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他为什么笃定我会相信？”此时此刻，夙妧已经接受了她和秦澈是一个世界的事实，“按照你所说，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可如果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听到柳松文这番话，只会把他当成危言耸听的疯子。就算他想让我放过柳雯嫣，这个办法也是最差劲的办法。除非……”
她看向秦澈，没说完的话被秦澈接了过去。
“除非，他知道你我的秘密，也亲眼见过有人通过这个办法换了身体。”
夙妧点点头，“而那个人就是瑜嫔。”
霎时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奔灵台，秦澈和夙妧都被这种猜测给吓到了。
“卧……这怎么可能？”秦澈差点被吓出一句国骂，“如果瑜嫔真的是……是穿越，为什么她什么举动都没有？”
夙妧也吓了一身鸡皮疙瘩，“有没有什么话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能听懂，这个世界的人听不懂的？我去试探一番。”
“你就问她，奇变偶不变。”这种经典的暗号，秦澈当然知道。
“符号看象限？”虽然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夙妧还是下意识顺了出来。
两人对视，扑哧笑出声。
这些刻在灵魂里的东西，不会随着他们的处境改变而变化，如果瑜嫔真的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一定会知道的。
保险起见，秦澈亲自把夙妧送回皇宫。
一进宫，夙妧就想起自己和秦翊渊吵架的事，别扭地问秦澈道：“你知不知道我和陛下从前的事？”
“你是指哪些？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皇上的枕边人了。”秦澈颇有些感慨，手里扇子摇动，带来阵阵凉风，吹得夙妧打了个激灵。
她不客气地抬手，把秦澈手里的扇子合上，揣在自己袖囊中，“比如他有没有什么妾室……不对，他是王爷，应该是有没有什么侧妃？他的侧妃有没有害过我之类的。”
“这种事你应该问他才对。”秦澈瞥了一眼她的袖袋，虽然想把扇子拿回来，但考虑到自己身在皇宫，一言一行都会被急诋皇上，只能忍住。
“我要是想问他，又岂会来问你？”夙妧叹了口气，虽然没明说，但已经表明了他们在吵架。
“阿与，在你们的过去，你和他才是主角，许多事情只有你们才清楚来龙去脉。如果真正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从别人嘴里知道过去的你们。流言有多不可信，你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为什么不试着去问他呢？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夫妻？”
夙妧敏锐地抓到了这两个字，皱着眉头看着秦澈，“所以我和他真的是夫妻？”
一时说漏嘴，秦澈抬手在嘴边拉了一下，“我的嘴巴被拉链拉上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想知道就去问他。”
他们夫妻打架，自己这个小老百姓就不跟着遭殃了。
心里的迷惑越来越重，夙妧原本不准备去见秦翊渊，可再也按捺不注，索性一鼓作气地冲到朝华殿，推开门问道：“秦翊渊，你给我说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坐在御案后面的秦翊渊：“……”
分坐两旁的朝臣：“……”
没来得及拦住夙妧的明德公公：“……”
夙妧也没想到，向来无人的朝华殿会一瞬间聚集这么多的人，想想自己刚才吼的那一声，这些人都听见了，顿时面如土色，撒腿便跑。
“明德，看着她，不许她出宫。”秦翊渊回过神，当即立断地吩咐下去，见明德的身影消失无影无踪，才收回目光。
这些朝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顿时尴尬地盯着脚尖。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夙妧，没想到就是这般劲爆的场面，有些人甚至连夙妧的模样都没能看清。
英国公坐在上首，而他身旁坐着的是夙渚。
其他人或许没有见过斋月公主，但这二人非但见过，还曾与斋月公主打过交道。
方才只是一个照面，英国公就认出了夙妧，他和夙渚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提起此事。
“玄易关易守难攻，有范城暂时镇守，年前不会有事。只要在年后将粮草送到，玄易关就不会失守。但这是最坏的打算，诸位大臣回去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
秦翊渊仿佛没有听到刚才那一声怒吼，依旧说着玄易关的事，只是在说完这些事后再加上一句，“朕决定立后。”
是决定，而不是想要。
经过方才那一遭，他想要立的皇后是谁，不言而喻。
这些大臣大多是武职减少有文官，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也是看着英国公的脸色。
奇怪的是，原本一直反对陛下和夙娘子在一起的英国公，现在却只是捋着胡子不说话，连一旁的夙渚老国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
他们都不说话，秦翊渊索性直接点名：“英国公。”
“嗯？”英国公像是才回过神，嗯了一声抬头看向秦翊渊，见到这位年轻君王的脸色，当即拍板道，“立后，现在就立！”
要是早知道这位夙娘子就是当年对斋月公主，他也不会反对了。
有英国公表态，其他人的态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众臣退一下后，只有英国公留下来。
“陛下，老臣看夙娘子的状态，她似乎不知道她和陛下的关系？”英国公捋着胡子问道。
虽然他赞成陛下立当年的斋月公主为后，可若是斋月公主，便涉及到南云与大梁的两国邦交。
但如果斋月公主什么都不记得，陛下趁机将她立为皇后，那便是陛下趁人之危，此乃不仁义之举，即便英国公再看好他们，也不会赞同的。
“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秦翊渊坦坦荡荡地说出口，并不觉得这会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
“陛下，臣以为还应该让斋月公主知道她的身份为好，否则……”
“若是让她知道了她的身份，便不会嫁给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