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搬走(1 / 1)

银月皎洁,宛如一只玉盘悬在夜空,以满天繁星为衬,温柔了海边夏夜。

隔着朦胧的夜色,宋白榆模模糊糊瞧见了远方那小小的、一点点人影。

他的内心惊讶不已——在黑得浓稠的夜里,伸手难辨五指,唯有他面前的背影,仿佛用画笔重重地勾勒了轮廓,异常清晰。

天空广阔,大海浩渺,纤纤背影,风姿绰约。

他想看清她的模样,往前走啊走,总还有一段距离越不过去。

好熟悉……他在哪里见过她呢?

离得愈近,身形愈发清晰。

宛如有一位妙手丹青的画家,一笔一画在细细描摹她清冷的背影和纤弱的身形,塑造着惊艳了黑夜的形象。八壹中文網

玉肌黛发,小腰细颈。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如梦似幻,不若凡尘俗世之人。

宋白榆张嘴,想对着那背影喊些什么,但声带似乎被掺了沙砾,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她着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浅蓝色的丝带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上系了个宽松的蝴蝶结。

她扎着侧边鱼尾辫,发辫放在右侧,很长,发尾有点抵着腰窝。

她的美丽像一轮明亮的圆月,温柔得不像话。

她屈膝坐在小小的、湿滑的礁石上,海风轻柔拂过她的发梢。

宋白榆伸手,想要抓住她。他要问她,为什么她让他说不出话来。

路啊,是越走越近,但怎么也到达不了终点。

“嗬嗬!”

他抓住自己的喉咙,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一滴一滴,落在黑如烟墨的沙砾上。

无尽的恐慌和莫名的悲伤刹那间从四周向他涌来,将他淹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闭眼前,宋白榆看见,礁石上的那个人总算是若有所觉,回眸望向他。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只剩下她的面容,周遭一切都屏蔽得彻底。

姿容清艳,眉眼如画。

只一眼,好像跨越了千年万年。

黑暗轻微拉扯他的意识,宋白榆在洒满明月光辉的新房间里醒来。

抬手遮眼,他透过指间看窗外那轮明亮的满月,最后幽幽叹气。

怎么做梦了?啧,后面梦见什么还记不得了。

有点难受诶!

上个月,他在海边碰见一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姑娘,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同她搭话,姑娘就走了。

那地方本就人烟稀少,让他想问也问不着。

虽说这一个月来他忙着搬家,偶尔闲下来也会忍不住想她。

他很疑惑,那么漂亮的姑娘真实存在吗?他敢打赌,即便是以现在整容技术,都整不出来那姑娘的样子。

好奇,好想近距离看看……

可惜那天晚上海滩边上暗得厉害,他们之间又隔得很远。

唉!

宋白榆扯过立在床头的大鲸鱼抱枕,把它揉进怀里,然后从床头咕噜噜滚到床尾,又从床尾咕噜噜滚到床头。

越想越清醒!好了,这下睡不着了!

宋白榆忍不住又仔细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

啊呀!姑娘真好看!

把脸埋进鲸鱼白色的柔软肚皮上,他想得更远了。

她,她去那里做什么呢?

宋白榆抬头,深吸一口气,随即又埋在软软的鲸鱼肚里。

管她要做什么呢?以后肯定没什么机会能再见她。

但是,如果……

他心里羞涩地想,如果真能再遇见那位姑娘的话,他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错失机会。

全身都好看的姑娘,是真实存在的吗?

好奇~

宋白榆胡乱摸向床头的桌子。

咦?没水了?下去打一杯。

半夜醒了这么久,口渴得不行。

喝点水,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冷月的清辉如同层层加厚的软纱,堆叠在靠近窗口的方地上,那里反而成了一个格外光明的圣地。

宋白榆慢吞吞地下楼。

搬家真累啊!现在他腰酸背痛,腿脚酸胀,可难受了!

无意间往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一瞥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怎么进来的?”

宋白榆本来正扶着楼梯艰难行走,现在往后猛退一大步,后腰正好撞上楼梯的扶手。

腰身本来的酸加上撞击的疼,一时间,他失去了表情管理系统。

眉往上提,半眯着眼,真真感觉头皮发麻!

右手肘关节更惨!肘关节突出的那一块儿骨头隔着薄薄的皮肤恰巧磕在楼梯上,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整个右手及小臂都没了知觉。

然后只听“哐啷”一声,原本拿在右手上的玻璃杯以极其清脆的碎裂声,结束了它短暂而悲惨的一生。

令人窒息的安静在别墅里蔓延,伴随着晚风也吹不散的尴尬。

匆匆扫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宋白榆左手拖着右手,赶快撇头。

唉,刚才吓傻了,哈哈,怎么可能有鬼呢?我在胡说些什么?

