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纵然是由皇帝说出来,也着实害人,但偏偏夙岑顶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点点头,让人哭笑不得。
祁望舒看着突然和好的两人,清笑一声,随即看向皇帝道:“皇上,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国库空虚需要银两,我帮你挣钱如何?看在咱们父女情深的份上,你让我便宜行事,赚到的钱咱们五五分。”
“三七。”
“你三,我七。”
“那就二八。”
“你二,我八。”
“夙妧!”
“陛下喊错了,我是祁望舒。”
“朕宁愿你不是!我六,你四,别逼朕动怒。”
“成交,多谢陛下。”
话音落下,梁帝就觉得自己被这丫头坑了,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四六分!
心里这样想,但他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姑娘着实对他的胃口。
梁帝是父亲,但他更是皇帝,即便再宠爱一个女儿,也不会因为她去动一国储君。
但若是那储君心术不正,威胁到皇帝,梁帝便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的太子祁连衡就是触及了梁帝的底线,所以他才会留下祁望舒,甚至达成合作。
祁望舒离开御书房前,梁帝冲她招了招手,“玄舟今年也不小了,你可有合适的人?”
“皇上说笑了,我认识的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怎么能配得上哥哥?”八壹中文網
虽然这是场面话,但在祁望舒的心里,的确没有能够配得上祁玄舟的姑娘。
梁帝皱着眉头道:“朕听闻他在逸云楼藏了一个姑娘,你闲来无事出宫可以去瞧一瞧。”
出攻嘛自然是要有令牌的,随后太监就把令牌送去了祁望舒所在的钟毓宫。
钟毓宫原本是斋月公主的寝宫,自从斋月公主失踪后,便无人居住,不过宫里时常有人打扫,依旧是一尘不染。
原本猜测祁望舒是要给梁帝做妃子的人,纷纷打脸谁能想到祁望舒竟然是去给梁帝做女儿?
这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首当其冲的便是祁玄舟。
世人皆知,骡骑大将军与斋月公主兄妹情深,为了寻找斋月公主,甚至从战场回来,一座城一座城的找,如今却被一个莫名出现的人冒名顶替,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就在人们猜测钟毓宫里面会是怎样的狼狈场景时,祁玄舟和祁望舒对坐饮茶,狠狠骂道:“父皇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当日情况紧急,我担心你在云梦阁出事,便与他说了你有几分相似,他倒好,直接让你住进宫里。若是叫旁人追查下去,露出马脚怎么办?”
“那也无妨,宫中戒备森严,只要禁卫军不是太子的人,我就不必担心。”
话音落下,祁望舒就看见了祁玄舟脸上的为难,自己的笑容也撑不下去,“不会真是吧?”
在祁望舒期待的眼神中,祁玄舟黑着脸点头。随即又道:“不过你放心,禁卫军里不止有他的人,我会确保你在宫里平安无事。”
“祁连衡心思深沉,你的人能不出现就别出现了。实在不行,我便拿着令牌出宫。”
说起令牌,祁望舒陡然凑近,笑曆如花,“我还没去过逸云楼,哥哥今日带我去逸云楼吧!”
“胡闹!那地方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祁玄舟轻咳两声,又看了看阿岑,“何况阿岑还小,难道你也要把他带去那个地方吗?”
“皇上一直想见见阿岑,就把阿岑送去给皇上嘛。”祁望舒柔了揉儿子的脑袋,阿岑立刻抬头露出傻傻的笑容。
“阿岑不会同意的。”
“只要阿娘想让我去,我就去。”
“……小叛徒!”
最终祁玄舟还是没有拗过自己的妹妹,特意带她出宫买了身男装便于出行,接着才左躲右闪地去了百花巷。
朱唇皓齿枕白玉,百花深处销金窟,说的就是百花巷的逸云楼。
逸云楼的幕后掌柜不知道是谁,地段也不好,离朱雀大街与玄武大道远得很,可里面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纵然陈设普通,众人却也慕名而来,接着便沉醉在这温柔乡中。
更让大伙放心的是,逸云楼有个规矩,到了百花巷巷口,就得戴上一个面具,这样一来便没有人能够认出对方,便于大伙隐去身份寻乐,增添闺中情趣,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这逸云楼背后之人也是个妙人,想出这样的法子,可比我高明多了。”祁望舒啧啧惊叹,一边紧紧跟在哥哥身后。
她特意挑了一身竹青长衫,胸口用布条勒住,加上她身材高挑,看上去是个纤弱的书生模样。
刚一进逸云楼,祁玄舟便带着她直奔三楼,那里正是小柳儿的住处。
似祁玄舟这般豪掷千金的人,自然是有专属的面具,小柳儿看见面具便知道来人是大将军,可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个文弱书生,不由皱起眉头,只是这身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柳儿还真是无情,六年前还为本公子精心排练舞蹈,六年后就再也不认本公子了。”
祁望舒摘下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虽然与六年前的美艳容貌相去甚远,但小柳儿还是一眼认出她便是在自己梦里出现过的人!
“殿下,您怎么来京城了!”小柳儿激动的想要抱住她,却停在半路不敢上前。
见她这动作做了一半,祁望舒乐呵呵地接下另一半,紧紧搂着小柳儿,笑容明媚。
“当然是来这儿给你赎身。”
“真的吗?”小柳儿惊讶地看着祁望舒,又看了看祁玄舟,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虽说是把她养在逸云楼,但若是没有卖身契,老妈妈可不敢轻易收人,所以小柳儿是真的卖在了逸云楼,只不过老妈妈碍于祁玄舟,不敢给她安排客人。
“当然是真的。”祁望舒挽着她的手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你回大梁,祁连衡有没有找到你?有没有为难你?”
“他一直没有找过我,想来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大梁了。”
这话说得小柳儿自己都不信,她皱起眉头,“毕竟已经六年,要么他已经知道我在何处,所以没有打草惊蛇。要么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是以为我任务失败死在了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