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孟汀寒埋着的头抬起看向老师。
其他同学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向言恩投去。
“言恩这次进步真的是出乎老师的预料,看来是私底下下了很多的功夫的,对于这种勤奋好学的学生,老师希望大家都能向他学习。”
“这次言恩从班级倒数几名考到了班级第十名,进步是真的很大,大家给他鼓掌!”言恩站起身,将校服披在短袖外面,拉上拉链朝讲台走去。
接过通知书,还礼貌的说了句:“谢谢,谢老师!”
言恩坐在最后一排,经过孟汀寒座位的时候,通知书在她面前扬了扬,孟汀寒转过脸没看他。
回到座位,陆子睿转过身来:“我言哥,大夏天的你还穿个外套,不会闷出痱子吗?”
言恩轻拍了下陆子睿的脑袋:“你懂个锤.子,领通知书这么正式的事情,当然要穿得正式一点。”
陆子睿转过身趴在言恩的桌上,声音很小声:“说吧,怎么感谢我和老陈?我数学机读卡可完全没填啊,老陈就不说了,每张卷子的第一道大题都故意写错。”
言恩也趴在桌上,两人似在密谋:“随便你两,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两办到。”
陆子睿:“那倒也不用,这个假期的活动全包了呗?”
言恩:“包包包,全包。再给你找两女朋友不?”
陆子睿摆手:“我和恩哥爱好不同,打打游戏就行,不好女色。”
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喊:“陆子睿,你考成这样还在下面偷偷讲话!”
陆子睿轻声“操”,言恩抱拳请他息怒。
楼道里。
言恩挡住孟汀寒的路:“你提的要求我达到了啊。”
孟汀寒用手推开他:“恭喜你。”
那你也得兑现你的承诺啊!
答应他考进班级前十就和他谈恋爱的。
被孟汀寒双手推的言恩分毫未动,像一座大佛屹立在那:“孟汀寒,你不能抵赖吧?”
孟汀寒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当初这个话是自己说的,也是自己主动说的,只是那不是当时经历了生死,情急之下思绪有些混乱吗。况且,她没想到他还真能做到。
“孟汀寒,你不说话什么意思?”言恩着急了。
孟汀寒咬着嘴唇,小声道:“我想好好学习。”
操,和他谈恋爱怎么就影响学习了?
言恩有些恼火,但他不会对她发火,硬是憋进肚子里:“怎么?我是衰神,怕选择题猜不对?”
被逗得噗嗤一笑,孟汀寒绷着的脸也绷不住了:“我再想想。”
言恩:“给你一节课的时间。”
孟汀寒点头,言恩才放侧过身子放她回教室。
领通知书本就没有正式上课一说,下一节课就是老师评讲期末数学卷子,讲完就下课。
孟汀寒数学满分,评讲卷子也没什么可听的,发了一节课的呆。
眼看老师都讲到最后一道题了,言恩终于忍不住扔了张纸条到孟汀寒桌上:【老大,我真不影响学习】
从后座看到她嘴正在咬笔帽,打开了纸条,看了看内容,朝后望了一眼,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他清楚的记得,她脸红了。
纸条扔回时,她怕老师看见扔得很慌用力过猛,扔到了后门,一个反射弹出了教室。
言恩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数学老师:“言恩,你到哪去?”
“老师,上个厕所。”
“最后一道题了,你坚持一下。”
“老师,我肾不好。”说完大步从后门出去,仿佛自己是说了个多么大的优点似的。
教室内哄堂大笑,那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明白一些道理,所以再没人会说自己肾不好,尤其是男生。
纸条上简单得只有一个字:【好】
少年盯着纸条傻笑到数学课结束。
陆子睿第一个冲出来,一只手扶住言恩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腰:“恩哥热爱学习的同时还是注意身体,肾得好好保养。”
“滚!”
孟汀寒刚好走出教室,言恩推开陆子睿跑过去,陆子睿在后面大叫:“言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狗说得小声。
“你同意了?”虽然看到了纸条,但是还是忍不住向她确认。
孟汀寒点头。
这个夏天炎热,像极了少年炙热的心。
不管怎样,在他和陆子睿、陈华庭的共同“努力”下,他如愿以偿了。
…
孟家别墅楼里。
孟汀寒提着帆布口袋很重,肩膀都被压出深深的痕迹,刚进门,佩姨就迎了上来接过手中的口袋:“二小姐,你回来啦?”
“佩姨你好,我说了我不是二小姐。”孟汀寒每一次回来都要解释这个问题,但是佩姨每次也只是笑笑,没人会多嘴告诉佩姨当初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天孟汀寒哭着离开了。
“夫人在楼上,你要上去吗?”佩姨抬头望向二楼孟汀寒母亲的房间,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只知道孟汀寒和家里发生了冲突,但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家里的佣人们也都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每一次她回来都会提回来一口袋现金交给佩姨就离开,从不和家里人碰面。
“好。”孟汀寒起身向二楼走去。
在门口站了两分钟,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敲门,门内传来一声“请进。”
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我回来了。”声音平静如水。
王艳萍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情绪很复杂:“嗯,坐。”
在王艳萍的对面坐下。
孟汀寒以为母亲会问她这些年的情况,但是她没有,哪怕是客套话都没有。
或许从始至终母亲对自己的确没什么感情。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被她强忍住了。
“钱我拿回来了,楼下交给佩姨了,八十万,当初我计算的两百万已经全数还清了,这么多年谢谢您的照顾,以后的日子。”
孟汀寒顿了顿,喉咙间似有东西堵住般哽咽:“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来的时候孟汀寒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千万不能王艳萍面前流泪。
但有的话一说出口就会瞬间山崩瓦解,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滴在手背上。
“汀寒。”王艳萍语重心长的叫了她一声,孟汀寒抬眸看向王艳萍:“对不起汀寒,当初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了。”
回想到当初的事情,孟汀寒心里一阵翻腾,有愤怒,更多的是伤心。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看外婆,况且她并不想再和他们讨论那件事,有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能忘了就忘了吧。
记着,便是噩梦。
王艳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汀寒,妈妈希望你能原谅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背对着王艳萍的她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却努力保持平静:“对你和父亲,不存在原不原谅。只是当时我不能接受,但经过这么多年,我可以理解你们了,因为对你们来说,姐姐和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说完这段话,正想伸手去开门离开,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佩姨一脸焦急的夺门而进:“夫人,二小姐,不好了,乔姐那边打电话来说老太太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