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贫道可是无山,就是那个远近驰名,令得百姓们都挂在嘴里夸赞的无山。”
无山指着自己,温润开口。
只当燕喻还不知他这一身份有多厉害,介绍着自己。
他虽不喜这些虚名,更不喜被那些人高捧,但燕喻似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他有必要让燕喻知道,自己只仅次星移,位居云国第二。八壹中文網
燕喻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无山。
“我当然知道你是无山,然后呢?”
燕喻开口,波澜不惊问。
然后呢?
无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这身份还不能够让威慑住燕喻吗?
他虽是个云游道人,但只要他点头,国师一职便是他的,到时他说的话连昀帝都得斟酌几分。
而他背后的崂山,也出过好几个厉害的道人,根基有百年往上,一般人不敢惹他们。
然,无山不知,在将来,他引以为傲的崂山成了燕喻的盘中物…
当然,这是后话。
“我如今就差银子,若是我解了这一盘棋,道人能让我变得富可敌国不成?”
燕喻询问,一句话让无山蹙眉,将他问成了哑巴。
他在崂山也只有几箱的金银财宝,虽不算少,能后半辈子无忧,但算不上富可敌国。
“这…”
无山咬唇,为难道。
“天色晚,道人还是快回屋歇息吧,你不困我都困了。”
见得无山为难的模样,燕喻舒展筋骨打了个呵欠。
今天忙了一天,她早累了。
对她来说,无山一个要求还没五两银重要呢。
不过…
【就这么一盘容易解的棋局,无山竟思考这么久。】
【这棋局,不是有手就能解吗?】
然,燕喻不知道,无山与昀帝两人被这一盘棋困住整整几年,都不曾解出来。
“虽我不能让三小姐富可敌国,但…若三小姐能解这一盘棋,贫道愿给你这个数的银子。”
无山抬头,修长的手指比划着个五字。
那双看起来如狐狸般狡猾的眼蕴着一抹认真。
燕喻这么说,肯定有办法解。
从星移在时他便一直好奇这一盘棋的解法,但星移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肯与他们说。
连先帝也对这一盘棋闭口不谈,所以谁也不知这一盘无解的棋究竟如何解。
这盘棋是他的执念,也是昀帝的执念。
若燕喻能解,他愿将这些年所敛的那几箱金银珠宝双手奉上。
燕喻在看到无山举起手,眸泛起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对无山的态度十八弯大转变,连语气都温和了几分,宛如算命时看到羔羊…错了,是顾客一样般。
“五…五十两?”
燕喻试探性问,无山蹙眉。
五十?
见得无山的表情又见无山不说话,燕喻一个机灵,抖了抖身,激动道:“难不成是五百两?”
无山眉头蹙得更厉害,刚想开口说是五箱金银珠宝,谁料燕喻抢先他一步,拍手,很是兴奋又激动。
“你怎不早说,要早说给五百两,这事不就早解决了嘛!”
燕喻嘿嘿笑着,露出白齿,双眸弯成月牙儿形,眼泛光芒,亲切又热情。
让无山误以为自己见鬼,又或者眼前之人被调包了。
早上的燕喻跟现在的燕喻,简直判若两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瞬,无山觉得银子的力量真厉害。
不过…
燕喻只要五百两,好像是他赚了…
无山打量燕喻,回想起自己刚刚一脸认真说那番话,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若他知道燕喻只要五百两银子,他直接用银子搞定便好,哪还需说那么多。
而且…
她怎那么没志气,只要五百两。
若换他,好歹要个五万两…
不过,他的一个要求在燕喻眼中连屁都不是,连五百两都比不上。
想到这,倒是有些辛酸。
无山心里想的,燕喻不知。
燕喻只知道,五百两是一笔巨款,比她攒着的钱还多。
“这么容易的棋竟也能困住你。”
燕喻低头看着棋局,从肉眼上看这盘棋是无解法,但…
无山一脸认真,双目紧盯棋盘,期待燕喻会用什么办法解这一盘棋。
而后只见燕喻抬起手,一扫,将棋盘上的子扫落,直接将棋局毁掉。
不管是白子还是黑子,全散落一地。
棋子滚落地上,在地上摩擦出了声,又滚落到无山脚底下。
无山见状,满脸惊愕:“三小姐,你…”
他是让燕喻解棋,不是让她毁棋!
“我们是下棋之人,可不是这棋盘里的棋子,为何要被禁锢在这盘棋局中,我们是下棋之人,那这棋局内的棋子便由我们支配,想让它如何,便如何。”
“既棋局无解,便毁掉重来不是?”
“多容易多简单的道理啊。”
燕喻见无山露出一抹生气的模样,开口解释。
她们是下棋之人,一盘棋下得无解,重来不就行了?
何必要在这无解的棋局上思索要如何走出一条路来。
“毁掉重来?”
无山愣住,似懂非懂。
但燕喻这一手毁棋盘是他没想到的。
可要说燕喻这做法是错的,又不知错在哪。
如她所说,他们是下棋之人,不是棋盘内的棋子。
“毁掉也只是往严重了说,要说浅些,应该是将这盘棋搅乱成一锅粥,你看…如今白子黑子不就混在一起了?”
眼底低头看着地上的黑白子,他们混在一起,宛如大乱一般。
“棋局我已解,五百两明日记得送过来。”
燕喻说罢,打了个何倩
无山顿时焕然大悟,更没想到这答案竟是这么简单。
是啊,将这一盘棋搅乱,再重新布一盘棋…
无山手捂着眼,哈哈大笑。
为解了这一盘棋而开心,但一想到被这么简单的答案束缚这么久,又觉可笑。
身为帝王,想要巩国,便要有运筹帷幄,要有平乱的本事。
乱,彻底乱成一锅粥,再平定再树威。
这就是星移出给先帝的难题,星移是想用这一盘棋来考验先帝是否有这本事,又是否能想到这一层。
如燕喻说的那般,他们的思维固定在解上,当他们这样想时,就已被这盘棋给套进去了。
而燕喻与先帝,是跳出了这盘棋中,是真真正正地在下棋,而不是当棋盘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