大都跟随郡主来了荷花池,便走了这一趟。”
听到是王妃的吩咐,燕晴柔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自己母妃有所不满。
“那你还不快去!”燕晴柔怒吼道。
“是,郡主。”
琅月躬身后退,胳膊却又被擒住。她旋身,便见燕行歌微漾了唇角,淡淡道:“不过是送金钗而已,谁去都可以,你……”
他目光看向跟随在燕晴柔身后的银霜,“就你了,将这对金钗送去王妃那儿。”
银霜微楞,神色迟疑地看了眼自家郡主,却见她双目灼灼地盯着太子殿下握住琅月胳膊的手,一双眸子,仿若能喷出火来。
“……是。”她接过琅月手中的金钗,朝二人行礼,“奴婢告退。”
燕行歌满意地笑了笑,虽燕晴柔嫉恨非常的模样全然不见,他甚至拉着琅月的手腕,与她说:“晴柔,你这婢女借本宫用一会儿。”
说罢,便牵着她往凉亭而去。
燕晴柔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气得眼眶泛红,紧握的粉拳里,涂了嫣红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太子殿下怎么带了个婢女回来?”
“是啊,太子殿下好像很喜欢那个婢女?竟然把晴柔郡主都甩开了。”
“怎么会这样……还以为郡主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呢。”
还未踏入凉亭,燕晴柔便听到了人群里的议论声,她们竟然将她和那个贱婢相提并论?
燕晴柔此刻不仅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更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而羞辱她的人,正是被她当作贱婢的琅月!
“去,把卫锘叫过来。”
燕晴柔朝身后的婢子吩咐道。
“是,郡主。”
婢子恭敬应声,缓缓退下,燕晴柔这才轻咳两声,命人掀开帘纱,走了进去。
众贵女见她回来,立即停下了议论,装作在做别的事或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燕行歌本想让琅月在她身侧坐下,可她以‘于理不合’婉拒了,最后跪坐与案几旁,低垂着眉眼,乖顺极了。
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想再引人注意,可某人偏偏不让她如意。
“月儿,饮酒否?”
燕行歌亲自斟了杯酒,递至她面前。
琅月顿时察觉到无数炙热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她感觉自己都要被灼穿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某太子,笑容晏晏,望着她时,目光里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八壹中文網
琅月嘴角狠狠一抽,燕行歌今天到底是谁怎么了?跟抽风了一样,就是跟她过不去!
“多谢殿下,奴婢不会饮酒。”
“不饮酒啊……”燕行歌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拿了两块点心放入她身前的盘子里,“这点心味道极好,月儿尝尝。”
四周响起了轻微的吸气声,众人似乎都无法相信,太子殿下会对一个拒绝他的奴婢如此和颜悦色……
琅月轻抬眼皮,狠狠瞪了燕行歌一眼,差不多行了啊!
燕行歌却没看到一般,依旧对她大献殷勤,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她架上了众人目光的火架上炙烤。
可琅月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没过多久,卫锘便到了。燕晴柔在此时提议,垂钓作乐。
众贵女都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娇娇,不曾体验过垂钓,甚觉稀奇,一致同意了这个提议。
“琅月,去准备垂钓用具。”燕晴柔朝琅月吩咐道。
她话音一落,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再度回到了燕行歌与琅月身上。
燕行歌神色不变,直言道:“换个丫头去。”
燕晴柔贝齿紧咬,不忿地看着琅月,连带着与燕行歌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冲,“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太子哥哥未免太着紧了吧?”
底下的官家小姐们对独得太子宠爱的琅月也很嫉妒,现在见有燕晴柔出头,一个个地都开始起哄。
燕行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琅月立即站了起来,一副不愿令他为难的模样,轻声说:“太子殿下是觉得奴婢手脚不麻利会坏了众小姐的雅兴吧?还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她如此费心地给他台阶下,可某太子却仍觉得不满意,非常不满意!难道在她心里,他连一个丫头都护不住么?
可话都到了这份上,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对于燕行歌的沉默,琅月并未在意,她朝他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凉亭外,卫锘混在小厮中,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见琅月出来,眸光顿时一亮。
“琅月!”他朝她招了招手。
琅月眉头微蹙,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略一颔首后便朝另一方向离开。
卫锘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的态度,径自跟了上来,白净俊秀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你这是要去哪儿?”
琅月睨着他,冷淡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卫锘也不恼,笑容依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无奈,只得答道:“准备垂钓用具。”
“我帮你一起吧。”说完也不等琅月拒绝,就拉起她手腕,“走,我带你去!”
琅月不悦地望了眼他的手,奈何对方压根没察觉到,她想着有个人帮忙确实轻松很多,便随他去了。
而身在凉亭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某太子,看到这一幕,眉头狠狠一皱,神色若有所思,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曲起,在案几上轻敲了起来。
燕枫夙饮罢一杯,目光在燕行歌身上略过,瞥见他手指的动作,似有所感,放下了杯盏。
“太子殿下。”他唤道。
燕行歌微微侧目,便见燕枫夙摇着纸扇,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
“何事?”他问,嗓音沉淡。
见状,燕枫夙愈发确定了心中所想,“太子殿下有何烦心之事?不如说与臣弟听听,说不定,臣弟还能给您出出主意。”
“无事。”
吃了个冷门羹,燕枫夙脸上笑意却更深,“太子殿下莫不是连臣弟都不信任?”
燕行歌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就算有,本宫也不与你说。”
燕枫夙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鼻子,干干地哂笑两声,脸色极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