丢脸丢大发了!

哎!没脸再见到这个杯子了,它是我刚才愚蠢的见证。

我的腰啊我的手!痛死了!

宋白榆忍着疼,脸部表情僵硬。他故作镇定,仔细地打量刚才惊吓到自己的人。

诶?!这个突然出现在一楼客厅的“鬼”,怎么那么眼熟呢?

她……她不就是刚才梦到的,海边那个姑娘么?!

哦豁!事情在向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

梦见了,居然就马上见到了,他从没有遇见过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

宋白榆的耳根渐红,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不知所措。

这才刚梦见人家呢!居然就再见面了……

而且,如今再看,果然是越看越好看呐!

晚间风微凉,很好地抚慰了宋白榆惨失一杯的懊悔!

他收拾好心情,暗自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开口询问。

“你是谁?为什么晚上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蓝色的沙发上,容貌姣好的姑娘坐得笔直又优雅。

眼帘微抬,向他投来清凌凌的一眼。

他不知道,姑娘心里想的是:哪里来的小强盗,说话可真不客气!

“你下来,”姑娘的声音清雅空灵,带着不染凡尘的干净透澈,“我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我想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谈谈。”

“什么?”宋白榆表情一僵,脑子瞬间卡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我叫阿月,这是我的别墅。你怎么住进来的?”

阿月的表情冷淡疏离,短短几个字,压得宋白榆的小心脏怦怦跳!

一个小姑娘,说话的气势比我还厉害!

阿月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住在我家,但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工作,有几年回到这边住了,所以我不清楚现在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的房子为什么变化如此大。”

阿月停顿了一下,对着还靠在楼梯扶手边上的暗自揉腰的宋白榆,再次认真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谈谈。”

她看了一眼宋白榆在腰上的小动作,善解人意道:“当然,如果你现在不方便,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纤指轻抚过手底下的沙发扶手发出沙沙声。

阿月声音清冷,如同夏日深林最凉的山泉,“你怎么想?”

“我……”宋白榆拖着“重伤”的身子,赶紧从楼梯下来,坐在阿月的对面。

他努力摆出一副要认真交谈的样子,奈何他的腰和右手肘关节实在酸痛,年轻俊郎的面容不免扭曲了几分。

疼得这么厉害!

看来必须要抹药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道,“阿月姑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栋别墅是我曾祖父留下的,房屋证明我也有,你怎么能说是你的呢?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但他毕竟年纪还小,在社会上才摸爬滚打了一点点时间,无论怎么压低声音严肃表情都装不了老成。

“证明?”阿月抬眸看向他,嘴角微扬,冷漠地跟宋白榆对视,“那东西我也有。上面写的别墅主人是我。”

“怎么可能?!姑娘别开玩笑了。我不信!除非你拿出来证明给我看!”

宋白榆心肝一颤,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地儿能住得下他自己和“他们”,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啊!

当初他匆忙搬家,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幸亏他想起以前在曾祖父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栋别墅的资料,他还亲自过来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儿根本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所以他才毫不犹豫搬了进来……

等等……当初第一次来这里查看的时候,他发现通往三楼阁楼的楼梯被锁了,就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是被曾祖父锁上的,可能不用的、废弃的阁楼……

不会吧,她住三楼的阁楼?

可——怎么可能有人像她这样住别墅?!

只住最高层,下面都不管?!

想想他最初过来探查的那一次,一楼二楼脏乱得简直没眼看。

像是几百年没住过人似的!

还好家具都是上好的檀香木做的,这才没有腐烂和生虫。

宋白榆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阿月。

不会吧,这么好看的姑娘是个不爱打扫的“懒”姑娘?

他不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答案,阿月的确是懒得动手打扫别墅的一楼跟二楼。

阿月:“行,你坐这等我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找它。”

此时此刻,阿月心中已经明白闹出这件事情的原因。

大概是这小子着急离家,没和家里人打听清楚就搬到这里来了。

关于这栋别墅,他应该只知道地址。

不过……

阿月垂眸沉思,宋孝中当年竟还留了一份证明在他家,他到底什么意思?别墅都送出了,别墅的资料和钥匙竟然留了一份放在他家!

几分钟后,阿月从三楼的阁楼拿来了房屋证明。

宋白榆拿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顿时傻眼了。

这房屋证明的日期可比在他家那个躺了百年抽屉的新多了。

“证明你也看了,房子的主人是我。你收拾收拾明天搬走吧。”

阿月的声音虽轻,其中赶人的意思却明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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