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莲芜听到内鬼二字,突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心白。
心白一转身便对上了那双凌厉的眼眸,心里有些胆怯,借口熬草药,迅速离开。
她已经决定不会再说出去,刚才听王妃与巫祝所言,莲芜公子是要继任族长之位的人。
经过今晚的事,即便莲芜公子是内鬼,心白也相信他有改正之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但莲芜却不这么想,耳边是父亲和阿妧低喃的声音,让他了解方才事情的经过,更是知道审讯贼首的人是秦翊渊。
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是藏不住的。
“桑就,你和父亲,还有阿妧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莲芜不自觉地改口,可这话却让巫祝开心不起来,甚至隐隐有种坏想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莲芜闭上眼睛,喉头微动,嘴唇干涩道:“内鬼的事情不必查了,我知道那人是谁。”
“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把他抓来扔进瘴气森林!”听到内鬼这个词,桑就脑海中的弦立刻紧绷起来。
宿妧和巫祝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既然他知道内鬼是谁,就省去大量调查的功夫了。
“是。”
话音落下,屋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似的,寂静得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十分骇人。
“哥哥,你是不是在保护谁?这里是巫族,你不用害怕……”桑就不解地看着他,还想要问什么,被莲芜打断。
莲芜无力道:“闭嘴,桑就。我说了内鬼是我,你听不懂吗?另一些人是京城下令指派的,目的并不是巫族,而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抬眸看向宿妧,一切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巫祝和桑就也看向宿妧,能够让京城派人一路追到巫族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宿妧抱歉地看向他们父子二人,接着转头问道:“你知道是谁的人吗?”
回答她的并不是莲芜,而是匆忙赶来的秦翊渊。
“莲芜公子想必不知道,”他一身青衣溅上了许多血点子,身上已经被松香熏过,遮掩血腥的气息。
走到莲芜的跟前,他定定地望着床上的人,既然身份就快明了,他索性不再抑制气场,满身清贵傲气,剑锋似的薄唇微微吐露:“或者换个说法,莲芜公子也被人骗了。”
这一回轮到莲芜瞳孔猛地一震,“难道不是五……”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什么,看着如剑刃一般的秦翊渊,既同情又难过,苦涩的笑容在嘴角绽开,说着只有他二人能听懂的话。
“我才刚脱离苦海,秦公子又陷了进去,你我真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他以为的仇恨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发生在了秦翊渊的身上,真是天意弄人。
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秦翊铮就算势力再大,又岂能从京城直达南疆?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宿妧费解地看着这两个曾经还剑拔弩张的男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语言。
秦翊渊深深的看了阿妧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对莲芜问道:“那个人让我给你的,这是什么?”
看见瓶子,莲芜更加确定幕后主使不是秦翊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