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把所有东西搬到灶房里,然后围在桌子前吃饭。
依旧是四菜一汤,是小姑子和二女儿提前做好的,虽然不如江卿做的好吃,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娘,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鸭子回来呀?”二女儿睁着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么怕娘了,有问题也敢问出来了。
江卿笑笑,“娘给你们做风干鸭吃。”
“娘,风干鸭是什么?”小儿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睁着大眼晴眨巴眨巴的看着娘。
“就是......”江卿想了一下,说,“就是腌鸭的一种,和腊肉差不多。”
“哦,”小顾佑懵懂地点头,随即,露出开心的笑容,“娘可真厉害,什么都会做,怎么做都好吃。”
“可是娘,就算是腌鸭子也不用全买杀好的鸭子吧,若是这些鸭子有一半是活的,我们还能有好多鸭蛋吃,”二女儿一脸不解。
江卿当然想过这个问题,“买活鸭子我们还要喂养他们,现在山上连根青草都找不到,我们拿什么喂养?”
“也是哦!”
几个孩子齐齐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吃饭。
江卿暗松了口气,这几个孩子问题可真多呀。
其实,她买处理好的鸭子最主要是蝗灾过后粮食价格疯涨,连人都吃不起粮食,又怎么可能会拿来喂养家畜。
她犹记得,上一世的养猪大户因喂不起猪食出现了猪吃猪的现象。
吃完饭,江卿就出门了。
几个孩子自告奋勇的留在灶房收拾碗筷。
顾言之跟在顾行之屁股后面回了屋,见二哥把牌位摆放在桌子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爹,娘,对不起,我错了。”
顾行之冷冷看着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我识人不清,错把损友当好友,”顾言之悲愤道。
“就这?”顾行之冷嗤。
“我......”顾言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我不该和陈四走的那么近,更不该把他当亲兄弟。”
“看来,还是不知道哪里错了,”顾言之声音中夹着几分愠怒。
顾言之垂下眸,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了,突然想到江卿的那句话,顿时明白了,“我知道了二哥,我不该骂嫂子是贱女人。”
见顾行之脸色一沉,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不是吗?”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顾行之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不该和陈四同流合污,别人偷钱,你帮忙隐瞒,你也是小偷。”
“哦对对对,”顾言之连忙点头,“我不应该帮他隐瞒偷钱的事实,应该当场揭发他,把他抓去县衙让县老爷把他关进大牢,可是二哥......”
说到这里,顾言之抬头看向二哥,不解的说,“这件事儿是他们合起伙来阴我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带去县衙,如果我把陈四送去县衙,我自己肯定也会搭进去的......”
这也是顾行之怀疑的地方,“上次,你去赌坊也是陈四带你去的。”
“对,就是他。”
“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二哥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件事儿,顾言之还是再次交代了下当时的经过。
“去赌坊那天是陈四的生辰,酒楼打样后他请我去云翔客栈吃酒,我一不小心喝多了就跟着他去了赌坊。”
“当时我没想赌的,但见陈四连赢了好几把我就按捺不住了,我本来也只是想小试两把玩玩,谁知道运气太好把把都赢,然后我就陷进去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顾言之突然想起什么,“二哥,你说,去赌坊那次是不是也是陈四陷害我的?”
顾行之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芒。
当顾行之从房间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见大门半开,几个孩子房间的油灯又灭了,便猜测江卿还没回来。
顾行之微微皱眉,抬脚朝外走去,一走出大门,就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弯着腰站在不远处。
她脚边放着几根又长又细的树干,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鬓角的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了,凌乱得黏在脸颊上......
这一刻,顾行之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她洗完澡冲到自己房内的情景。
同样的娇俏如花,双颊绯红......
顾行之懊恼得甩掉脑海中的画面,上前道,“嫂子,拿这么长的棍子做什么?”
江卿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顾行之,讪然一笑,“挂腊肉。”
顾行之这才想起腊肉已经腌制半个月了,他俯身抱起地上的树干,平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情,“以后做这种体力活的时候叫上我。”
“好,”江卿也没拒绝,抹了把额间的汗珠跟着顾行之回了家。
关上大门,挂上门栓,江卿手指着水井旁对顾行之说,“放那里就行了,明天我把树皮一刮再洗洗就能用了。”
顾行之把树干放到水井旁,没作任何犹豫就回了屋。
江卿:......
瞧这怨气的背影,她没求着他帮她拿回来吧。
吐了口长气,江卿转身走向灶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她先把白菜、萝卜、红薯、土豆,南瓜,冬瓜这类容易放的菜放进地窖里,其他容易坏的青菜就留在外面准备这两天吃完,然后把点心,调味料,等各种杂七杂八的吃的归类好。
最后,拿着木盆出去接水,却见顾行之正坐在石凳上,左手捏着长长的树枝,右手拿着刻刀,一下又一下刮着树枝皮。
许是没做过这种事情,他动作有些笨拙,刮的极慢,却极其细致。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一身洗旧的长袍也变的熠熠生辉,这时江卿才想起来,他给所有人都买了衣服,却独独没给顾行之买。
那等下次去县城给他买两身吧,这样也有益于消除他对她的芥蒂,江卿心底暗暗想。
未免他怀疑自己有意接近他,江卿转身回屋子里切腊肉块去了,等再次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院内只有竖着的刮的干净透白的长棍,顾行之的屋子里开着灯,想必在看书,江卿从井里打了水就回了灶房。
这次猪肉腌制的比上次还多,江卿忙到凌晨还在给猪肉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