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弛抿了下唇:“楼主不是非得到那危险之地,才算是救众人。”
念云也知这点:“我只是想尽大夫的职责罢了。”
“以前的楼主,是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以前的楼主,断不会在意陌生人的生死的。”
在萃云楼长大的楼主,从小便看尽了人世百态和人性,因此性子很冷淡。但自从楼主认祖归宗,嫁给君亲王后,便慢慢的变了许多。
念云一笑:“人都是会变的。”她见一个太监领着惠德方丈过来,便知他来的目的:“老秃驴,你是准备舍生取义吗?”
惠德方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君亲王妃笑话了。若不是君亲王不同意,只怕君亲王妃早已前往灾区了。”
念云眼角一抽:“……老秃驴,有些事说穿了可就不好了。”
惠德方丈:“是。论医术,老衲并不比君亲王和君亲王妃差,且在这种时候,老衲更容易稳住民心。”
“老秃驴,你想清楚了。此次是傅华成有意制造的毒源,一个不小心,你便真的回不来了。”
惠德方丈宁静淡然道:“生与死,老衲早已看透。再则,老衲活了一把岁数,若能在临死前挽救更多的百姓,是老衲的荣幸。”
“老秃驴,你有主意我便不再多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与我说一声。”
“倒是有件事得请君亲王妃帮忙。”
“你说。”
惠德方丈:“得麻烦你拖住傅华成,尽可能让他没空再制造毒源。只要傅华成没空,老衲便有足够的时间控制毒源。”
念云:“此事我已安排下去了。老秃驴,万事多小心,你的徒子徒孙还等着你照顾。”
“他们长大了。老衲先告辞了。”
念云目送惠德方丈离开后,继续和云星弛转悠。
三日后,由惠德方丈和阿承(魏承改名的),带着一批物资前往灾区。
而在此时,也传了一个好消息。
“傅华成真中毒了?”念云喜上眉梢。
凌霄笑容大大的,直点头道:“真的!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楼主,我已把傅华成中毒的事,在敌军传开了。”
“做的好!”念云冷戾道:“傅华成丧心病狂的制造毒源,我也要让他尝尝中毒的滋味。但不能大意,傅华成定是有解药的。只要他好了,便再让他中毒。”
“这种毒不行,还有旁的毒药。”她倒要看看,傅华成在这种折磨中,能活多久。
凌霄朝念云竖起大拇指:“还是楼主高见!如今傅华成中毒了,敌军已是停在了原地,且也人心惶惶。我看再过不久,便会有不少人逃走的。”
“凌霄,派人把那些逃走的人全抓了,他们有可能中毒了。切记,不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
“楼主放心便是,兄弟们知道轻重的。”
念云嗯了声,算算日子,惠德方丈一行人应该到了最近的再去了。
惠德方丈一行人确实到了最近的灾区。
一进入城镇,众人入目所见到的,便是尸体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尸臭味。街上除了将士,再无一个活人。
一片荒凉,宛如一座死城。
不少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状的人,侧头狂吐了起来。
惠德方丈转动着佛珠,念着往生经:“真是罪过!”
阿承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惠德方丈认为,在哪儿搭建救治的地方为妥?”
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得多。
只怕,这个城池没多少人活下来。而活下来的人,有可能中毒了。
这还只是第一个城镇。
惠德方丈往四周看了看:“在县衙为妥。我先带人熬制解药,大家先喝一碗,再让百姓喝。至于这些尸体,只能全烧了。”
等稳定了这个城镇的情况,他便会前往下一个城镇,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情况。
阿承下令道:“若是有谁闹事或者危言耸听者,一律就地斩杀!”
“是!”众人领命前去办事。
约莫一个时辰后,药熬好了。
惠德方丈等人皆是喝了一碗,随后便挨家挨户查看情况,再给百姓喝药。
然而,还真有闹事和危言耸听的。
阿承等人二话不说,将这些就地斩杀。
利落狠戾的手段,震慑住了其他人,再也没谁闹事了。
傅华成近来的日子极为不好,他不知怎的中毒了,好不容易瞧着在好转,又中毒了。
他猜到是念云等人做了手脚,偏偏在这时又得知很多人当了逃兵。
方图行礼道:“陛下,逃兵无须在意。我刚得到消息,京都爆发了鼠疫,可要救治?”
傅华成不在意道:“不用。一群贱民罢了,死了便死了。方图,你多让一些城镇得鼠疫。朕倒要看看,那狗皇帝还敢不敢不答应朕的条件。”
“是……”方图的话音还未落下,脖间便喷出血,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傅华成面上一慌:“何人?”
“才一段时间不见,父亲便不认识我了吗?”傅慈出现在傅华成的面前,剑指他:“今日我来,便是解决你的。你为了一己之私,制造毒源,害死数以万计的无辜之人。作为傅家的子孙,我不能再让祖宗蒙羞。”
“所以,父亲,请你去死!”
“孽障!”傅华成不停往床里缩:“你敢弑父?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怎没人来救他?
“父亲不用想会有谁来救你的。这里所有人,全被我用药迷晕了。”傅慈憎恨道:“你可知,思思过的有多痛苦?你是清楚的,可你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
“孽障,你不管你的妻儿了吗?”傅华成思考着如何逃跑,他的病情严重,体内又有两股内力相冲,不会是傅慈的对手:“若朕有个什么,他们会为朕报仇的。”
“你在说笑吗?”傅慈嘲讽道:“你一死,那些人便会顷刻间自立为王,根本不会为你报仇的。至于我的妻儿,我早已安排妥当。”
他对不起妻儿,可这是他应做的,也是他必须做的。
“傅华成,你受死吧!”