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忘记那个世界的家人长什么样子了。”莲芜歪头看着窗外的天光,“我想他们应该也已经忘记我了吧。”
平凡的人总是逃不过被遗忘,只要在生活中消失,终究有一天会被遗忘,所以他们才更要珍惜眼前的人。
“总归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他们能忘记,也算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宿妧支着胳膊,终于露出连日来的笑容,“一味地要求他们永远记住亡人才是残忍。”
驱蛇粉的配方心白已经写下来,有配方,在重新制作驱蛇放的速度快了不少,不过两天,又重新制三瓶送去给宿妧。
拿到驱蛇粉,宿妧犹豫再三,还是去找了秦翊渊。
“蛇最喜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晌午咱们再去禁地。”接过驱蛇粉,秦翊渊二话不说便定下计划,似乎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你考虑清楚,若你有事,我未必能救回你。你还有许多要紧的事情没有做,不要一时冲动。”想到那些滑腻阴冷的蛇,宿妧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秦翊渊愿意替她下去,她自然是感谢的,她不会武功,若真遇到突发情况,连自保都做不到。
可若是秦翊渊因此受伤,她会一辈子心里难安。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自私透顶,明明承了他的好,却不想对他付出感情。
这一回秦翊渊没有隐忍,放下驱蛇粉,上前抱住她,似乎要把这几天少的拥抱都补回来。
趁着怀里的人没有挣扎,秦翊渊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一切事宜我都已经安排好,如我有事,会有人来救我,你不用担心。阿妧,总得有人护你周全,我希望这一辈子护你周全的人都是我。”
“谁告诉你,能护她周全的人就一定是你了?”门口传来莲芜不屑的声音,“我的身手又差到哪儿去了吗?”
说着,他走上前身手拿走两瓶驱蛇粉,往怀里一揣,昂起脑袋笑道:“为防止你下去受伤,咱俩一人一半。”
“哥,你不能去。”
听到这声音,莲芜立刻转头,果然看见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烦躁道:“这有你什么事?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决定。”
虽然他没有介绍,但宿妧依然认了出来,那是巫祝的儿子,按年龄算应该是莲芜的弟弟,汉名叫桑就。
桑就愧疚的看向宿妧,越过莲芜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鞠躬,用并不纯熟的汉话道歉:“秦公子帮了我们巫族大忙,桑就愿意以命相抵,但是我哥哥不能去,请秦夫人原谅。”
“我说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莲芜愤恨抬手,掌风凶悍朝着桑就打过去,幸好秦翊渊将桑就推开,才没有伤到人。
事发突然,秦翊渊一个趙起险些摔倒,他晃晃悠悠地扶着桌角看向莲芜。
“莲芜,桑就这么做是担心你,若你不愿意接受,也请你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拿龙息石的事迫在眉睫,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
这番话便是表明不愿让他去了。
“反正还有两瓶驱蛇粉在我这儿,你们谁都别想拦住我!”莲芜咬牙,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