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小巷，观察后见四下无人，小厮才松开了手。
乞丐第一反应就是抱住脑袋，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林沫被乞丐的动作弄的一愣，这是在干什么？
“城中经常有些缺德的，拿他们这些乞丐撒气。”宫九卿显然是明白怎么回事，开口解释道。
林沫闻言缓过神来，怪不得刚才这个乞丐这么害怕呢。
原来是以为他们要教训他。
“两位公子，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有弟弟要养，我要是出了事我弟弟恐怕也活不成了！”
他的话中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跪下磕头。八壹中文網
林沫就瞧不见这一幕，她转过头，心里不是滋味。
宫九卿也是有些心软，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那副强硬的态度。
“行了，赶紧给小爷爬起来，小爷可没兴趣对你动手！”
他宫九卿可从来不欺负这种弱势群体。
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惹过自己。
乞丐见对方真没有打自己的意思，才小心的站起身子。
转过头来，林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点事。”
林沫的声音让乞丐安心了些，但他还是有些害怕，声音发抖：“我一个乞丐能知道什么…”
“昨日的西街，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沫直奔主题。
可乞丐的反应，却是十分激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找错人了，我得走了，我得走了！”
乞丐这反应明显就是知道内情。
“别浪费小爷时间，只要你肯说，小爷就给你更多的银子。”宫九卿说着，让小厮又拿出了一锭元宝。
乞丐看到银子后愣住，可思考片刻就直接摇头：“我不要银子，我要回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
收起柔和的态度，林沫冷着脸，从怀中拿出腰牌。
“大理寺办案，若是不从实招来，就抓你进大牢！”
那腰牌乞丐是识得的，上面就是大理寺的标致。
他心中叫苦连天，可却是也害怕林沫的话。
见乞丐冷静下来，林沫问道：“是不是你报的案？”
“是我。”乞丐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生怕被其他人听见，“那日我弟弟生了病，我出门的时候就晚了一些。”
“你看见了什么？”林沫接着问道。
“尸体，都是血！”乞丐说到这满脸恐惧，“断手和断脚，血都流到了我的脚边…”
听了乞丐的话，林沫难免有些失望。
不够她并不死心，接着问：“现场除了你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只有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乞丐眼神有些躲闪。
捕捉到这个情绪，林沫便知道乞丐在撒谎。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人命关天，你若是再敢隐瞒，我就带你到大人面前审问！”
大理寺的刑罚民间广有流传，此话一出，差点让乞丐吓尿了裤子。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当时除了我，就只有一个老人在场！那老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看见这一幕直接吓得晕倒了！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老人？
林沫蹙了蹙眉，没有吭声。
“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宫九卿又追问道。
“我发誓，我说的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乞丐一着急，竟是跪下发了毒誓。
“你先起来。”林沫见乞丐这反应也是信了大半，“我在问你，报案后你为何要跑？”
闻言乞丐苦笑一声：“大人，我只是个乞丐，我得养活我弟弟。”
乞丐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那碎尸让他吓破了胆，他知道对方肯定是他惹不起的。
他怕自己留下后被凶手得知报复，为了活命，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没想到，他自己今日这般的倒霉，终究还是碰上了不该碰的人。
“你住在西街的破庙？”林沫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
“小的叫娄三。”娄三如实回答，“我和我弟弟，还有几个乞丐住在那。”
“你走吧。”林沫抿了抿唇，“多加注意。”
她知道乞丐心中的顾虑，而且该问的也都问了，就没必要在抓着不放了。
乞丐走了后，宫九卿一脸奇怪的看着林沫：“不带回大理寺？”
“你觉得他会和我们回去吗？”林沫反问，“该问的都已经问了，也是有些线索了。”
大理寺，林沫把和宫九卿意外得知的线索告知刑琛。
刑琛倒是有些不满林沫私自放走第一目击者这件事，不过听了林沫的解释，倒也没说什么。
“你不会怀疑，那老人可能是凶手吧。”
刑琛看着林沫，皱眉问道。
“属下是有这个想法。”林沫点头承认，“虽然有些荒谬，但凶手伪装后留在现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她看过一些卷宗，有些心理变态的凶手，会选择留在现场，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心理。
“可当时到现场的时候，除了大理寺的人之外，并未有其他百姓。”刑琛回答。
这一点他记得清楚，他有个习惯，到现场后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
“乞丐说，当时那老人是晕倒了。”林沫口中喃喃，“西街空无一人，那老人为何会消失不见？”
西街离大理寺并不远，以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大理寺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现场。
“会不会自己醒了？”一旁的宫九卿插嘴。
闻言林沫摇头：“绝对不可能，昏迷的人可不会这么快就请来，而且那还是个老人。”
若是年轻人还有可能，因为身体健康，只是暂时受了刺激昏迷。
老人身体比不了年轻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就清醒。
“那只有两个可能。”刑琛眯着眸子，“老人的家就在附近，听见乞丐的叫喊，院里的人出了后发现这一幕，带回了老人。”
第二种，就是和林沫所说的一样。
那个老人，是凶手伪装。留在现场，要么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里，要么就是有别的意图。
可那日林沫已经勘查了现场，确定那条街上除了街头和街尾，根本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