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秦翊渊也被他气笑了：“就她那副样子，你确定她是吃醋？朕看她是想吃了朕，好为瑜嫔打抱不平呢！”
秦翊渊最气的就是这个，他本以为阿与纵然不爱他，却也绝不愿意让别的女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因此特意吩咐瑜嫔在宫中静养，不要出来。
此事虽说他做得绝情了些，但当初将瑜嫔带回宫时，秦翊渊就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她，自己绝对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感情，她留在宫里，只能独守空闺。
当初瑜嫔也是答应了的，是她挟恩要进宫，怎么如今还成了自己的错？
秦翊渊心里越想越气，甚至想让阿与就此恢复记忆算了，可最后想了想，还是宁愿和现在没有记忆的阿与相处，至少她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再是梦中虚无缥缈的幻影。
收起心中的感慨，秦翊渊又沉下了脸色：“朕不是吩咐过让瑜嫔在宫中静养吗？为何她出了照晴宫，却无人汇报？”
听到陛下责问，明德心里一紧，他刚才已经见过当守照晴宫的小太监，其次是多少有些了解，解释道：“瑜嫔娘娘已经多日未出照晴宫，那些宫人原本也是阻拦了的，可是晴枝提了句软禁，那么怕被瑜嫔娘娘发现，只能让瑜嫔娘娘出来。他们已经派人跟着，见瑜嫔娘娘是来朝华殿，便没有汇报。”
“朝华殿到太医院顺路吗？”秦翊渊将奏折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今日当值之人一律二十大板！”
明德原本替那些人捏了把汗，听到二十大板又松了口气，好在保住性命了不是。
至于朝华殿到太医院顺不顺路，明德细细想了想，的确是不顺路的，可夙娘子已经给愉嫔娘娘看过了，若是愉嫔娘娘装病，一定会被夙娘子看出来的。
总结下来，瑜嫔娘娘就是被陛下无故迁怒的人。
可是眼下也没有人敢替瑜嫔娘娘说话，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顾得上别人。
光是处罚那些宫人，秦翊渊仍旧觉得不够，他不明白瑜嫔和阿与说了什么，心中越发纠结，连奏折都看不下去，索性摆架照晴宫。
听到陛下要来，晴枝又喜又担忧，一边将照晴宫最好的点心呈上来，一边替娘娘梳理妆发。
只是镜子里的娘娘看上去并不开心。
“娘娘，陛下要来，您不开心吗？”晴枝轻柔地替她疏通头发，越发不解娘娘的举动。
“他是为了别的女人而来，有什么可开心的？”瑜嫔倒是清楚自己的位置，看向镜子里清纯柔美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与平日里不一样地光芒。
“陛下驾到——”
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唱喏，晴枝立刻收起梳子，随瑜嫔娘娘出去接驾。
“起来吧。”秦翊渊看都没看瑜嫔一眼，抬手吩咐一声便进了照晴宫。
他走后，晴枝才敢扶瑜嫔起身，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怨想。
“今日你去太医院做什么？”秦翊渊开门见山，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回陛下，臣妾原本要去朝华殿看望陛下，但途中心绞痛，便扶着晴枝去了太医院。”瑜嫔乖巧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既然是心绞痛，为何不回宫？朕不知，朝华殿到太医院竟然还顺上路了！”
秦翊渊凌厉的目光在晴枝和瑜嫔身上遂巡，似乎能够穿破她们的内心，看清楚她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被那样的目光打量着，瑜嫔心中多了一抹苦痛。
对陛下而言，自己和晴枝就是一样的存在吧，纵然自己身上冠着瑜嫔的位分，可也只是在宫里的摆设罢了，除了能给陛下挡去朝臣，什么意义都没有。
若放在从前，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偏偏又来了个夙娘子，还是陛下一心一意放在心中的女人，她如何能不嫉妒？
“陛下放心，臣妾什么话都没有告诉夙娘子，臣妾不想，也不愿意告诉她。”瑜嫔闭上眼睛，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最好是如此。别忘记当初朕带你进宫之前，你答应过什么，那些话此生都作数。”秦翊渊睨了她一眼，随即收起目光起身离开，而晴枝费心费力做好的点心，他连动都没动。
等到陛下走后，晴枝才后之后觉得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瘫软地跪坐在地上，而她的主子瑜嫔娘娘还依旧跪的笔直，与陛下离开之前毫无差别。
“娘娘，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您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怪到您的身上来？若陛下喜欢，把她纳入后宫就是了，可现在她一介白身，不是嫔妃也不是奴婢，娘娘却连使唤都使唤不得，这算个什么事儿？”
或许是年纪太小，晴枝抱着瑜嫔一通哭泣，直到哭得眼睛都肿了，才慢慢安静下来。
“陛下心中有他，自然不会在她不同意的时候将她纳入宫中。”瑜嫔搂着晴枝，缓缓地瘫着身子，脸上依旧是从前那副笑容，变也不变，“只怕她这个医女的身份，也是陛下想着法子算计来的，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进宫？”
“娘娘，您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总想着别人也像您一样，殊不知那些人都是吃人的恶魔！”晴枝悲愤地看着自家娘娘，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咬咬牙道，“既然她不仁，也就休怪奴婢不义了！”
“你说什么呢？”瑜嫔慌张地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道，“你切莫冲动，如今我在宫里，只有你这个知根知底的贴心人了，若是你不在，让我一个人怎么独活？”
“娘娘放心，奴婢不会冲动的，奴婢还要伺候娘娘一辈子呢。”晴枝变换了脸色，柔声安慰，将她扶起身来。
还没等两人站好，门外便有一小太监悠悠哒哒地转了进来，“奉圣上口谕，照晴宫宫女晴枝护主不力，罚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瑜嫔脸色煞白地扶着晴枝，正要开口求情，被晴枝一把拦住，“奴婢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