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我不过是馋王爷的身子,如今既然得到了,自当弃之如履。”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秦翊渊低头愤恨的看着她,曾经觉得令人血脉债张的画面,如今却不忍直视。
“当然是让王爷在临死前好好享受一番。”夙妧勾唇,笑容妩媚,“王爷,这在我们那儿叫分手唔……”
她听到秦翊渊的声音:“不许说分开,你答应过我,要与我相守到老的!”
“可是你走不到老,我们还是会分手。”直到张开嘴,夙妧才明白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凉薄。
她真的好狠心,可她的心也真的好疼。
幸好,她还知道翊渊是爱她的,可是这份爱在她离开之后会化成枷锁,倒不如由她亲自把这枷锁打碎。
舒怀院的人一夕之间被撤了个干净,只有心白还守在身边。
夙妧醒来,见到心白哭啼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哭什么?若是觉得舒怀院太过冷清,我也可以替你重新找个院子。”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心白听了,哭得越发厉害:“殿下不该受这些苦的!奴婢愿意伺候您,您别把奴婢赶走。”
“你就不好奇发生什么了吗?”夙妧拨开她垂落的发丝,心里一阵苦涩。
果然,他们都知道了,那自己过不久也该死了吧,是被火烧,还是砍头,亦或是更加残忍的死法?心白摇晃着脑袋,抽泣道:“奴婢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奴婢只知道您是主子,整个王府只有您才是奴婢的主子。”当初这条命是王妃救下来的,如果没有王妃她什么都做不成,就算王妃是妖怪,她也要跟着王妃离开。
“傻姑娘,你这样亲近我,若我以后不在了,你要怎么在王府立足?”夙妧眼前一片模糊,她真心喜欢心白,却也知道心白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下场想必不会好。
“你走吧,我这舒怀院不需要别人伺候,你也不必强留在这。”
“奴婢不走,您在哪,奴婢就在哪。您是王妃,奴婢就是王府的吓人,您要是妖怪,奴婢就去您的洞穴里做下人。”原本沮丧的夙妧,这会儿被心白的话逗乐,她抬手兜着心白的下巴道:“我哪来的洞穴?我可只有这一个去处了。”若她有洞穴也好,总好过在王府磋磨下去。她什么也没有,天地之大,孑然一身,说的就是她了吧。
不……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不过现在她哪儿也不想去,倒是十分想见见那个人。
“心白,拿纸来。”夙妧吩咐心白,悠悠起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幸好屋子里暖炉够暖和,才没让她冻着。
准备好纸和笔,心白转身便看见王妃,眼睛霎时间红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王妃的身上,背过头悄悄抹眼泪。
从前的王妃哪受过这样的耻辱?就算王爷真的动怒,也不必这般羞辱王妃!
写了几句话,夙妧递给心白,把身上的外袍一并给她穿好,给她抹去眼泪道:“不必心疼我,我如今这般,有人比我更心疼。”
心白误以为她说的是夙枫,哭得越发汹涌:“是啊,若是夙大人知道您在这受苦,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好了,别哭了,替我将这张纸送去红花楼给莲芜公子,回来给我带些糖块儿,我想吃甜的。”夙妧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她躺回床上,目送心白离开。
夙枫,他会心疼吗?想必不会吧。会心疼她的人只有……
那封信并没有顺利送出去,而是被截到了啸林院。
纵然翻来覆去看不懂信上的内容,但秦翊渊还是压低眉头问道:“你觉得她想离开吗?”
钟晋看了看心白,不知道王爷问的是她还是自己,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沉默下来。
“把这封信送去红花楼。”秦翊渊把信纸递还给心白,随即又命令钟晋,“盯紧红花楼,一有异动立刻通知本王。”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钟晋拱手应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舒怀院几乎是一夕之间空了,钟晋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心白送完信,便回到舒怀院,夙妧也得以拿到了一些衣裳。
她坐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云彩,忽然吩咐心白道:“你具体我拿些药材过来。”心白拿着纸本想直接去药房,但还是被钟晋“请”到了啸林院。
“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药?”看见药材,秦翊渊便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回王爷,这些是用来做解毒丸的。”心白老实回答,悄悄打量着王爷,心里思忖如果王爷不同意,她该如何给王妃说好话。
没想到秦翊渊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只是让钟晋陪她一块儿去,又送她回舒怀院。
“属下参见王妃。”再次见到夙妧,钟晋拱手行礼,只是看到那瘦削的脸庞,心有不忍。
他是给夙妧送东西来的,有药材自然得有切药材熬药材的工具,心白一个小姑娘拿不动,王爷又不许其他下人进舒怀院,只有钟晋帮忙了。
把东西安置好,钟晋悄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话想带给王爷?”
他一直以为是王妃得罪了王爷才会遭受如此大难,单纯地想着若王妃能低个头,兴许就不会有事。
夙妧了解钟晋,见他这样想帮自己,心里一暖。
不过她没有什么话带给秦翊渊,只是把那个未曾绣好的香囊交给钟晋:“这香囊是我答应过给王爷的,若他不嫌弃,便就戴着吧。里面我放了一些安神的药材,免得他晚上睡不着。”
“属下会转达的。”钟晋应下,转身退去。
“王妃制作解毒丸做什么?是谁中毒了吗?”心白心里有所疑惑,见夙妧忙碌便给她打下手,忍不住问道。
夙妧轻轻摇头,并没有解释。
解毒丸并不难做,但要做出一颗好的解毒丸并不容易。
心白替她把药材切好,便不再留下来出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