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们都说了什么?”刑琛问。
死者丈夫收敛笑容,认真解释:“其实小的一直知晓那娘们儿不安分,顾及她娘家,所以不敢说话。如今听他说几位大人官职高过她娘家,小的便放心,不再装模作样,将实话告知。”
“说得倒是有几分真,不过下次麻烦把手里的东西藏好再说话。”邱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亮闪闪的金子。
“几位大人,有些事情该不该处理,该如何处理,处理之后的后果又是如何,还请几位大人考虑清楚。”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
几人为之一愣,死者丈夫听了这话,直接上手,夺回金子。
洛城瑾黑了脸,指着那人鼻子就开骂:“你算什么东西?大理寺办案你插什么话!”
顾庆急忙拉住他,防止他动手打人。
对方听了这话,则是不慌不忙的说着:“我的确算不上什么东西,不过这位大人可要想清楚,过不了多久,殿下便是整个大宁的皇。”
“我听你这声音,倒是有几分像太监。你不会是,陛下安排给太子的太监,瑞公公吧?”刑琛问。
瑞公公听了这话,有些意外。
笑着点头,客气道:“刑大人客气了,奴才不过是出来替太子处事,顺便,处理一下有损皇室颜面的事。”
瑞公公曾是陛下御前红人,他的一切动作,自然会跟皇帝禀告。
方才那大逆不道的话,身为皇帝身边的人,他自然知晓说这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只有一个理由能说得通。
“既然是瑞公公,那此事下官便不再深究。做好简单取证后,随我回大理寺。”刑琛点头,客气说道。
既然是陛下的人,瑞公公的行为自然是得到了陛下的同意。
邱斯听了这话,黑着脸几次想发作。
而洛城瑾倒是被气得不行:“大人这是为何?我们大理寺不是要为民平冤吗?”
“洛主簿,你在大理寺做事有段时间了,该懂事了。”刑琛提醒。
顾庆无话可说,反正自己地位低,没有说话的份。
“行了,取证,然后走人。”
“可是!”洛城瑾急了。
邱斯抓住他的手,劝说:“相信寺卿大人。”
“我!”洛城瑾几次欲言又止,早知道自己就多读几年书了,这也不至于一着急,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死者丈夫对此没有什么想说的,拿好了钱,他便转身进入屋内。
打发走了前来吊唁的人,自行草草将尸体埋葬。
大理寺几人无语,只能收拾东西走人。
与此同时
皇宫内,卧病在床的皇帝得到消息后并未表露太多表情。
躺在床上,紧紧抓着皇后的手,嘴里呢喃着:“衡儿,衡儿......”
重复着端王的小名儿,此时的他仿佛魔愣了一般。
听着这话,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几个儿子,他是一个不念,一个不想!甚至将他们赶得远远的,自己就要死了,他谁都不见,只想见端王!
“陛下,臣妾与你当了几十年的夫妻,陛下心里可曾有过臣妾?”皇后问。
皇帝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询问:“你是我结发之妻,是我死都放不下的人。”
“此话当真?”皇后听了这话,顿时红了眼眶。
心里很是感动,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她突然觉得倒也不是白费的。
皇帝闭上双眼,笑道:“当真。”
“端王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皇帝又问。
听到他又念叨端王,皇后有些不悦。
握紧他的手,轻声回应:“端王目前无权无势,除了在府上待着之外,他那儿也没去。陛下若是想见他,就让他进宫来吧。”
“不用,就让他好好待着。”皇帝轻声回话。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即将病危的人,可他却仍有力气说话。
皇后看了一眼宫门外,随后问:“太子最近越发莽撞,陛下就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太子莽撞,可这不还是有你吗?”
“可太子他不接受臣妾的好。”皇后郁闷。
他能当上这个太子,最重要的还是她点头。
若是她当初不点这个头,他又岂会又机会当太子?
皇帝抿唇轻笑,劝说:“太子三岁无母,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仅一两次示好,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你。你若是将他当亲生儿子,他自然能接受你的好。朕记得你不是有一把尚方宝剑吗?不如用那东西去表达诚意?”
“尚方宝剑是先帝赐给臣妾的东西......臣妾明白了。”皇后有些难为情,可看见皇帝认真的模样,她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尚方宝剑,那东西可是能够在最难关头保她一命的东西。
只是,这是自己丈夫给出的建议......
再次看了一眼皇帝,皇后缓缓起身。
“臣妾这就去取尚方宝剑,陛下好好休息。”说着,她脸色很是难看,略显颓废的向外走去。
看着皇后离开,皇帝的眼神逐渐阴暗。
缓缓起身,坐在床沿双手撑着膝盖。
一旁的太监急忙上前,问:“陛下有何吩咐?”
“太子最近在做什么?”皇帝冷声质问。
前一秒还柔弱且深情的他,现在变得冷漠狠厉。
太监跪在地上,老实回答:“太子最近一直在拉拢朝中大臣,但大部分臣子都拒绝与他交好。”
“对,对了陛下,听闻太子最近想拉拢大理寺官员。”太监再次说话。
皇帝冷笑,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不屑道:“大理寺的一根筋可不是他能拉拢的。多安排几个人,继续盯着他。只要不闹出大事,随意他在京城中胡闹。”
现在还不是让他闹出大事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赶走了有能力的子嗣,留下这么一个废物。要是因为他太闹腾毁了自己的一切机会,不值得。
“奴才遵命。”
太监点头,跪拜之后,弓着身体退出宫殿。
看着太监离开,皇帝继续活动身体。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活动一下了。算着时间,自己还要装至少一两个月的病。
不管这短时间内发什么事,他都要躺在床上,装成即将病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