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秦澈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提什么亲?他要是敢来提亲,皇上还不把他剁了。
听到他的茫然,夙妧一拍桌子,震得芙蓉糕抖了三抖,“你亲了夕月,不准备负责吗?莫非王爷真的如夕月所言,是个登徒子!"经过夙妧提醒,秦澈才想起来昨天的事。
但那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个误会,他进去后院找林夕月,见到站在玉兰树下哭泣的小姑娘,本来想逗逗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谁曾想踩到了枯叶,小姑娘一抬头,他猛地一低头,这不就凑巧了吗?
“你管这叫凑巧?姑娘家的清白都被你给毁了,你就这样敷衍了事?不是说秦家的人都如你这般?”夙妧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秦澈不想接也得接。
“阿与这是哪的话?秦家的人自然有身家人的风骨,可我……”秦澈刚想说自己不是秦家人,可他现在的身体,他的权势地位,都是因这个身体而得,说不是秦家人也未免太过没良心了。
昨天那事,他自知是自己不对,事后无论怎么道歉,林夕月都不肯答应,见林夕月实在不想见到自己,秦澈才尴尬的离开。
“阿与,我会向林姑娘道歉的,你可别误会,秦家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轻浮。”秦澈觉得自己牺牲可太大了,为了不让阿与误会秦翊渊,自己只能忍气吞声……虽然错也在自己。
“王爷可想好了,道歉也有道歉的法子。”夙妧瞟了他一眼,悠悠地倒茶。
秦澈还以为是给自己的,顺手要去接,却被夙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砰的将茶杯放下,“夕月要不要进宫,就看王爷怎么道歉了。”
“她进宫做什么?”秦澈下意识的问出口,随即又想到林夕月乃是峡州林家的女儿,林启的亲妹妹,作为知道选秀真相的人,秦澈当然不会把林夕月送入皇宫。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阿与你放心,林夕月绝对不会进宫!”
“真的?”夙妧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没想到誉王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既然是有情人,什么时候提亲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两人多相处培养感情。
打定这个主意,夙妧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帮我们照顾夕月,好好哄哄她。”
“本就是我的错,你且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包你满意!”秦澈还以为夙妧吃醋,所以不希望林夕月进宫,再有林启那一层关系在,他更加保证不会把林夕月送进宫。
两人鸡同鸭讲,竟然格外地和谐。
为了给林夕月和誉王培养感情的时间,夙妧和贺靖媛特意把他们赶了出去,勒令天黑之前不许回来。
“誉王是什么好人吗?若是他欺负夕月姐姐,夕月姐姐可没有办法反抗。”夙岑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个法子太过于不靠谱。
夙妧摇了摇手指,冲着夙岑语重心长:“昨天的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本来就是误会,这两人又郎有情妾有意,就算发生点什么,只要是你情我愿,那就无可厚非。阿岑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夙岑看了看阿娘。
……算了,阿娘本来就不靠谱,还是找贺小姐吧。
转头看向一脸姨母笑望着门口的贺靖媛,夙岑忍不住拍了下脑壳,发出轻轻的叹息。
不靠谱也是会传染的。
“这是誉王送来的芙蓉糕?”看见桌子上的点心,夙岑饿了一上午,肚子咕咕叫,拎过来塞进嘴里。
夙妧先前只尝了个味道,这会儿便拈起,一块细细品尝,霎时间那种熟悉的刺痛涌上来。
是了,秦澈说过,这是她从前最喜欢吃的芙蓉糕,熟悉的东西总能引起她的刺痛。
哎!这狗东西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但他的行为总是无比的现实。
“味道还不错。”夙妧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
一直趴在屋顶上的暗卫迅速把贺家宅子发生的事情报告给陛下。
“只有这一句?”秦翊渊一边看奏折,一边问道。
将折子扔到一旁,秦翊渊盯着宫门:“她为什么要撮合皇兄和林小姐?”
暗卫知道他并没有在问自己的意思,所以并没有搭话,直到秦翊渊将目光看向他,“你说说看为什么。”
暗卫转动他为数不多的小脑袋,虽然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看见皇上脸上的表情,他知道皇上想听的是什么:“大概是因为夙娘子吃醋了。”
“嗯,有道理。"挥挥手让暗卫退下,钟晋正好送芙蓉糕进来,想到阿与也在吃芙蓉糕,秦翊渊变心情大好。
钟晋想到殿外跪着的那些大臣,问道:“皇上,选秀之事,何时安排?”
“选秀?不选了。”
阿与都吃醋了,还选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秦翊渊知道,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地步,选秀是不可能停止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将一封绛色的折子翻过来,一边捏了一块芙蓉糕送进嘴里。
这份奏折是他的人送上来的,奏折上写的皆是选秀下达之后,各州道做出的反应,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扬州。扬州知州胡敬明以官压人,勒令扬州富商送嫡女进宫。
原本此事做的极为隐晦,可是贺家却出了夙妧这样一个变数,而夙妧又是秦翊渊心心念念要找的人,这才把此事牵扯出来。
吃完芙蓉糕,秦翊渊冷笑着将奏折扔到一旁,“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朕的事情反倒成了他们敛财的机会,只怕一场选秀下来,他们搜刮的银子比国库还多吧!”
钟晋垂首以对,又听到秦翊渊说:“朕已经说过,各州不得勒令,这些人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那他们听的又是谁的话呢?”这话虽然平静,但钟晋隐约感受到了帝王的怒火。
其实他也能察觉到不对劲,自选秀之事开始,各地民怨沸腾。来自南云各地的暗探汇报上来的消息,与各州道送上来的折子截然不同,定是有人想把此事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