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躺在床上,认真思考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突然的情感波动,突然的魔怔,这一切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动。
这是她过去四百年以来从未遇见过的……
可四百年的漫长时光,不知道终点在何处。一个人的孤寂与茫然,随着时间的增长愈发强烈,会不会……她的转机要来了?
雷电交加,风雨侵袭,岛上又停了一天的电。
以破旧发电站为中心,方圆十里,陆陆续续恢复了正常的电。
可再远点的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
小院离发电站直线距离九里,来了电。
岛上最重要的几栋大楼离发电站直线距离九点五里,来了电。
来电之后,从这里面向广大泗阳市市民发布了一则通知,内容是发电站供应不了全岛的电力,现在岛上的供电区域只有以发电站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方。
新的通知一出来,立马有小部分人反抗不认同。
供电线路可以更改,凭什么十里之外的地方就要停电。
没有电,家里的电器不能用,手机不能直接接收由广场发过来的各种虚拟形象,更重要的是,岛上有好几座娱乐广场被划在这个区域外面。
好在被划出来的娱乐广场都出来发声自家有发电机,才避免的一次小小的动乱。
宋白榆从外面听来了这一出,回家跟阿月吐槽,“这里的人真奇怪。”
阿月喝着茶,心不在焉的。
她在屋里闷太久了,好想出去走走。
“阿月姑娘,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阿月懒懒散散瞥了他一眼,“可能是闲的。”
“呀!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去租船出海吧!”
阿月:“你在开玩笑吗?海根本出不去,万一转不回来就惨了。而且前天下雨,岛上的船应该没剩几条了,人家肯定不愿意借给我们。”
宋白榆努力思索岛上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我们去娱乐广场?”
阿月喝了口茶,“不去。”
“阿月姑娘想玩什么?”
宋白榆挠头疑惑。
阿月靠着沙发的扶手,撑着下巴道:“没想玩什么,就是无聊。”
她叹气道:“那院子里的地种不了花,哦,对了,我也没有买花种。这两次大雨,把岛上的树毁了个七七八八,外面空气更差了。”
说到树,宋白榆真的很疑惑。
“阿月姑娘,既然边缘城一下雨植物就会被雨水里的腐蚀性物质腐蚀,那我第一天来看到什么植物还挺茂盛的,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我来之前几年没下雨了吗?”
阿月眼眸微眯,好像有些困倦,“因为以前每次边缘城一下雨,中心城就会派人过来用特质药剂来恢复和助长植物。林晏他家就是负责这个的。现在他们进不来,树没了就是没了。”
宋白榆恍然大悟,“咦!我好像有点印象,之前听谁说过。”
阿月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先回房歇会儿,晚餐我醒了再做……”
宋白榆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做好了晚餐再叫你。”
阿月拿着茶杯,揉了揉额头。
“也行。晚餐就拜托你了。”
睡着之前,阿月迷迷糊糊地想:幸亏这几天教了他做菜,要不然她都不放心睡太久。
吃饭还是要吃合自己胃口的。
又过了好几天,阿月实在在家里待不下去,无聊极了,于是就跟宋白榆去爬山。
岛上面有一座小山,一面坡度不大一面是悬崖峭壁。
一路上阿月可以看的三三两两的人坐在自己家门口,脸上终于有些愁容。
没有电,重新用火去烧饭,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首先一点,没有柴火。
刚到山脚,阿月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月姐姐?是你吗?”
贺云青的声音细细弱弱的,但相比于一个月之前的见面,好了很多。显得稍微有精气神了。
阿月非常惊讶,她戴了口罩帽子,又穿着一身贺云青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这小孩子怎么认出来她的。
这么想着,阿月也问了出来。
贺云青得意答:“看到阿月姐姐的背影就认出来啦。可能是直觉。”
他带着阿月送他的视力辅助仪,表情愉悦又兴奋。
“阿月姐姐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留在岛上?”
阿月:“推迟两天走,结果被困在岛上了。”
看着有些精神的贺云青,阿月想到了什么,但很好地把情绪藏在心里,没被任何人看出来。
她一看后面推着轮椅的贺父,眼眸中有强压着的悲伤。
贺云青微微一笑,牵动了满脸皱纹,“阿月姐姐,要一起走走吗?”
他在祈求阿月。
阿月眉眼一弯,温柔应他:“好。”
这里的环境着实算不上好,山是光秃秃的,只留下一些腐烂的树桩,空气中弥漫着颇为浓烈的酸臭味。
黄土被雨浸湿又被高温蒸干,已经结成小块小块的土疙瘩。
宋白榆其实不想继续跟着阿月一起来爬山,他闻不惯这里的味道,但又放心不下阿月。八壹中文網
前几天阿月的异常状态让他放心不下,而且自从那天过后,宋白榆总觉得阿月怪怪的,感觉对外界的反应更加冷漠了,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好不容易想爬个山,就算是刀山,他也必须要相陪。
不过没想到的是,居然遇见了一个月前的小孩儿。
想起之前阿月姑娘说的……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精神状态稍稍优于从前是因为回光返照吗?
因为贺云青的加入,阿月改变了去爬山的想法。
山上的雨后腐植味还比较浓,她自己闻着没什么,但是小孩子就没必要了。
于是一行人沿着黄土路一直走,这条路的前面有一块空地,周围没什么高大的植物,而且那里有小小的瀑布,非常适合作为散步的终点。
贺云青坐在轮椅上,贺父在后面推着他,让他能够与阿月并排。
宋白榆走在阿月的右后方,差不多跟贺父一排。
一行四个人却只有两个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