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个狐媚勾人的东西就把别人也想成这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你男人不过做了一单生意,你瞧着人家长得比你好看,人缘也比你好,便在后面使劲抹黑,做人也没你这样丧良心的!你男人当初收她钱的时候可没手软!”
当初夙妧要打那一套工具,李铁匠起初不愿意,说是精细活,言外之意便是要加钱,夙妧二话不说,给他加了五两银子。
谁曾想这工具刚做完,李铁匠家的就骂骂咧咧的出来撵人,话里话外都在说夙妧勾搭她男人,也就是夙妧不计较,换作旁的妇人早就一榔头锤过去了。
这事儿从镇上一直传到小渔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李铁匠长得磕珍,就夙娘子那神仙似的人哪能看得上他?
再说了,他那女人本来就是看中了他能挣钱才跟着他,背后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现在倒是反咬一口,给他头上泼脏水了。
眼下这是风头都快过去了,却又被小五娘几句话扯了出来,顿时惹的人哄堂大笑,看向李铁匠家的眼神也没那么亲切了。
外面如何吵闹都与夙妧无关,她把麻沸散给二丫灌了下去,等到二丫昏迷过后掏出药箱里的手术刀,开始准备做手术。
她温暖的指腹触碰到二丫粗糙的肚皮,按照记忆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剖开二丫的腹部,神情镇定的把腹中胎儿取出来,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毛巾上,接着用发丝给二丫缝合伤口。
整套流程下来,有条不紊,若是将来与不说,谁也不知道她曾开膛破肚剖腹取子。
而夙妧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她触碰到二丫肌肤时,闭上眼眸的瞬间似乎比睁开眼睛看的还要清楚。
她紧绷着脑海中的弦,抛掉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怎么可能有人闭上眼睛比睁开眼睛看得更清楚?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因为担心孩子不喊出来,会憋的缺氧,夙妧把那孩子倒拎过来,啪啪拍了两巴掌。
一阵响亮的哭喊传遍整个房间,透过宽厚的木板传出去,打破了外面人的议论纷纷。
听到二婶激动的声音,她扬了扬唇角,但随即又有一个麻烦接踵而来。
小渔村贫穷落后,营养跟不上,二丫的身体若是不能好好养着,只怕会留下疤痕。
纵然自己已经把利害关系同二婶说过了,可夙妧还是担心她们不肯接受。
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把伤口缝合得漂漂亮亮,即便是放在现代的手术室里,也是一个完美的作品。
本来还在争吵的众人,听到哭声顿时反应过来,二婶欣喜若狂:“生了,二丫生了!”
“俺就说吧,夙娘子是不会骗人的。一看人家就是念过书的,就算有计较,那也是为了大家好,不像有些人,眼巴巴地上赶着给人泼脏水。”
听说了刚刚的事情,小五娘提着的心这会儿总算放下来,看见李铁匠家的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夹枪带棍。
被他接二连三羞辱,李铁匠家的脸上挂不住,一双勾魂媚眼,狠狠的瞪着她:“你有本事一辈子别用到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话说到这份上,小五娘和李铁匠家的也算掰了,只是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这样一拍两散,着实有些尴尬。
那房间里自从传来孩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后,二婶便放心许多,等夙妧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好脸色。
“夙娘子,先前是我不懂规矩,你可别往心上去。”二婶想着女人生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日后若是二丫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还得让夙娘子往这边跑,说话间也带上了尊敬。
“无妨。”夙妧让二丫的家人进去守着,又吩咐他们开小窗通风,这才叫人取来热水,洗去手上的血污。
看着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二婶便不禁打了个激灵,那双手可真好看呀,指甲圆润,就算干了这么久的农活,也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二婶,剖腹取子是会留下伤疤的,不过我家伤口处理的很好,日后好生照料并不会留下痕迹。幸好二婶素来宽厚,十里八乡都知道二婶对二丫这个儿媳妇有多好,有你在,我也不担心那伤口恢复不好了。”
冷不丁听到会留下伤口,二婶的心便提了起来,又听到她给自己戴高帽子,虽然不开心,但也不能显露出来,只好陪笑道:“这是自然,我拿二丫当自个儿女儿对待,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顾呢!你放心,月子地里我绝对不让她碰凉水,保准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伺候!”
她俩的男人上山打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说的难听点,还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二婶现在就只有二丫这么个儿媳妇能依靠,就算夙妧不说,她也不敢苛责。
交代完接下来月子地里要注意的事情,夙妧象征性地收了两吊肉,一筐菜作为酬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带上小五娘往家赶。
因为是小五娘来来回回帮二丫找大夫,所以二婶也给了她一吊肉,把小五娘乐得嘴都合不拢。
“都说好人有好报,从前咱还不信呢,瞧瞧这好报不就来了!”小五娘看了一眼那吊肉,又看了看夙娘子的,瞬间觉得二婶这事做的不厚道。
因为给了夙娘子两吊肉,所以夙妧手中的是一大一小,哪怕是那吊大的肉都没有小五娘手上这吊肉来的肥妹。
“俺跟你换换。”小五娘说着,便把夙妧手上那吊大的肉抢了过来,把自己手上这一吊给了她,“二婶咋那么抠呢?你好歹也是救了他孙子和儿媳妇的命,两吊肉都舍不得给。小五已经长大了,用不着吃这么多肉,你带回家给阿岑补补身子,那孩子瘦的跟竹竿似的……”
要是不给自己也就算了,可偏偏给自己的这么大,要是夙娘子是个计较的人,只怕早就怨上自己了。
听着小五娘在耳边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