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保护王妃吗？”翠芽不懂，她以为王妃在王府里，就会有人保护她。
季嬷嬷的声音和蔼又坚定：“当然能，有些事情只有翠芽能做到。”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夙妧久久没见到秦翊渊回来，频频望去，直到那个紫金色身影掀开帘子进来。
“怎么样了？”夙妧期待地看着他，上去替他解下狐裘披风，随手挂在一旁。
“人抓到了，不过没有送去京兆尹，我已经密奏父皇，由他裁决。”秦翊渊接过热茶暖手，直到没那么冰凉才放下。夙妧知道，送给皇帝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事关西南战事，皇帝也需要一个心安。但是，“两个人都送去了？”一时间，秦翊渊竟然不知道她想问的是谁。
李远是母妃的弟弟，他的舅舅，也是素儿的生父。
“李远事关重大，移交父皇，夙芙关在地牢，等你去审问。”秦翊渊如实说道。
想想也是，夙芙散播谣言并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压根用不着送入皇宫，反而会说漏嘴。
将手捂暖了一些，秦翊渊紧紧搂着眉眼低垂的夙妧，不知何时长出来的胡茬刺挠她的脸，低声道：“阿妤，你信我，我会给你你最想要的结果。”
这话来得蹊跷。
夙妧心里漏了一拍，沉默不语，心底思索秦翊渊口中的结果是什么。
地牢里，夙妧原本不准备亲自来看夙芙，但没想到夙芙点名要见她，秦翊渊还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地牢门口，现在还站在那儿等着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好了，恩爱温存，谁见了都会说他们伉俪情深。
只是夙妧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这份来得突然的恩爱，好像随时都会溜走。
“夙妧，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夙芙犹如地狱来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视线落在那个狼狈地女人身上，夙妧轻笑着摇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如今这点疼痛，对你来说算什么？我凭什么觉得满意？”
这话不假，妖女的流言对于夙妧根本没有意义，但对于夙妧却是致命的打击，永宁王妃不能是一个妖女，但却可以是一个次女。
何况，若夙妧被休，折辱的可是令国公府的面子。
夙芙这一招没走错，但错就错在现在的夙妧已经换了芯儿，根本不在乎这些。否则她能不能成还真两说。
见她这般信誓旦旦，夙芙冷笑：“你以为你会好过吗？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敢把谣言传出去？若没有人允许，我岂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夙芙几近疯狂，手脚的镣铐哗啦碰撞在木头上，她紧紧扒拉着牢门，笑声癫狂：“就算被关起来的是我又如何？王爷是喜欢我才娶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夙妧，你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单单这一点，你就足以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原本还想问出点什么，看到这儿，夙妧只是摇头。
许久，她才闷声开口：“秦翊渊娶你不是因为爱，是因为蛊毒，你给他下了长生散，连喝十二贴就能让男人对你思之如狂，永生不忘。可是没想到最后几贴被我打乱了。”
夙妧声音很轻，柔柔的，仿佛羽毛，轻飘飘落下，又狠狠地砸在夙芙心上。
“他若真爱你，还需要你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去找长生散吗？”
“对了，你的长生散是从谁手里拿到的，你知道吗？”夙妧倾身看着她，脸上笑意浮现，“是李素素。”
与她料想的一样，夙芙的眼中满满都是震惊，沙哑的嗓音吐露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震惊地盯着夙妧，仿佛她才是那个加害者。
站稳身形，夙妧垂眸看着在癫狂边缘的夙芙，心中的那口气舒了出去。
夙芙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拿夙渚做谣言，哪怕夙芙要算计自己，算计秦翊渊，她都可以一笑了之，唯独夙枫和夙渚不可以。
他们两个是这世上唯二不会伤害夙妧的人，哪怕自己换了芯儿，也依然愿意守护他们。
没过片刻，牢里就传来了夙芙的尖叫声和怒骂声，那言语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掰了掰指关节，听着就在耳边的咔哒声，夙妧心情畅快。
夙芙现在应该知道是谁出卖她了吧，毕竟每次拿药的可都是凝香啊。
虽然没有弄清楚凝香什么时候成为李素素的人，但这不妨碍夙妧现在对她很满意。
不过，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地牢的门打开，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秦翊渊皱了皱眉头，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可有伤害你？”
“一个已经被关在牢里的人，能怎样伤害到我？我没那么脆弱，放心吧。”夙妧反手握住他，偏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庵如花。
“若她未曾给我下药，破坏你我夫妻之情，又构陷国公爷，我必不会将她关在地牢。”秦翊渊松开眉头道。
夙妧摇头：“现在这种时候散播谣言，无论因为什么都要抓起来，没有扭送官府，已经算是给足了二房面子。如同夙芙自己所说，事关夙家，她的背后必定还有人指使。”
“你说得对，不过这些事交给我，外面天冷，你赶紧回去暖暖手。”秦翊渊接过钟晋递来的暖手炉，样式精致小巧，很适合姑娘家用，“这是最近京城中流行的样式，小心烫手。”
“知道啦。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回舒怀院啃红薯去。”夙妧轻笑，目送秦翊渊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夙妧的笑意逐渐消失。她只希望这件事和秦翊渊没有关系，否则为了夙家，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对秦翊渊动手。
云来酒楼里，秦翊渊清瘦的身形进去雅间，目光平静地对上里面俊朗的男子。
“翊渊想好了？”俊秀男子笑意盈盈看着来人，伸手示意他坐下。
“只要皇兄能护住阿妤，我愿意。”
“皇兄就这么又把握吗？”在把锦盒交出去之前，秦翊渊平静地看向秦翊毅，两张略有相似的面容是截然不同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