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妧让心白把所有人请出去,她用灵识探了林嫔的脉象,胎心越来越弱,不由得遗憾,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林嫔中毒了。
“永宁王妃,求求你保住本宫的孩子!”林嫔苦苦哀求,但夙妧不为所动。
她平静地询问道:“林嫔娘娘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吗?如果只是摔了一跤,还有宫女垫着,不会出现胎心紊乱的现象。话已经说到头,夙妧没有再说,但林嫔已经听懂了。
所以夙妧才会说是好消息。
林嫔孩子已经没了,对于她在后宫的路,中毒依然是个好消息。
把林嫔的消息如实禀报给皇帝,夙妧没有多留,乖乖回漱玉斋等人。
“心白,我记得你说给德妃娘娘医治的人是院正,那当年的诊病记录可还在?”夙妧又开始思索德妃娘娘的事。
“想必是不在了。”心白烧了热水泡茶,端过来道,“奴婢还记得德妃娘娘故去后,太医院起了一场大火,许多册子都被烧了,皇上为此还惩罚了太医院的管事太医呢。”
怎么会这么巧,德妃娘娘故去不久,太医院就起火了?就算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巧合,也难免让人怀疑。
“你去请院正过来,就说我身体不适。”夙妧吩咐下去。
心白腿脚利落,不一会儿就把院正带过来了。
“好久不见了,院正大人。”夙妧笑得人畜无害。
“臣参见殿下,不知殿下何处不舒服?”院正恭恭敬敬地请安,掏出药枕准备给夙妧诊脉。
“本王妃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心里不舒服。”夙妧摇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痛楚,“这些事只有院正大人明白,所以还请院正大人替本王妃解惑。”
院正心里七上八下,百拉的眼皮垂落下来,捋着胡须道:“臣尽力而为。”
“好,本王妃要的就是大人尽力而为。”夙妧目光清冷地盯着他,说出的话让院正从头凉到脚,“敢问当年给德妃娘娘诊病的记录册现在何处?”
愣怔片刻后,院正放下手,却躲开目光不敢看夙妧,道:“太医院起火,一切都已经付之一炬了。”
“大人是不想尽力而为了呀。”夙妧冷笑,“我不相信大人会把那么危险的东西乖乖放呀太医院,我更不相信院正大人若是没有把柄在手,能护住全家安危。毕竟,院正大人的对手可是中宫之主呢。”
心白早已经退下,守在院子里,这会儿能只有院正和夙妧两个人,她便再也不隐瞒。
“你!”院正震惊地抬眸看过去,不敢相信她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脑子里转过许多事情,最后院正似乎想到了什么,羞愧地抬头问道:“可是绮姑告诉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夙妧说得模棱两可,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她压根不认识绮姑,但并不妨碍自己诈院正。
不过,院正似乎与绮姑有什么渊源,提起绮姑时露出的羞愧和怀念叫人很难不多想。
“她如今还好吗?我听闻她疯了,被关在冷宫,可我去冷宫看过,并没有她。”院正握紧拳头,低下头苦笑,“当年若我早点发现不对劲,告诉绮姑,德妃娘娘或许就不会死。”
夙妧暗暗猜测,绮姑或许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大宫女。
“所以,院正大人准备继续把这个秘密藏下去吗?”夙妧转移话题,眸光冷厉,“永宁王也是王爷,大人不必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半晌,院正似乎下定决心,艰难开口道:“若殿下真想知道,可以去玉明宫看看。臣只求一件事,日后若臣还活着,请殿下让臣带走绮姑,照顾她的余生。”
“若此事真能真相大白,我可以答应你。”夙妧同样没什么把握,许下这样不知道能否实现的承诺。
她和院正对好说辞,又派心白去打听,得知秦翊渊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索性问心白要了点毒药,自己只身一人去了玉明宫。
她忘不了父亲说的话,如果德妃娘娘真的是无辜的,那她一定要还德妃娘娘清白!
至少,秦翊渊不应该一辈子背负这些难堪的谎言。
玉明宫显然被人清理过,只有秦翊铮死了的对方还有血迹。
那里是德妃娘娘的寝宫,也是她自尽的地方。
因为秦翊铮的死,玉明宫闹鬼的消息传得越发沸沸扬扬,来这儿的人就更少了,连洒扫宫女都不愿意过来。
不过夙妧还有个好奇地,那晚的青荷是谁的人?如果是贤妃的人那倒还好,但若是别的宫里的人,那自己的危险就还没有解除。
这也是她带着毒药的原因。
玉明宫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太少,按照院正的说法,诊病记录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随便藏在显眼的地方。
她借着火折子在黑暗中寻找,妆奁里面的首饰都还在,更别提宫里那些大件儿,因着闹鬼传闻,没有人敢在玉明宫造次。
夙妧搜摸床榻,从里到外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除了床榻,所有柜子抽屉她都翻找过了,却一无所获。
难道院正骗了自己?
夙妧思前想后,还是想不明白,她随意地靠在博古架上,险些打碎一个古董花瓶。
把冰凉的花瓶抱在手里,她突然想到,会不会藏在花瓶里?
看着一整个博古架的花瓶,夙妧一个个翻找,直到在一个细颈花瓶里听到了晃动的声音。
她顿时眼前一亮,花瓶里果然有东西!
花瓶口实在太细,手伸不进去,里面的东西也拿不出来。
夙妧迫不得已,只能把花瓶抱去床上准备用被子裹住花瓶摔碎,拿出里面的东西。
但她刚走到床边,身后就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格外渗人。
眼下是没时间折腾花瓶了,夙妧只能掏出龙息石,先隐藏自己和花瓶的身影。
她站在门后,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猛然闯进来,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