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夙妧换了身绛紫色立领大袄,一边任秦翊渊给自己整理衣领袖口,一边问道。
钟晋摇头:“没有,来送信的人笑嘻嘻的,只说请您有时间过去一趟,别的什么话都没说。”
越是这样奇怪,夙妧就越担心是不是秦翊毅知道了什么。
“放心,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秦翊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秦翊铮被赶出京城,一切都已经无迹可寻。”
“也好,总归这事儿本就是要嫁祸给秦翊铮的,他逃不掉。”夙妧靠在秦翊渊肩上,越发觉得自己疲惫。
掌心的龙息石被她握得温呼呼的,却不像从前那样保护她健康无病痛,或许因为这块石头不是自己带来的,对自己的效果不她捞出秦翊渊的手,把龙息石放进他的掌心,两只手十指相扣,她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马车停在靖淮王府门前,夙妧要下车,被秦翊渊一把抱住,从门外抱到屋里。
孙若梅头戴锦缎白玉抹额,见秦翊渊这举动,不禁笑道:“七弟这样心疼七弟妹,早晚会成为京城男人的敌人的。”
“疼爱自己娘子不是应当吗?”秦翊渊毫不在意地把夙妧放下,看见秦翊毅凳子上的锦垫,眼睛也不眨地拿过来,垫在夙妧身后,“三皇兄惯会享受,他的东西不会差的。”
秦翊毅哭笑不得,恨恨地拍了他一巴掌道:“不过是请七弟妹过来一遭,你就这样心疼,要是我让七弟妹留下来陪陪梅儿,你还不得把我靖淮王府的屋顶掀了。”
“三皇兄说笑了,我不敢。”嘴上说不敢,但是他那张脸就差写上“你敢留我就敢掀”几个大字了。
夙妧面上一红,拧了他一把,“我哪有那么虚弱?你别让三皇兄和三皇嫂看笑话了。”
“不虚弱怎么会感染风寒现在才好?”秦翊渊不置可否。
“什么?感染风寒?”秦翊毅有些紧张,赶忙道,“这我倒是不知道。那我也不和你们兜圈子了,梅儿近日食欲不振,我想请七弟妹瞧瞧她是不是有孕了。”
夙妧微微愣住,见孙若梅眼眶红润,明明嘴角扬起是个笑容,却满满透着凄苦,不由得担心。
“你们先出去,我戴上帕子,不会传染给三皇嫂的。”夙妧挥挥手催促道。
等他们关上门,夙妧把手帕叠成三角,戴在脸上,这才给孙若梅诊脉。
这一诊,的确是怀孕不假。
但见孙若梅这样的架势,夙妧脱口而出,低声问道:“三皇嫂可想留下这个孩子?”
毕竟上一个孩子因为人为才没保住,若这个孩子也保不住,那对孙若梅的身体损伤极大。
“若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七弟妹有办法吗?”孙若梅眼眶通红地冋道。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了一个孩子已经落下了旧疾,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我不能保证一定有办法,但可以试一试。”夙妧拧起眉头,捡放心的话说。
倒不是她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只怕自己没有那个时间。
“妧,我求求你,无论如何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哪怕……哪怕要用我丈夫的命来换!”孙若梅死死拉住她的手,眼底有些疯狂,更多的还是绝望。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按理说,他装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不可能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孕的。”夙妧深感疑惑,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他没钱了。”孙若梅摇头苦笑,“原本户部一直都是老五的人把控,后来老五出事,朝堂站队老五的人被尽数处理,我爹就成了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啊,那可是一份肥差。怪不得秦翊毅要在这个时候让他的王妃怀孕,女儿怀孕,当爹的能不尽心吗?何况女儿先前还流过一个孩子。
“你且放心,只要你身边的人可信,我就能帮你保住孩子。”夙妧握住她的手答应道。
不过即便如此,孙若梅也还是担心,恳求道:“妧,我知道心白是你救出来的,但如今我身边并没有可用之人,你能否把她借我一用?”
夙妧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
心白是她的人,如果孩子保不住,她也会有很大的嫌疑。
思前想后,夙妧还是拒绝了:“并非我不借,而是我现在也焦头烂额,眼下的确离不开她。你若是不放心身边的人,可以去明和堂找大夫。”
明和堂是秦翊毅的地盘,又有赵衷在,自己想安排人手也方便。
“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妧了。”孙若梅拍了拍她的手背,总算露出一个笑容。
回王府的路上,夙妧把自己和孙若梅的对话告诉秦翊渊,又问道:“你觉得秦翊毅想要这个孩子吗?”
秦翊渊低头思索,沉声分析:“他必然是想要的,如今只有我和他两个成年的皇子,我又不争不抢,纵然是为了防备我,他也会留下这个孩子。孙若梅这个时候求你,着实有些多此一举。”
“她曾经因为秦翊毅没了一个孩子,难道现在还要站在秦翊毅那边?”夙妧有些错愕,隔着一条命呢,孙若梅真的能无视被自己丈夫害死的孩子,继续和秦翊毅相互扶持下去吗?
“你太单纯,自然不懂他们的心思。”秦翊渊伸手敲她的脑袋,又把她抱到腿上坐下,搂着腰道,“她和你不一样,你毫无心机,又单纯善良,孙若梅不是,她从小就是被当做太子妃甚至更为尊贵的人培养的,她要做的就是扶持自己的丈夫,不要说一个孩子没了,就算是她不能生育,她也会想办法给三皇兄纳侧妃。”
说罢,秦翊渊低头问道:“若换做是你,会给我娶侧妃吗?”
“不会。”夙妧下意识地摇头,忽然被人偷亲,惹得她愤愤不平,小手来回游走不断作乱。
秦翊渊好不容易才压下她不安分的手,压低嗓音道:“她不会放弃三皇兄,但是你会放弃我。”
“算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