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驻扎在隔壁学校的办公室里,和一堆搞数学的探讨知识。
原因是某一天她把写好的内容发在他们的课题组群里,这个群里除了司湳和另一位教授,剩下的三个学生纷纷提出了不解和疑问。
其实肖禾只负责申报表中一部分内容的撰写,而且尽量用了常规语言来表达,毕竟这是个注重实践性的课题。即使这样,学生们表示有些地方看不明白,肖禾在群里用文字解释了一番,但是涉及到的逻辑脉络比较复杂,这部分背景分析搞不清,后面的主要内容写起来也是问题。
说是帮忙,但这其实就是两个学校间的合作,她是许锦芝的学生,代表的是华大的哲学院,在这个项目上一点都不能马虎,况且她对待学术也一向认真严谨。
这几天她为了这个合作课题也是费了不少心血,天天查资料不说,还硬着头皮连续蹲了三天林涵,每天守在林涵上课的教室门口,一下课就冲进去问问题,搞得林涵见了她都想躲。
肖禾看着群里的消息,文字说不清,教室外的网又不给力,一气之下直奔去了科大。
到了才知道那三个学生最近都待在理行楼里,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司湳在的楼,她一边怕遇见司湳,踌躇不安,一边没办法挣扎着还是上去了。
学院很贴心,直接把办公室安排给了课题组,当做讨论的地方。几个学生觉得方便,一连几天没课的时候都待在这里。肖禾到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只有四个人,松了一口气,司湳一在,自己就仿佛没什么底气了。
在神面前,小小喽啰顷刻间就会被秒成渣。
她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把思路理了一遍,老师自是一听就懂,科大学生的智商更是不用怀疑,面对面一交流基本就都明白了。
后来几天,随着进度的推进,每天几乎都会有几个理论性的问题需要她做出解释,她在自习室里坐上不到半天就会被叫走。
那天她在办公室完成任务刚准备走,平时话比较多的夏俞叫住了她:“学姐,你以后下了课就直接过来呗,你从教学楼走东边的玫瑰路,从小东门出来就是理行楼,比你去自习室还近呢,你这样从自习室再赶过来,怎么不得十多分钟。”
何止啊,肖禾心道,她这几天成功地做到了日行万步。
只是两个学校之间居然还有条这么近的路?她以为平时走的那条路线就是最近的了。
“对啊,学姐,”夏俞旁边的萧诚跟着附和,“反正这里还有空位置。”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办公桌,“你看,又大又干净,你来了,咱们商量起来就更方便了,说不定能提早完活儿呢。”
肖禾脑子一转,觉得有道理,天天这么个随叫随到也不是事,还不如直接下了课过来,她自从来科大后也没见过司湳,反正他也不来这个办公室。况且堂姐还在这里,这样就能去找她了,想想还真不错。
于是从那天起,肖禾正式“入驻”科大理行楼,许锦芝一向不管学生这些事,只要课按时上,论文按时交,在哪学往哪去都是你的自由。
之后几天,肖禾一下课就直冲科大理行楼的303办公室,面前是电脑和书,桌子有隔挡,位置也不错。需要讨论的时候会和那三个同学交流一下,没事的时候她就做自己的事。
肖禾觉得这日子还挺安逸。
“学姐,”夏俞从对角的办公桌后探出个头,一脸正经,“问你个问题。”
“问。”肖禾摘掉耳机。
“你今年多大了?”
……
合着不是学术问题,瞎正经个什么?
“不知道年龄和体重都是女生的秘密吗?”夏俞对面的薛欣兴发言了,“别欺负小学姐。”
薛欣兴是他们团队唯二的女生,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特别爱笑,但是很固执,尤其是在学术上,属于休想蒙混过关的那一派,讨论起来和老师都能争的面红耳赤。
她和夏俞都是司湳的学生,哪一个的性子都不像司湳,萧诚是另一个教授孙询的学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肖禾猜测和郭书豫那老头有关,她刚来的几天,办公室的人对她客气的不得了,一口一个“肖老师”“肖顾问”的,肖禾听的心里直发毛,“折煞老奴了”都快脱口而出了。
她就是一个学生,哪能承受得起这样的“尊称”!
于是经过她多次的劝说,请求,乃至乞求,终于让一位老师和三个学生改了口。
教授平时有课,两三天露一次脸问问进度,所以办公室里基本就他们四个人,一来二去几个人也熟了,“学姐”“肖禾”倒替着叫,有事“学姐”,无事“肖禾”。
不过这个学姐在他们心里温柔是挺温柔,就是有点冷。其实也不是高冷,她学习任务重,没别的事的时候就在看书,一般不主动插话和闲聊,但在讨论和答疑的时候又会尽其所能讲解,所以一天下来基本不说闲话。
薛欣兴一开始不太了解肖禾这个脾性,以为她就是单纯的腼腆内向,不爱说话,于是充分发扬了地主之谊和帮人解围的崇高精神。
“这不有点好奇吗?”夏俞笑嘻嘻地说。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看不出来吗?”薛欣兴怼她。
“啊,”萧诚很老实,挠挠头发问,“很多博士都结婚了,三十多算正常年龄段,肖禾学姐看着很年轻。”
这话给肖禾逗乐了,合着真以为她是哪个学校的老师来华大深造呢。
“没结婚,老家黎市,本硕都在省会的江大,直接读上来的。”
夏俞那小子点点头,“厉害啊肖学姐。”
肖禾摆摆手,“没有,凡人一个。”
“小学姐,在我眼里能读到博士的都是牛人。”薛欣兴一脸崇拜。八壹中文網
“学姐,精神正常,头发正常,未来可期。”
噗……
谁也没想到一向憨厚少言的萧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逗得几个人乐出了声。
唯独肖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