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烛火摇曳,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蜡烛陡然闪了一下。
夙妧现在的身体极其神奇,那么深的刀伤,不过休息了三两天便就痊愈了。
这边刚下床,她就去了红花楼。
秦澈跟在她的身后摇着折扇笑道:“你还说不喜欢小柳儿,这么着急忙慌的去见她,不是喜欢是什么?”
“再多嘴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夙妧扫了他一眼,自己这般着急去红花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这个红花楼楼主。这厮真的好没良心!
“这你倒是告诉我,你去的目的是什么。”秦澈好奇地走过去,俊朗儒雅的面孔挂上几分戏谑。
“宫宴之上,不需要人表演吗?”夙妧心平气和地转头看向秦澈,果不其然,这话一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犹豫半天问道:“非得是红花楼吗?”
见他真的伤心了,夙妧不愿意逗他:“你以为经过杜明轩的事情,若红花楼不找个更大的靠山,它还能在京城屹立多久?”
其实这个法子秦澈未必没想到,只是他不愿意红花楼走上老路,毕竟被人控制容易,想要逃脱控制,可是得付出命的代价。
但其实,无论是红花楼主动入局,亦或是被动入局,都没得选。
天子脚下有这么个东西,很难不被人注意。
一进红花楼,夙妧便感受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循着目光望过去,果然瞧见了楼上的小柳儿。
只不过这一次小柳儿的目光充斥着打量,在她和秦澈之间来回扫视。
末了,她悠然一笑,如蝴蝶一般明艳,脚下生风从楼上跑下来,欣喜地冲进夙妧的怀中,低头蹭了蹭她的胸口。
“公子,你终于来了,奴家好想你啊!”小柳儿眼神迷离,抬头望着夙妧手,还不停的在她胸口画着圈儿。
旁人不知道这公子是女儿身,只是觉得她生的阴柔,但秦澈知道,看见这一幕,不由朗声大笑,摇扇离去。夙妧面色一黑,小柳儿凑近道:“公子放心,这叫欲擒故纵,只要王爷对公子有意,必定心生醋意。”
“我说了,不必。”夙妧一把拎起小柳儿,不知道她怎生的这么轻,随手放在了身旁,令她跟着自己。
到了二楼,小柳儿还扯着她想往自己的房间去,被夙妧拒绝,依旧要了雅间,叫来掌柜,只不过这一次有誉王和小柳儿做陪。
“草民见过王爷,安公子。”韩掌柜拱手作揖,没有想到会在这再次见到安公子,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他还以为安公子不来了。
“上次我说的事情,韩掌柜考虑的怎么样了?”夙妧清泛笑意,虽眸光浅淡,却势在必得。
韩掌柜听到了她对自己的称呼,心头的称又重了几分。
外人都叫他洪掌柜,他也说过自己会跟着红花楼姓,知道他本家姓韩的只有楼主。
“请安公子移步隔壁,草民有要事相商。”韩掌柜抬手,眸光看向一旁喝酒划拳的秦澈和小柳儿,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到了隔壁雅间,夙妧坐下,便听得韩掌柜问道:“安公子与我家主子究竟是何关系?可曾知晓我家主子的下落?”闻言,夙妧不禁抬头:“莲芜不是死了吗?”
韩掌柜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夙妧冷声到道:“想说什么便说。”
“实不相瞒,当初主子的确牵扯进一些事情里,外界亦有传闻说他中箭身亡,但草民并未见到主子的尸体。”
这回轮到夙妧神色复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尸体竟然会不见。
“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她听秦澈说过,他是在城外中的箭,又是在永宁王府呢马车上死的,那么尸体不在红花楼,便就在永宁王府。
韩掌柜摇摇头,仔细回忆道:“当初主子的尸体的确是送回来过,我们按照惯例停在后院,那就再起灵的前一天,尸体忽然不见了。”
说罢,他有些愧疚:“我们也曾悄悄探查过,但不敢大肆张扬,红花楼虽有遮掩,可如今主子不在,群龙无首,我们害怕出事,只能将此事隐瞒下去。”
“你们未曾做错。”说罢,夙妧抬头看着他,“你是怀疑莲芜没有死?”
“虽听起来可笑,但草民听闻主子曾经是南疆人士,南疆巫蛊之术,天下闻名,草民不由得多想。”韩掌柜挠挠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刺激。
夙妧咧着嘴,他不知道该怎么夸奖韩掌柜的脑回路,没想到竟让他碰了个正着,莲芜真的没死,现在还在和小柳儿玩闹呢。
不过秦澈的身份敏感不能与红花楼扯上关系,夙妧便压下不提,只是吩咐道:“此事继续压着。可曾去永宁王府问过?”
“去过草民私下找过钟晋大人,但钟晋大人说并未见过主子的尸体,草民不敢追问,盯了半年也没有发现异常,便撤了人手。”
那里毕竟是王府,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涉足的。
“你且放心,若莲芜真的死了,我定会找到他的尸体,若是还活着,我也会把他找回来。”夙妧沉声应下。
她现在十分好奇,当初她身故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写信让莲芜把自己的尸体带回南疆,他似乎也做了,否则不会出现在城外。那箭又是谁放的?秦翊渊,还是秦翊毅?
一时间诸多问题接踵而来,夙妧身心疲惫,头痛欲裂。
韩掌柜似乎也有这样的疑惑,他皱眉沉思,片刻后道:“不知安公子可曾听过南疆秘术?”
“秘术?”夙妧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禁地里面的那块石碑。
“是。草民听闻南疆有秘术,可令亡者死而复生。”韩掌柜压低声音,“永宁王妃身故后,皇陵先太后口中的夜明珠被盗。其实被盗的不止一颗夜明珠,还有前朝皇帝的夜明珠也被偷了。草民怀疑,是有人欲施秘术。”
至于施秘术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岂不是逆天而行?”夙妧不露痕迹,心思却已经飞到了永宁王府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